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你在哪裡?別跑這麼快!我都快看不見你了!」
一聲焦急的呼喊,劃破沉靜的夜空,像外太空殞落的流星團,最終的目的地,將會是哪裡呢?或許,沒有人可以更了解,那一個地方,『who i am』!
忽然間,從夢中驚醒,我聽到自己在睡夢中呼喊的聲音,頓時,只覺得喉嚨很乾,欲裂開來的情緒,洶湧地浮上心頭,無力去抵抗這樣的攻勢,我的冷汗狂冒直流,摸摸臉頰上,濕濕的,似乎開始分不清那是剛剛沁出皮膚的冷汗,還是為了你焦急,匆匆流下的淚?好不容易將心情平復,夜半的迴盪,清晰的心跳聲,隱約卻又顯得相當急促,故作從容地坐起身子,聽見窗外熟悉的車子呼嘯聲,那會是你來看我的腳步聲嗎?
有一段時間,未在熱帶南部的家中睡眠。這些許的年來,身體的傷依舊悄悄累積著,有意無意的酸痛盡責地提醒著,真正的我卻被輕視忽略,有時候是很刻意地表現不在乎,都是這樣的!防衛機制告訴我:「以為不在乎,就會沒發生過;然後,變成催眠劑,培養著那些使病不再發作的抗體,因而,如此天真的我,就真的信以為沒事了。」
離開時,是帶著傷走的,根本沒有料想到,會走這麼久,會拖傷的這麼重。
當車子離開台中往南方走去時,我依然覺得馬上就會回來,你的一切,也萬萬沒料想到,居然會如此不勝考驗地就此斷了;車子依然繼續走,在中山高國道一號的奔馳,好像帶著倦容的歸人,但身體因震動而來的劇痛,我開始在回家的路途上,丟下了你,遺留滿車廂的回憶,原來!我是個剛要開始踏出人生旅途的旅者。
高速公路收費站,一站經過一站,我的回數票隨著你的消失,就像降臨時,一樣快速,一樣曇花一現,來不及回應,卻已闖進我塵封已久的心城,賴著,住著!從不管我曾有巨大排斥的抗拒,你的決心根本無視於我的反抗,使得我如此著迷!而,如今的丟棄,竟也一樣快速,我說什麼也不應該答應讓你離開的,但是,我卻無能為力去挽留你的去意,更沒有立場,愛情就是這樣流動的吧!有你的昨天,還是好的。
很多東西,在發現開始遺失時,通常就會完全放棄去挽留。
這樣的我,不是那種悲劇裡,會淚流滿面說羅曼蒂克話的角色,即使過了那麼多年,就算在情感上,吃過許多的苦,嚐過許多的虧,一樣不能溫柔地彎腰乞憐,我無非就是這樣的硬脾氣。
其實,知道:「只要擺姿態放低,把固執的腦袋敲一敲,我將不會不要你的。」可是,在怎麼樣地努力,就是說服不了自己,否定了以前曾有的提攜與慰藉,助長任性與取鬧的結局,難道這真的就是我所想要的最終句點嗎?
「我沒有辦法!」說了。揮別過去兩個人生活的屋簷,再見了!依戀的台中。
這陣子以來,常在面對可能卻不願面對的問題時,就當下撂出這句話,就浮現當初放開手的景況,「這真的是我真正想要的生活嗎?」說實在的,並不是真的沒有辦法可想,也不是真的不願意面對你的臉孔,往往是因為說服不了桀敖不馴的自己。
常常在生活中,說服朋友和學生,卻總是無法說服自己。這與逃避無關,大概覺得自己是很難說服的那一類人,擁有太多的想法,只是總想再繼續接受挑戰的這一類人,所以,生活總是為著他人庸庸碌碌,卻十足成就感,而我自己呢?
可笑的。要求完美的結果,只是讓自己的心,更加難以接納更多的努力;太愛自己的結果,只是讓別人的心,更加難以承受更多的壓力。
「所以,對他真的都沒感覺了?」
「嗯!」看著前方的車子逐次在我的面前,像你之於我的所有回憶一樣,消失。
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有些事情,真的是一點也不容許能夠被預期,誰也想不到我會因為一個理由,所以必須放棄對於你所有的感情,而我也想不到,就在這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裡,那些對你的悸動,那些對你的懷念,開始蕩然無存,片甲不留。
「我都不難過?」
「……不能說沒有!但是,現在回想起來,那樣子不算是痛,而是更痛的。你不是不知道,我已經過度寵溺自己。」我想了很久,才斷斷續續地說清楚這幾個字眼,而說到「你不是不知道」時,唯有一種醒的感覺,腦子卻異常地平靜,無痕!
那時,自以為是地以為從你得來的痛感,一點也不算什麼了。
曾經,面對足以拿生命來相對的情感;如今,或許必須重新洗牌,將人生重新閱讀的經驗,你曾給的痛,我曾給的苦,在醒的剎那,發現:「只不過是幫助喚醒,喚醒以為不再有什麼來感動或震撼自己的心。」
錯把喚醒當作美麗的愛情,忘了感情的交流,不是只有愛情這一名詞。
謝謝你的愛。你和我之間,那已不再是愛情吶!破天驚醒的快樂,讓我對天使的祈禱,終能明白說出心中的所有疑慮。
記得,天使曾在我的夢境裡,說過:「其實,當時不論是誰,都能使你心動,因為那只是剛好時間到了!而走過你面前的,剛剛好,湊巧是他。」
終於,明瞭那時,因為陷入,與你不可自拔的喜歡時,都是天使說的話。
你不是我要的,我很確定,原來一開始就明白。因為,生活太過平靜,所以不輕易讓我打開挑戰心鎖。當考驗來臨,那些我死撐著和你之間以為的美好,無法再延續下去,然而,什麼就都滅了。
一直拉著線的我,也會累的;於是,我看不見你了!風箏飛走了,我手中這條線,不再是屬於你的,也根本不用繼續硬綁著。
放手後,隨之來的是難得的自由感,無非也是另外一種幸福。
「其實,之後偶然的機會,每次看見他,想要和他說話,都覺得渾身很不自在。這有違我對感情的解讀,以為感情之間最重要的是能自在,但,也是我自己根本放不下吧!」釋然地,和天使對話了這些,為我與你之間,劃下了階段性的句點。
對誰都一樣,唯一眷戀的,我根本無法數出來,只有,讓我噤口無法說出的他。
我從不會看不見他,也不用擔心會無法見到他,因為他著實活在我的心底,任憑這陣子來,被感情不堪的對待,甚或給予難堪,可是,他自始至終不曾消失,即使兩人身處遙遠的地球兩端。
不能並肩走在一起的這些日子,也因為這樣的一個信念,長存在心中,精神上多少不會被苦痛折磨到毫無元氣,始終相信,就像我一直跟你說的「要相信」,對吧!
當初,要你相信,我對你的相信;如今,我終於相信:「自己真正找到的答案。」於是,我終於相信,我看不見你了!
你,只是過路的風景;窗台偶爾駐足隨即就將飛去的鳥;旅途中,一同坐了幾站的過客,各自貼心地遞予溫柔,殷切揮動離別的汽笛聲,道聲再見,踏上各自旅程。
「珍重,再見!」
我看不見你了!雖然,你明明還會來到面前,一如往常地小聲和我說著話。
原來,我眼中失去的你,全部都反射落在我身旁的那一道光芒,取名『幸福』。
守候著,你認定的真愛,將永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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