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友Shian寄來一本「喻樂靜先生紀念專集」,Shian真是熱心腸的人,她大約從我的網站上看到我對一些畫作品頭論足,特別不嫌麻煩從遠方捎來她的關情,這一篇小文算是對她的熱心腸的回應吧。若沒有Shian,這一位不像方外人的方外人,商人不可能看到這一本畫冊的。不過啊,商人自己畫得不好,可是對別人的作品要求太多,若是出現一些評批的文字,要請Shian以及和喻先生相關的人士諒解。
商人選的第一幅是題為「山亭消夏」的小景山水。
為什麼把這一幅放在前面?因為整本畫冊裏面這樣寫實的作品並不多。
商人並不完全偏愛寫實,可是國畫作品因為畫家陳陳相因,所以變得有點千篇一律,換句話說,都是紙上雲煙。
這就是為什麼這一幅小景會讓人覺清新可喜的原因。因為它稍為不陳陳相因。
濃而黑的點墨,用來表現夏天的樹葉.很好,樹下小小的亭子,兩個點景人物,人物的色彩很醒目。商人覺得,左側的小小方印可以去掉,誰規定一定得用印不可?拿這一幅來說,把印拿掉,會讓景緻更幽深,會讓這小小亭子更清涼,會讓穿著紅衣的點景女子更吸引人。
這一幅松林訪舊,很容易讓人聯到石濤,構圖簡單而有奇趣是石濤的特色,雖然這一幅松林訪舊的轉折沒有石濤奇歧,可是還是有石濤秀而不媚的味道。
留白留得很好,兩個人物畫得很好,松林也不錯。
有兩個小小的「不好」。
第一:右前方的斜坡和兩個巨石上面的點苔太濕,無法和石塊融成一體。
第二:最右方的小屋畫歪了,有點不穩。,人稱「渾厚華滋」的黃賓虹有時候會把屋子畫得東倒西歪,不過從整體上看,還是和諧的。這一幅畫不適合把房子畫傾斜。不過房子裏面有一個小小人物好像在看書,倒是畫得挺可愛的。
「懸崖飛瀑入清溪」
商人懷疑這一幅用的是熟紙,若是生宣而能把墨色控制得如此好那就很難得了。
由濃而淡,墨色的層次由遠而近,表現出水氣淋漓的感覺。
芥字葉和胡椒點葉都很生動,水面上的落葉也很可愛,若要挑剔的話,最上方的瀑布太直了,因為這一道瀑布有兩層,兩層之間最好有一點轉折,人物的衣紋可以再灑脫一點,讓「他」和整幅畫融成一片。
喻先生喜歡用苔,這一幅「鶴壽圖」的苔用得特多。
苔多不嫌,只要用得好,這一幅後面的山壁上的苔若能在濃淡之間再多幾個層次會更好,也就是在雄渾之中顯幽深的意思。
這一幅畫有點巧,不是筆巧,而是意巧。
兩隻鶴,一在松,一在空。這是整幅畫的主題。
在山中繚繞的雲共有兩層,上層的雲尤其靈動多變,松勁雲深,鶴蹤飄渺。
後方山崖上有一個小小的平台,平台上有兩小小的人物,人物小得不能再小,可是這樣很好。讓整幅畫有山縱深的感覺。
山,松,雲,鶴。組合起來卻有意在言外的效果。
大體說來,喻先生的畫比字好,就畫來說,山水比花鳥好。
這一幅「藕花香冷水風清」畫的是荷花。濃淡的強烈對比使這幅畫很有生氣。
花瓣的勾邊用筆蠻好的。不過只畫出荷花的可愛,「香遠益清」的感覺還沒有畫出來。很可能是因為淡墨的層次還不夠的關係。
葉脈的勾法喻先生忽略了水分的掌握,濃墨的部分還看不太出來,可是淡墨部分的葉脈明顯地和葉子無法合為一體,葉片是葉片,葉脈是葉脈,只是共享部分空間罷了。
雖然是大筆寫意,可是最前面的最大片荷葉和葉梗之間的銜接不太清楚,最好不要寫意到這種程度。
這樣的評論商人自己有點惶恐,沈以正先生是教授級的人物,商人的文字可能笑掉方家的大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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