<愛情相對論>
你的,我的,我們的愛
兩個人想要繼續走下去,不是靠著我愛你、你愛我的戀愛,而是一種我們的愛。這樣的愛跳脫出戀愛時的激情,而是擁抱一種「我」+「你」的全新組合。
丁介陶(陽明大學心理諮商中心兼任輔導老師、杏陵醫學基金會特約講師)
性學大師哈夫洛克‧靄理士(Havelock Ellis)在《性心理學》第七章〈戀愛的藝術〉中說到:「戀愛原是一種可以提高生命價值的很華貴的東西,但若戀愛的授受只限於兩人之間,那範圍就不免過於狹小,在有志的人,在想提高生活水準的人,就覺得它不配做生活的中心理想了。」要想理解這句話,不得不借用偶像劇《第二回合我愛你》的台詞:「我們的生活中,充滿了你的我的,可是愛是一種我們的,你懂嗎?我愛你你愛我的那種愛,叫戀愛,最多維持兩年,兩個人要一輩子走下去,需要的是一起付出同樣的愛,一起愛我們的家庭,愛我們的生活,愛我們的婚姻,甚至是愛我們的狗,你懂不懂?」(語出第二集陳妙如對任孝國的對話)
當陳妙如忍痛送出自己心愛的狗露露,面對自私的另一半任孝國,發自肺腑地說出兩個人想要繼續走下去,不是靠著我愛你、你愛我的戀愛,而是一種我們的愛。這樣的愛跳脫出戀愛時的激情,而是擁抱一種「我」+「你」的全新組合。這種組合也不像是數學算式1+1=2,有時候可能等於3或4,甚或更多。除非婚姻裡的夫妻彼此相互調適,方能將我們的愛照顧到兩人以外的世界,就好比陳妙如愛狗,視之為自己的家人。陳妙如更不惜當了自己的項鍊,買下任孝國愛的鋼彈勇士送給他,用以維繫這份得來不易的婚姻。否則,凡事都斤斤計較什麼是我的,什麼是配偶的,區分得這麼清楚,又算是哪門子的婚姻?
斤斤計較的婚姻生活
十多年前我剛到澳洲讀書時,住在一個寄宿家庭裡,是由一對英國丈夫與義大利妻子所組成。我印象中極為深刻的一件事,是他們用餐會各付各的,或者協調好,這次誰付帳,下次則換對方付帳。他們雖然是夫妻,但看在我的眼裡,好像只是情人同居在一起,隨時都可能拆夥。果不其然,在我要搬出寄宿家庭之時,已經傳出他們離婚的消息,先生也早已搬出他們的房子。
在我步入婚姻的過程中,也多次歷經那種跟老婆斤斤計較的生活。尤其當情緒湧上心頭,嘴裡最容易吐出難聽的話:「小孩是妳生的,妳去照顧。」(實情是若沒有我的貢獻,怎生得出小孩?)因此,老婆也學會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你的東西趕快丟一丟。」這時我們的愛就變得斤斤計較,分成你的、我的,又回到談戀愛時只想到自己,未曾想到戀愛的終極目標還有一個我們的,甚至是包含我們以外的世界。
哈夫洛克‧靄理士說得好:「於兩人之外,戀愛一定要有更遠大的目的,要照顧到兩人以外的世界,要想像到數十年生命以後的未來,要超脫到現實以外的理想的境界,也許這理想永無完全實現的一日,但我們篤信,愛的力量加一分,這理想的現實化也就近一分。」步入婚姻之後,這段話更加活靈活現。也不用等到數十年後,就馬上可以體驗,像是過年過節對岳父岳母的噓寒問暖,跟老婆其他家庭成員的相處,這些事都涵蓋在「我們的愛」範圍內。《第二回合我愛你》的任孝國就完全不能體會送走陳妙如的狗,為何會成了自私的行為,因為他未能理解「我們的愛」之精髓。
因著愛,到廚房洗碗
當然,我也不敢打包票,從此以後我就能秉持我們的愛與老婆白頭到老。我要改的地方仍然很多,像是工作一忙起來,就會懶得洗碗,讓老婆每每都很生氣:「吃了飯不洗碗,你以為這個家是我一個人的嗎?」這句話是否聽起來很耳熟?許多家庭每天都在上演這一幕,家彷彿成了一個人在負責,其他的人享受權利,卻沒有承擔責任、包袱與義務。
所以, 我也在學習將「我們的愛」刻在心版上,該洗碗的時候,還是得走入廚房,負擔該有的家務。甚至偶爾下廚,洗手作羹湯,對我而言也不是件很難的事,難的是如何放下想要忙的心態,或是想做英雄的期望。正如有句話說:「大家都想做英雄,但沒人想幫媽媽洗碗。」如果可以,買個洗碗機也可解決問題,免得為每日瑣碎之事傷神,因此在還沒購置洗碗機前,就姑且讓我因著我們的愛,到廚房洗碗去吧!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