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客人問她,『去吃宵夜好不好?』
『好。』她點點頭,其實是很想吐。
走到一個小吃攤,她被按在一個位子上。修長純白的長腿這時交叉翹了起來。她想點一根煙。
『煙,給我煙。』她拉著他的袖子。
『沒了,我去給妳買。』
『不用,我自己去,你要不要?』
『好。』男客人自己在看著訂在牆上的菜單。她起身走出店門口,經過KTV的門口。
門口有幾個警察,他們往裡面看,而服務生緊張兮兮地守在大廳。
看起來像出事了。她只瞄了一眼,再往前走,到便利商店買了二包不同的煙。
收好發票和零錢在綉滿珠珠的小錢包裡。走出便利商店,她先點上了一根煙,再甩甩頭。路過的人們看了她。
真是美麗的女人,美麗得沒有一點可以挑剔的地方。超過一百六十五的身高,大概只有二十三腰的身材,大概三十二C罩杯的胸部,窄得讓人想要一把抱緊的肩,一頭大捲到腰的黑髮,和明亮轉動的眼珠,一張性感微俏的嘴脣。
真美,美得沒法子挑什麼缺點。如果真要好好找她麻煩,大概也只有她的屁股不夠圓俏了。
抽完了煙再度跨過馬路回到小吃店。男客人己經幫她叫了一碗湯和一份乾麵。
『喝點熱湯,解一下酒。』
還來不及坐下。對面的KTV包廂一群人追了出來。十幾個男人互相扭打著。警察衝上去,大喊著,『好了!不要追了!不要追了!』白T恤的男人,有一頭亞麻色的頭髮,被二個警察攔住,可是他還是往前衝。
跑掉的人只有走開十幾公尺,幾句粗話還有挑釁,在人行道裡高聲叫囂。『來啊!我怕你啊?』
『麥走!』白T恤的人又猛力甩開身邊拉住他的二個警察。
一群人又衝了上去。一會兒,人群散去,救護車來了。
舞小姐在這個小吃店裡吃了一半的麵,還把剛剛的鬧事當作下飯的電視劇。真生動,如臨其境。
吃完了宵夜,付完帳走出去,二個人在小吃店的門口。她還是覺得暈暈然的。
『要不要去旅館休息?』
『好累,改天吧?好嗎?』她勾著男客人的手臂,盯著他的脣。『人家好累。陪你一個晚上還不夠嗎?』
『不夠不夠。』男客人攬著她的腰,『我會想妳啊。』
『討厭。』她像蛇一樣在他懷裡扭了一扭。『明天來啊,我星期一休假,我們明天再見好不好?』
『妳說的喔?』
『對啦,我說的啦。』她笑笑地抱著他的腰,『明天喔,明天要來喔。』
男客人親了她一下臉。『明天見喔。』在坐進計程車他又跟她說。
她揮了揮手。
一轉身,她的臉變得冷峻無比。
走過幾個街頭,再叫計程車。有個男人坐在人行道上,不管地上是多髒。
她看了他一眼。就是剛追著要打人的白T恤的人。他手扶著額頭,坐在地上喘著氣。
她低下身,開始了好奇心。
『你還好吧?』
『沒事!』他把衣服的一角拉上來摀住傷口。痛得他呻吟了幾句。
她蹲著,拿出了煙,『抽煙嗎?』不等他回答,她點了一根,又遞給了他。
他另一隻手取了煙。『妳很雞婆。』
『我很無聊。』
他又不語。
她自己又點了一根。『我剛下班,看到你們剛剛打架。』
『我靠,一群俗仔婊。有種就不要跑。』他把衣角拿下來看一看。『我操,流血了。』
『你受傷了,怎麼回去?』
『摩托車在剛剛KTV的巷子裡。』他回頭指了指。『等條子走了,我才能走。』
那受了傷的臉在這裡轉過來,四目對望了一下。本來一臉凶相的他,看她笑笑,稍緩了一下臉部的曲線。
『來我家嗎?我很無聊。』
『妳真的很雞婆。』他定定地看著她。
她拉著他起來。他拍拍屁股。『我很無聊,陪我也好。』她又習慣勾著男人的胳臂。
『妳不怕我是壞人?』
『哈。』她把煙丟在地上。
『怎麼叫你?店裡的人都叫我阿妹。』她招手攔了一台計程車。
『我叫阿寬。』阿寬讓她先坐進了計程車。
夏喜在大馬的床上醒來。大馬的床邊有一個巧妙的大片落地窗,是用強化玻璃做的。看得到外面,但外面看不到裡面。大馬曾經很驕傲地說,這是他從FBI裡偷來的東西,是那種審問犯人的玻璃,床緊挨著玻璃。大馬喜歡使用整套純色的床單被套,連地毯也是一套的。
他請了一個歐巴桑,早上和下午,二天來家裡打掃一次,幫他洗衣服,吸地毯。大馬不喜歡硬綁綁的東西,也不喜歡冷冰冰的東西。他的床很軟,昨夜裡當大馬抱著她的時候,她就覺得,像在船上做愛。
快到中午了。大馬還在睡,還把她抱得緊緊的。一手抱腰,一手抱肩,像是整個人被附在他的身體,順著軀體的曲線,就像二條擠在一起的鰻魚。陽光照了進來,刺了她的眼,她起身把窗簾拉上。室內依舊一片明亮,不過少了直接照射進來的光線。
冷氣很涼,涼到她抖了一下。裸身起床,大馬醒了。『美人,妳醒了?』
『嗯。』她自己打開大馬的衣櫥,翻了一件她寄放在這裡的睡袍。微尖的乳房在半透明的睡袍裡若隱若現。歐巴桑在半小時前開門走了。
夏喜走到廚房,有弄好的麵包,和咖啡。她端了一杯咖啡進房間。這裡她來了幾次,知道東西放哪裡。開了音樂,是悠閒的交響樂。這張CD有意思,因為是她和他第一次上床做愛的音樂。
十年前的故事。她剛離了婚,自己一個人帶著三個小孩。而大馬還在掙扎他的婚姻。她在酒吧悝喝到爛醉,幾乎失控。那一天,就遇到了大馬。音樂在他們做愛時助長了火焰,燒得二個人就要衝上頂端,就要上了天堂。之後,大馬就變成了她店裡的常客。
他們的關係很少人知道,夏喜習慣早上和客人去吃吃宵夜就回家睡覺。酒吧不是酒店也不是制服店。來店裡的公關小姐來店裡,純粹就是幫客人消耗他們桌上的酒。夏喜和大馬,就這樣維持了十年的關係。
大馬找他的女人,夏喜天天喝她的酒。
五年前,大馬終於離婚了。扯不清的夫妻關係,終於結束了。付了一筆錢,給了房子,孩子給前妻,他又自由了。不過實在地說,他哪一天不自由呢?他太過自由,自由到連婚姻也是一種束縛,連在台灣工作也是一種束縛。大馬離婚後,在台灣呆了半年,就去香港開公司,在二岸之間來回。
夏喜坐在床緣,撫摸著大馬堅實的腹部。他閉著雙眼,享受那一雙手在身上遊移,甚至勾引著他的敏感部位。女人,呵,只要滿足她們的慾望就可以掌握住啦。
錢,和性,和她們自以為是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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