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那一陣雨的關係,或許我仍找不到九份吧!
你知道的,有些時候我必須運用一些符號,才有辦法辦認出自己所認識的世界;就如同,現實世界中的任何東西都不曾存在過,而記憶卻能替自己創造出一個全新面貌。
所以我容易迷走在熟悉的環境中,當那些具有象徵性意味的特殊符號消逝的時候。多多少少,我認為這跟人生歷程有關。甚至可說,就算在同一個城市裡,我仍一直玩著自我迷失以及重新建構的遊戲—以一種象徵性的身份,和在身份的框架內才能體悟出的特有心境。
於是漸漸地,我對熟悉的城市產生複雜的情感,而矛盾與虛幻的念頭卻始終沒停止過。每天醒來,面對的是熟悉的環境,實際上,它強烈的疏離與封閉性,卻也同時存在於熟悉的狀態中,一步步與我疏遠!終而我找不到定位,也同時遺忘了立足點。
我有時候會想,如果身在遠方,是否就能對故鄉保有更多真實性呢?如果身在異鄉,是否就能讓回憶更完美?這假設讓我似乎窺見那些動不動就要去流浪的朋友們的內心世界,對他們來說,也許流浪的意義,就在於遠離自己所熟悉的環境,好讓自己再度接觸到對故鄉往昔的面貌吧!
我似乎講太多了,你點頭。回到最開始的句子。
「要不是那一陣雨的關係,或許我仍找不到九份呢!」
我發現好像得再添加幾個詞兒,才能把我那個熟悉的九份形容得更貼切,使它仍聞得出那股由矇霧與細雨交織而成的的古早味.......
其實那天一直是下著雨的,從台北、到瑞芳、到九份,這雨陣把所有的轉接點全糊成一塊兒,令人難以辨認!而貫通九份的這條老街又太過熱鬧,好像走ㄚ走的,不知覺就能通回台北迪化街般!若不是那場突然其來漫天席捲的狂霧,我相信我真找不到九份了!
我在記憶裡的九份按圖索驥,從那裡的霧、到那裡的雨,彷彿我從不曾到過九份,只剩一點點提示在驅使我,不停地喚醒沉睡中的記憶。
我感到萬分高興,因為那裡並不是我的故鄉!然而,對於那些印象深刻的故居舊地,或許我再也無法靠著單純行走,便能喚回對它們往昔的印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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