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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文賞析】啟動苦戀程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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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動苦戀程式吧!
【聯合報╱王淑芬(作家、國小教師)】
2007.11.04 02:47 am
 

評《醬子就可愛》

夏瑞紅著
時報文化出版公司

1996年蘇芊玲《不再模範的母親》出版後,總有些癡情媽媽清醒點了吧;像被林肯解放的黑奴般,開始敢這麼想:「不是不愛孩子,但外面廣闊的天空好迷人。」開始意識:「得先是個完整的人,才是個美好的媽媽。」可惜沒有,大部分的「子奴」仍堅守自己的母親阿鼻道,不想被超度,覺得遭兒女施虐淒美動人。是的,癡心媽媽們都裱褙起親子之間那道摩擦傷口,譽為泣鬼神傑作,缺此印記便覺人間白走一遭。比如夏瑞紅這個現行犯,其口供全記載於本書。

書市向來不乏這樣的媽媽經,比如《學飛的盟盟》(朱天心著)、《成長戰爭》(李雅卿著)、《紅嬰仔》(簡媜著)、《兩個孩子兩片天》(張讓、韓秀合著);甚至無厘頭教母小S都有本《小S之懷孕日記》(書中劈頭就是:「真沒想到我徐熙娣也有今天!」)那麼,夏瑞紅此書與這些媽媽經有何不同?打個比方吧:有無見過電影裡團圓式地坐著一群戒酒、戒毒者,互吐苦水互相打氣?這是我看完本書後腦子裡浮上的第一個畫面,因為我幾乎也要大聲嚷著:「我也是這樣!那些沒做媽的,他們哪懂我們的苦啊?」朱天心以小說家之眼記錄盟盟,李雅卿著墨在兒子的教育。相較起來,本書與簡媜的《紅嬰仔》脾性較近,但簡媜慣愛史詩式內省,夏瑞紅此書因為先在部落格發表,乃屬SNG報導,立即讓讀者連線窺看她這一天如何為孩子哭、為孩子笑。加上書中收錄數篇網友回應,讓書中所言更具切膚感,人人都彷彿也聽到她家小孩在房間裡怒敲鍵盤的聲音,與夏瑞紅心碎的那一聲輕輕霹靂。

「媽媽」這門學問,課本得不斷更新,甚至沒有課本;我們多半藉由別人的臨床實驗或血淚實錄,再機動應用。媽媽經之所以成為書市顯學,乃因天下媽媽心裡大多有個神祕程式(夏瑞紅名以「苦戀程式」),就待生下一個孩子來啟動、開始折磨並激勵做媽媽的。所以本書副標題便是「不生氣媽媽練功筆記」。夏瑞紅自承「不生氣」是對自己的道德勸說,其實她氣,否則不會發洩於眾讀者面前。氣兒子有時口出惡言,氣學校為什麼要分好壞,更氣自己自甘淪落,這一切「痛並快樂著」的矛盾,便是此生最大修行,盼能六度全修,了無遺憾。

夏瑞紅文字有種奇妙的包容空間,讓讀者覺得隨時可以跳進去參與。也許是因為誠實,加上記者的寫實報導功力。書中有多篇書寫她與孩子共同的嗜好:電影,這應該是父母經裡最重要的一條:千萬教給孩子至少一項藝術嗜好。不論多老,你們都還有可以互享靈魂交流的美好可能。

不過是做個娘的,對待孩子卻得「生氣、不生氣」地永遠都在搞靈修,說來醬子也是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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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落葉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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