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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弟，有你真好

【聯合報╱阿肯】 2008.03.04 01:41 am

弟弟差我四歲，小時候他是我的最佳玩伴，也是最愛找我麻煩的小鬼頭。 這幾年，我在外地念書；弟弟去年上大學，跟我一樣離開了家。有一次，我報名一場學術性的研習，研習地點離弟弟的學校很近，於是我到弟弟租賃的地方借住一晚，趁機探望他。 當我下了火車，遠遠就望見一輛亮眼的機車，車頭閃爍著藍藍的雷射燈，正說明年輕人愛耍帥，是的，那是弟弟來接我了。 吃過晚餐，弟弟突然問我：「哥，我們去吃湯圓好不好？」我這時才意會過來：「今天是冬至啊。」 在奶奶過世前，每年冬至她都會搓湯圓，那時候在家裡閒來無事，我總愛瞎攪和一番。奶奶最常說：「吃湯圓，長一歲。」彷彿吃愈多，接下來的一年就會更圓滿。但去年我們兩個第一次冬至同時不在家，也是冬至第一次家裡沒有奶奶。我看著眼前那碗熱騰騰的湯圓，感觸特別深。弟弟對我說：「這樣我們就有吃到湯圓了喔。」 我微笑了，我在笑弟弟的貼心，或許笑容背後暗示的是：「原來，我的節日並不孤單。」 冬夜，儘管在室內依舊是陣陣寒意，盥洗後，我蜷縮在弟弟的單人床，身體覆蓋著棉被，一邊和弟弟聊天，一邊看著電視。過了一會兒，他進浴室用他的雙手幫我洗衣服，洗淨後，又爬上五樓陽台，幫我晾衣服。 到了就寢的時候，弟弟遞給我一個全新的枕頭，將床鋪讓給我，自己則從床底下取出事先準備好的巧拼，用巧拼拼著，他要睡在地板的巧拼上。我陪他一起拼湊，一塊塊接合的當下，我依稀看到從小一點一滴累積下來的情感。 當晚我睡得香甜，清晨才被枝頭上的鳥叫聲喚醒。事實上，在鄉下成長的我，聽到鳥叫聲應該不足為奇，偏偏年少的我，難得豎起耳朵留心聆聽；那個早晨，我聽出了節奏，好像也聽懂鳥兒唱出的心情。不久，陽光從窗外透進來，灑在我的臉上；我伸伸懶腰，看了一眼沉睡中的弟弟，然後帶著笑意，悄悄關上門，歡喜出門去。 我常想，幸福到底是什麼？長大後我才明白，懂得珍惜，就能享受每一個擁有的片刻。現在，弟弟和我還是會吵架，但我寧可用「鬥嘴」取代吵架的說法，接納會鬥嘴的彼此，欣賞弟弟的可愛、感謝弟弟的照顧。「小老弟，有你真好。」 【2008/03/04 聯合報】@ http://ud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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