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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兩杯星巴客,一條吐司麵包,我們在不忍池畔的大石頭上坐了一下午。
星期天,天氣很好,天空被塗滿了很乾淨很乾淨的藍。陽光從漸趨轉黃變紅的樹葉間靜靜撒落,風吹呀吹的便弄皺了水面,尚未枯黃的荷葉則有一搭沒一搭地迎風搖擺,我在你身邊,覺得分外安穩輕鬆。
坐定後,你開始著手將吐司撕成一小片一小片,投入池裡。
一隻兩隻,三隻四隻,原本寧靜的池面頓時起了波濤,原來,是爭相搶時的魚群。你的臉上露出孩子氣的開心表情,說這樣的時候,覺得自己像富有的國王。
我聽了,忍不住微笑起來。
我想就某部分而言,我們都是很簡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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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妳看!」
順著你的手朝水面望去,竟然出現了掛著兩條鬍鬚的鯰魚。一隻兩隻,三隻四隻,這種傳說中可以預知地震的魚兒們,竟然就這麼被我們碰著了。還有從西伯利亞千里迢迢,為了躲避寒冬遠渡重洋而來的鴨群,歪著頭自荷葉間划行前來,用很可愛的表情望著我們,彷彿在說:餵我吧餵我吧。
我於是也加入餵食的行列,回過神時,身邊已經聚集好些圍觀的人。
兩人忍不住相視而笑,卻停不下餵食的手,後來,就連在樹梢歌唱的麻雀群們都加入了,靈活地在光與影交織的線條間輕巧跳躍。
我想,自由的飛翔應該是他們終其一生不改的使命罷,於是不得被豢養。
隱隱約約,我聽見了他們啁啾的寂寞。輕輕地、淡淡地,像水面一圈又一圈成同心圓朝外擴散的波紋。瞬時就消失無蹤,如同我哽咽在心中未完成的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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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轉暗後,我們在公園的入口揮手說掰掰。
你往左,我往右,跨上單車往家的方向行去時,心中一直流動著溫暖的感覺。我想我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喜歡和你在一起了,該是因為,你總是能用些再簡單不過的方式,重新去發掘生活裡的美好。
在其間,我看得見你不亞於我,對生命以及世界的熱愛。
還有,嚮往自由卻不時感到孤寂的心。
於是我們總是可以很自在地肩並肩,共享一個又一個再清澈不過的午後。而我心湖上擱淺一艘又一艘名為往事的船隻,總能因此被輕輕放行,告訴我不用太折磨自己,太為難自己。在那麼多來來去去的分分合合間,我努力過了,真的真的可以不用再以眼淚去償還什麼。
然後,我再度揚起微笑。
覺得自己是個富有的女王,因為,這一路有你溫暖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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