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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4-09 19:39:41 | 人氣5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藝文賞析】當黑眼睛遇見大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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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黑眼睛遇見大鬍子
【聯合報╱杜杜】
2008.04.09 01:55 am
 

在墨西哥,一般女人結婚相當早,不乏十六、十七歲的小新娘。二十四年前我初來香檳,認識妙語如珠的墨西哥友人狄娜,那時她四十出頭,新婚,嫁給近五十歲的伊朗教授努利,雙方皆是首次婚誓。二十多年後,我終於忍不住問她晚婚的原因。她以尋常詼諧的口吻說,婚前追求者眾,只是:「我可不願意嫁給駝著金子的驢子。」此充滿隱喻、精準逗人的金句格言引我敘述這段異國婚姻的人生插曲。

狄娜只愛極富涵養的好男人。

在她的墨西哥家鄉,許多駝著金子的驢子追逐她,他們送她珠寶鑽戒,送她華麗服飾。然而,她的下巴像公主一般,翹得高高,對所有追求者她緊閉門戶。

在佛羅里達的塔拉哈西城,在舞池上,狄娜注意到高頭大馬的努利,「這個大鬍子必定是墨西哥郎。」努利察覺到狄娜懾人的眼波,「那黑眼睛必定是波斯女子。」他們凝視對方。他們一起跳舞。「他的氣味不像墨西哥。」她靈敏的鼻子嗅著他濃厚的書香。「她長睫下,多情柔順的眼眸不那麼波斯。」他心底暗自揣摩。

他們開始以英語談話,有時,比手畫腳;有時,以眼睛對飲,遞換沉默的語言。他們將心掏心,大鬍子努利是極富幽默感性的男人,滿腹詩書的教授。黑眼睛狄娜是夢中佳人,她嫻靜的笑靨動人,手藝園藝廚藝絕倫,載滿金色夢想的秘書。

乍看,狄娜以為努利是墨西哥郎。遠看,努利以為狄娜是波斯女子。這是一個美麗的錯覺,也是一個美麗的臆測。

幾個月後,墨西哥的古老教堂裡,努利在地毯的那端等待狄娜。一年後,雙雙遷居香檳大學城,共築家園,日落黃昏,牽手散步在晚霞滿天的瑞詩街。二十五年後,他們共白髮退隱於德州墨西哥邊界一小城。此篇書寫他倆愛情故事的英文版本,懸掛在他們暖暖小窩的牆上。

【2008/04/09 聯合報】@ http://ud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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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落葉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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