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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4-14 00:19:08| 人氣17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自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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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藍天裡原本應該有的絲絲白雲,此時被清風刮的乾乾淨淨,太陽毫無困難地,照著大地,陽光像千針似的,刺了下來。
  他站在一動高樓大廈的頂樓,面無表情,目光呆滯,腳卻一步一步向生死的界線前進,高處風勁,把他的衣衫吹得啪啦啪啦地響,頭髮在風中飛舞。終於,他步上頂樓的最外緣,才剛踏出第一步,便以朝聖者的姿勢躍下。他的身軀以重力加速度急往直下,耳邊風聲呼呼,這時候他處於失重狀態,心思突然變空靈了,往事一幕一幕地浮現。他聽到了街上小販的叫賣聲、馬路中汽車的喇叭聲、人群的嘈雜聲,他想,原來這就是繁華人間。在接觸地面的那一瞬間。他後悔了,但是已經太晚了。血,環繞著他的身體。
  怎麼辦?總有解決的方法。亡羊補牢,猶未晚也。
  他想著,可不能就這麼走了。於是,他拾起已經碎掉的軀體,一塊一塊地拼裝回去,假裝自己仍然是活著的樣子。他打算要好好過這一生了,擁有著愉悅的心情,踏上回家的路。不過當他回到家的時候,聽到自己死亡的消息,看見自己的照片被供著,白幡飄動,奠字高懸,人人穿著喪服,而且還有人過來拿了一之香給他,一看之下,這不是他的兒子嗎?他正要開口說話,他兒子到先開口:「您大概是先父的朋友,謝謝您來送先父最後一程。我們中午備有齋飯。」他愣住了,只是一味地點頭,甚至還穿起喪服。接著,他跟在自己的出殯隊伍的最後面,他認得每個人,但是沒人認識他。他參加了自己的出殯,看著自己入殮,他懷疑他自己到底是誰,哪位才是他,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離開了自己的家,打算自己重新活過一次。他騎了一輛機車出門,不久被警察臨檢,警察說那輛機車已經報遺失,而且他的駕照是偽造的,因為那個人已經逝世。他只好用走的,感到肚子餓了,口袋只有十幾元,所以到提款機領錢,發現他的提款卡不知道是何時被掛失的。他覺得他哪裡都不能去,所有的證件都不能用了,沒有人認識他,好像被這個世界拋棄了,不過他是喜歡這個世界的。如今,他唯一可以依靠的,竟然只剩下金錢!這是他愛的世界嗎?這個世界值得他再活過一次嗎?再死一次嗎?說真的,他也沒有這個勇氣再自殺一次。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十幾元,不知道該怎樣用這筆錢,後來他用這筆錢搭公車去公有墓地,找到那自己的墓碑,看了看自己的照片,他笑了。最後,他跪在自己的墓前,替自己掃墓。


台長: 沈威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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