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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5-11 18:10:26 | 人氣4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藝文賞析】娘家的燈,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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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家的燈,熄了

我是個忙碌的上班族,住處雖然和娘家只相距五公里,卻常常只能晚上才去探望爸媽。每次走到娘家巷口,就望見家中客廳鵝黃的燈光,溫暖而親切,彷彿親情的呼喚,令我不由得加快回家的腳步,投入爸媽的笑臉中。

十幾年前的一個晚上,我接到妹妹從台北打到台中的十萬火急電話,說爸媽不見了,她打電話回家都沒有人接。十點多了,兩個老人家會去哪裡呢?根據她的推測,他們應該是在醫院裡。

我半信半疑的和外子趕回家,一到巷口,看見家裡竟然一片黑暗,這情景令我無比震驚。娘家,應該永遠是亮著燈等我回去的呀!我拚命敲門喊爸媽,卻是一點回音都沒有,只好接受他們不在家的事實,開始尋找他們。

我們從娘家附近的醫院開始找起,一家又一家,最後在省立醫院牆上高掛的住院患者名單中,看到了媽媽的名字和病房號碼。那一刻,我全身的血液彷彿瞬間凍結,因為一向看來健康的媽媽,竟然已病重到需要住院了,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那次的住院,醫師診斷出媽媽得了肝硬化,從此展開為期七年的抗病生涯。七年後,媽走了。

媽媽走後,爸爸執意要獨居老家,不肯來與我同住,我只好勤於回去探視他,與他作伴。每次遠遠望見家中的燈光,我都自我安慰:「還好,爸爸還在!還好,燈還亮著!」但是,我也害怕有那麼一天,燈,會暗了;我期待那一天永遠不會到來。

沒想到,我和爸爸的父女情緣竟是那麼短暫,去年十一月,爸爸也走完了他的人生路途,永遠離開那個家。

自從爸爸走後,我不曾在晚上回去,因為我害怕看到陷入一片黑暗中的家。我知道,那燈不會再為我而亮;爸媽都走了,那燈,是永遠的熄了。

【2008/05/11 聯合報】@ http://ud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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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長: 落葉之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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