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樂團解散,導致經濟困頓窘迫的大提琴手小林大悟(本木雅宏),帶著妻子(廣末涼子)回到山形老家,準備另謀出路,卻誤打誤撞的進入殯葬行業,成為納棺禮儀師。他如何從眾人欣羨的樂團大提琴手工作,轉業成被避之唯恐不及的禮儀師,社會地位的落差震盪,內心壓力的掙扎調適,和如何從親友無法諒解的異樣眼光裡,獲得最終肯定的過程,便是這部電影的主要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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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老病死本是正常的人生過程,但處理死者的後事,卻總是與陰冷、骯髒,低賤等等負面名詞劃上等號。也因此禮儀師,就成為定位尷尬的職業,雖然薪資頗高,但一般人多把它當成最後選擇,不得已的下下策。
小林為了一圓成為大提琴手的人生夢想,花了一千八百萬投資名琴,卻在無預警的情況下,得知被資遣解散的消息。他楞怔當地,一臉打擊,馬上得面對自己才能有限,和經濟吃緊的現實。中年轉業,實非易事,最後只好賣掉提琴,帶著老婆,回到鄉下老家,打算收拾整理後,再重新工作出發。卻因著報紙求職欄的陰錯陽差、和葬儀社長半強迫的威脅利誘,就這麼打鴨子上架的,開始他的禮儀師職場生涯。
這是一個接觸屍體的行業,主要工作內容是代替遺族,為逝者淨身更衣和化妝,和幫助他們和親人道別。儀式進行當中,執行必得謹慎認真和確實,態度溫柔虔敬,動作優雅流暢。藉著這套凝神靜謐猶如藝術般的禮儀過程,給予亡者一個栩栩如生的永恆美麗,也同時連結親朋好友的熟悉記憶,讓他們可以藉由瞻仰遺容的過程和動作,整理情緒,並且適切的將悲傷宣洩出口。在最後的送別時刻,使生者和亡者都能心無掛礙,不留遺憾,這便是禮儀師的重要任務。
能對著腐壞或已經冰冷蠟黃的屍體,以這樣冷靜、準確而且溫柔的方式,來替代家屬完成任務的人,是服務業中的服務業,必須忍許多常人所不能忍,其實不該受到嘲諷和鄙夷,相反的,他們是值得尊敬和感謝的一群。留住亡者的尊嚴,撫平親族的傷悲,還在人生的末了和最後,幫忙劃上完美的休止符,並不是隨便什麼人,只要給錢就能辦到的。劇裡有一家人,為了車禍而死的飛仔女兒而大吵一架,其中有位長輩,就指著小林對其他人大聲說:「難道你們要像他一樣,用下半輩子來贖罪嗎?」這語帶鄙夷的指桑罵槐,真是既羞辱又傷人,只見小林一臉尷尬的進退兩難,產生無以為繼的心情不說,更動搖了本就勉強的猶疑意志。還好,大部分的家屬,都能夠因為禮儀師在處理過程上的專業認真,而給予他們應得的尊敬和謝意。
葬儀社長對小林說:「想要活下去,就要吃東西,既然都要吃,當然挑好的吃。」這段話,是很高段也很隱喻的另類慰留。他暗示小林,人要有工作才活的下去,既然要做,那就要做到最好,最盡善盡美才行。的確,不管是多麼微不足道,或者是被鄙夷不屑的職業,如果可以在其中找到自我的價值,認真投入,做到「非你不可」的那種專業洗鍊,和無可取代的程度,不正是持續工作的動力,和心目追求的榮譽目標嗎?小林在知道社長從事這行的原因後,深受感動,也終於調適好心態,設身處地的漸漸投入,從剛開始閃躲偷摸的避諱心態,轉變成光明正大的以職業為榮。每個人都有適合發揮的專長,社長說這行是小林的天職,也許是他大提琴手溫柔善感的人格特質,也許是細膩優雅的專注姿態,悠遠緩慢的大提琴旋律,與人生最後的送行樂章,真是天人合一的搭配組合。
這部電影讓我們見識了日本繁複的納棺儀式,和他們禮儀師人文關懷的敬業表現。本木雅宏的演技很棒,有幾個細微地方詮釋的極妙。例如面試得知自己是入殮師時,那種騎虎難下的表情;第一次幫忙處理腐屍,驚嚇過度的失魂模樣;心想落跑,卻被突然出現的社長識破的手足無措;第一次以工作為榮所露出的壓抑笑容;和替自己父親入殮時,心結解開而流下的真情淚水…。整劇不狗血不濫情,嚴肅中不失趣味,細節中盡顯柔情,飾演社長的老演員山崎努,更是耀眼的綠葉,舉手投足戲韻飽存,是另種專業造就的精彩。看完以後,劇情內容就像主題曲大提琴音一樣,在腦海裡不斷迴盪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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