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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新商品終於要進棚做包裝攝影了,敲定明年的春天發售。
弄好修改過的設計圖,傳真給設計公司之後,我放自己早點下班。下班前,從化妝室往外望去,位於十一樓的優越地理位置,得以清清楚楚看見遠方的摩天輪轉動七彩的顏色,底下綿延的一盞盞細碎燈火,有鄉愁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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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起很多舊事的時候,已不再是單純的想台北,或者那兒的人事物,而是懷念某種難以言傳的感覺,一種似乎已然失落,卻又像是依然鮮活地停留在指尖的青春。
此刻,若是遞給我一把琴,音符裡應該不會有憂傷。
而是種清醒的懂得。很秋天的心事。
(你聽見了嗎?那落葉沙沙作響,低語著被你踩疼了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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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寧從羅德島撥了通電話來;說待在國外三年,這一回真的想回家了。
女人,總免不了受愛情擺盪,一顆心起起伏伏。我是懂得她這些年的顛簸的,也知曉她曾怎樣極力要抓穩幸福,幸福卻像自指縫間不停流洩而去的沙子,旁人不明白她的執著,她也難以釐清頭緒。
其實,愛情原就是莫名其妙的玩意兒,他人的懂得與否並不重要。
只是愛情帶來的痛,倒真像扎在心口上的刀,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要命的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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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才要回台北?我是說,永遠的回去。」
常被問及這問題。夜裡,每當寂寞來摩挲門窗,這問題也會在心中盤旋。
漂泊不單單是宿命,往往更是選擇。
一九九九年夢想中遙遙座落海的彼端的東京,和二00三年任我遊走生活的這座城,橫跨的,只怕早已不是浩瀚汪洋的距離,而是種再也回不去的成長。
很多人說我瀟灑,欣羨我的勇氣和執著。
於是,我很難說出口,其實生命中許多看來瀟灑且光鮮亮麗的事,未必能讓人真的快樂,背後要付出的深重代價,沒有身歷其境,很難全然明白。但我就是會走上這樣的路,做這般的抉擇及割捨,所以不曾言悔。
即使,離別時你落淚的雙眼是擱淺在靈魂裡不得被拯救的缺憾。
但你知道的,我們路就只能重疊那麼一小段。
(謝謝彼時你曾牢牢握緊我在風中顫抖的手。
最後的鬆手,是更寬闊的祝福。我們都疼痛地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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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辦公大樓後,我把自己融入朦朧燈火中。
微笑地生活,堅強地面對一切,只是為了有天能帶著滿滿的行囊回家,裡頭有對生命的體會,對自己的深度瞭解,以及欠你的那份完整。
雖然,那都再不會是你的了。
(最後,可以再聽我說一次謝謝嗎?
我突然想起你微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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