眺望蒙古草原,崗巒起伏。
住在草原上的蒙古人。
蒙古人表演歌舞
這一陣子寒流來襲,好多朋友都生病了。
我回想起在蒙古生病的經驗。
我在蒙古得過一次感冒,雖然不是什麼大病,可是出門在外,諸多不便。
蒙古晝夜溫差極大,雖然我們去的時候是夏天,白天很涼爽,入夜後馬上變冷。對當地人來說,這樣的天氣不算回事,可是對外地人來說,極易感冒。感冒也沒什麼大不了,問題是我們住在山上,離烏蘭巴托很遠,烏蘭巴托應該會有醫生,這裏可沒有,生病要靠自己調理。
有一天晚上,我想說既然生病了,那就多喝水吧。
可是熱水壺的水沒了,那怎麼辦?
我想到供應我們伙食的大廚房裏頭應該有水,於是披上外套,在寒風中摸黑走了幾十公尺,到了廚房。
廚房裏亮著一盞昏黃燈光,還有一位蒙古婦女在收拾打理著。
我作手勢說我想喝水。
她瞪著我看,好像覺得我有點奇怪。
語言不通真的很麻煩。蒙古人不會說普通話,說英文要有人翻譯,平常幫我翻譯的諾奴和杜娃都不在。
我邊說邊比,說我感冒,要多喝水。她一直點頭,好像在說她了解。
然後把頭轉過去,開始做她的事,好像在找什麼東西。把我楞在一邊,不知道該怎麼辦。
感到無趣,我正想離開。她把我叫住了。
她從櫃子裏拿出一個小罐子,然後開始煮開水。
我等著她,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廚房裏本來就有開水,幹嗎還要煮啊?
我心裏嘀咕,又不能問。看著門外的夜色,漆黑一團,白天蕩來蕩去的山羊不知道跑到那裏去了。
她叫我過去,手裏端著一盤子的熱水。我走近她身邊,靠近一點看,才發現她好健壯,怪不得能做那麼多雜務,臉上透著風霜的痕跡。年齡呢?說不準,可能三十四十之間吧。
她從罐子裏慢慢倒出一些白色的結晶,我用手沾一點,在舌頭上舔了一下,嗯,那是鹽巴。
她把鹽巴慢慢倒進開水裏頭,在盤子上搖搖,等鹽溶化得差不多了,她要我喝喝看,我一喝,馬上嗆出來,太鹹了。
我說太鹹了,不能喝,不能喝。
她居然會笑,到蒙古來,我第一次看她笑,平常是好嚴肅的人。
她把盤子拿回去,又從櫃子裏拿出一包東西,好像是植物曬乾後貯藏起來的。
她把那一包好像藥草的東西也倒一些進去,又開始生火煮藥水,老天,這麼麻煩。
不用說,我喝了那一盤的鹽草藥水。
到底有沒有效呢?很難說,第二天醒來,感冒是好了一大半,可是喉嚨變得沒有聲音,沒辦法講話,我懷疑是不是鹽水喝太多了。
我的聲帶到第三天才起作用。喉嚨也好了。萬歲!
有關蒙古的生活經驗,我在報台另一篇「大地飛鷹」一文中有比較詳細的描寫。感冒只是一次小插曲,不過經過這次折騰,我和那個蒙古婦女的關係變好了,平常不苟言笑的她看到我會笑,我們言語不通,只能用笑容來表答和善。
可是我一直不知道她給我喝的除了鹽巴之外,那一些像藥草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東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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