札，緣，情 如果人沒有在生活經歷悲歡離合，怎麼能譜寫出聲勢浩大的交響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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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跟朋友去看蔡國強的展覽。的確，看美術展覽比看科學展輕鬆許多。畢竟不需要看太多理性的文字，盡情的用眼睛，耳朵，靈魂去觀看裝置藝術，或油畫，或影片等等。總是覺得去看展覽若是變成一種負擔的話，還不如不去！因此我愛藝術展。因為我所得到的感動會比去看達爾文進化論來的更激昂。

其實我對蔡國強這人不是挺熟悉的。畢竟現代藝術家我知道的很少，我對於畫家沒有多大的興趣，我喜歡的是他們的作品是他們用自己的生命去創作出來的結果，那才是現階段我喜歡的。或許到了下一個階段我會開始喜歡創作者吧！常常覺得如果過於迷戀一位作者，才去喜歡他的作品這是反果為因的現象。因為如此一來你在觀賞作品之時就會先遷移到認同的態度象限中，不能用客觀的方式去分析甚至賞析這作品所帶來的愉悅。觀賞畫最大的愉悅就是把自己的魂魄同樣也丟入作品當中，畫外的身體單純只是一個空殼，無意義的。但是當成為單球狀態的魂體進入畫作之後，他會開始搜尋在過去時間中作者遺留下的痕跡，就是曾經拿過一支大毫沾點白色的顏料，在黑色的畫布上炸開自己如同水泥般的肉體，之後潺流出細細的，帶有些綠綠的自由。

因此，當我看到喜歡的作品時，我無法停止自己的想法去找尋這樣的來源。尤其是今天看到一巨大的裝置藝術－收租地。背景是講到共產黨統治中國後，興起農民反抗地主的小人物的雕塑。總共有114尊雕塑品，因為沒有燒陶的關係，這些泥土的人工製造物開始出現裂痕，甚至有些手腳都斷裂到地上成為一團碎品。當我看到一大群塑造品的時候，上面還有裂痕。我心想，這才是真正反應作品的真實。為什麼這樣說？其實以我自己的眼光來看藝術家們所用的泥土色接近水溝裡灰色大老鼠的顏色，那是一種沾攬到黑色，白色所混雜成的複雜基調。這基調成為一種靈魂的顏色。在當時後所有人民的心都是被政府，有錢人，甚至是紅衛兵所恐嚇，所威脅，所強迫，沒有人可以擁有一小塊屬於自己的空間，屬於自己的花園。你必須為了生活去奮鬥，去忍耐，去反抗，甚至低頭。沒有人的靈魂是完整的，裂痕是被時空所抓裂的。

我看到一個婦人他的表情是目瞪口呆，帶著兩個小孩站在路邊。我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崩潰。原來當自己最內在的金字塔被上千噸的炸藥，無情的，不留戀的，動機就是要完全的破壞，將會是從底部完全的碎裂開來，變成毫無價值的碎石頭罷了。那婦人就是經歷如此悲愴的神情。我猜想她會目瞪口呆也許是看到自己的親人被鄰居的小孩，帶著灰色的表情，臉上帶著微微的笑容，那幾乎可以稱作邪惡的笑容，把槍抵在愛人的身上。雖然她的愛人或許不是很有出息，可是他畢竟是她的丈夫阿！短短的數分鐘，她的丈夫就永遠不會有醒來的一天。她只能從眼角旁的小細縫中流出一道瘦弱的河流，同情她的丈夫，也憐憫她自己的生命。她寧願也死去不再醒來，她知道生活在這難熬的社會架構中，她所能做的只是跟隨著大眾的行為，搬運著糧米，看著有錢人的嘴臉，低身下氣的哀求富人們多給他們一些食物吃吧！她所能做單單僅限如此阿！可是

可是富人們根本已經失去肉體的覆罩，成為財力，權力，暴力所編織而成的木偶人。他們貪婪的露出他們是木偶人的證據在勒索完全是一無所有的奴隸者，壓榨他們的體力，青春跟血汗。他們永遠不知道什麼叫做節制，什麼叫做同理心。唯一知道的是，當他們受到壓迫的時候，先拿出算盤和煙斗和槍枝來接受冷靜的革命。冷靜的革命，講難聽點，是智慧人所該做的嗎？他們又會是智慧人嗎？不，他們不奢求這遙遠的故事會臨及到他們這破爛的小屋中，所祈求的無非就是一頓飽足的餐食嗎？以及停下工作的腳步能在綠油油的田園中，種著稻米或小麥或玉米等等可以讓明年得到豐年的榖物，假若還有多餘的榖物還能拿去變賣成金錢買取更多的種子來迎接大豐收。這微小的願望或許無法在當時代完成，遺憾就停滯在壓力兩股之間成為壓榨的器具，不停把人類生存的願望一點一滴的從身上提煉成為金黃色的油脂收集到玻璃瓶中。是的！時空抓裂著人類的魂體，也奪去如螻蟻般的壽命。但.....

但我們不願放棄即使只是微弱的生命氣息，也要和不可抗拒的未知抗戰。或許又是把一把沙子丟到熊熊的火焰中，讓火焰的燄苗不斷地不斷地升高，發旺。然，誰又能撲滅它另外升起一股溫暖你我冷凍體溫的春風呢？

蔡國強的藝術展不僅是他放置他火藥藝術品的藝廊而已，我覺得他帶給我另外一個境界是對於人性對於不同份子的構成物所有所有的放遠觀看。我無法停止去用想像的筆限制他所再現中的地球或台灣或大陸到底是呈現何種顏色何種形狀何種扭曲的程度，我獨自站在畫框的外層看著在他創作的過程中所得到的愉悅是我這個畫外之人所無法想像的高度。那是一種生命的高高無可遮蓋的喜樂。似乎也能沾染到其中一兩分。

當然還有許多令人驚訝的作品。但我就是無法忘懷暗灰色的人雕們。他們給予我的衝擊力，破壞力，甚是一種內省的超時空連結，都是過去歷史文物或文字符號所無法比擬的。也許創造者本身也從這爆炸的風雲中衝破出來，才使得如今能夠把過去的經驗意義透過可以塑造的偶人給重新現象出來。人，真的是經歷過去才有現在跟未來。以前的我總是不相信這話。但經過某些事物的歷練後才真正得到真理：歷史是重要的，因為他讓我們對於物質或非物質有了新定位，定位我們在現今的土地上應該要用何種立場站立於其上。名不正，人不正。唯有先與歷史有連結才能在黑暗的未來中找到一線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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