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極限，說故事 對不起，請原諒我，我愛你，謝謝你 老舊且無用的記憶與程式漸次地清除 我在敘事裡 邀請靈感 慢慢地重說故事 活出真正的生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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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學才一星期，Isabella的老師Frau Kress-Berg就寫了封電子郵件給我，並邀請我在時間允許下，能夠到學校與她聊聊孩子的學習狀況。

　　老師在信件上提到，Isabella其實在課堂上的表現是中規中矩的，上課時安靜坐好，老師交代作業也寫完，而且始終笑咪咪地與同學相處，只是她發現了有一些值得探索的部份而這正是她寫電子郵件與我分享的原因。

　　讀到這個部份，我就開始有些疑惑，根據老師描述的Isabella，不正是我自己從小在台灣接受教育的模樣嗎？

　　我向來就是乖乖牌，上課專心聽講，功課名列前矛，而且也擔任許多科目的小老師，或者班級幹部，很少給老師添亂，只是偶而有仗義執言，某種程度地給老師一些難堪的小狀況，但大抵也無傷大雅，而老師給我的評語多半是「成績優異」、「品學兼優」、「樂善好群」、「沉默用功」，幾乎完全不必老師或父母操心，我一路念到研究學，以及出國念書，始終如一。

　　只是，Isabella即便跟我的學習狀況相仿，但是卻出乎意外地引來德國老師的關注，並還因此慎重其事地寫信給我，以及邀請我親師懇談，這下真的讓我感到有些不安與困惑。

　　難道孩子在學習上出了差錯？或者，作為一位母親，我有了什麼異的缺失呢？

　　無可否認的是，我又落入了罪咎的慣性思考，有了所謂＂良好＂的學習，相對的也必定有＂錯誤＂的學習。

　　我再繼續將電子郵件看下去，老師說雖然Isabella在課堂秩序良好，作業大部分也能準時交付，雖不主動發表意見，但面對老師提問也認真地回答，只是，她發現孩子的學習狀況缺少了一點自發的熱情。

　　熱情？！學習需要熱情？！

　　我猜，在自己的學習過程裡，一直是努力用功、認真K書，以及專心聽講，我擁有一切追求結果論的教育體制下所必需的種種「優等」特質，但唯獨缺少的卻是「熱情」這一項。或許，自己之所以無法理解學習需要熱情，或者從未思考過這個面向，那是因為自己的學習是屬於外在歸因，也就是自己的學習是為了討好師長、得到讚賞與關注的外在因素，卻從來沒有在學習之中發現樂趣，並進而激發出熱情。

　　雖然，外在歸因的學習，其表象所呈現的結果似乎也不壞，但是自己在步入中年之後，漸漸地發現了十幾年的制式教育，的確讓我在求學階段只是被動地學習，完全無法將書本上的知識與自己的生命連結，只是生吞活剝地嚥下未經生命思索過的樣板知識，知識的「胃脹氣」與「消化不良」，讓我在離開學校之後，與那些書本知識說再見。

　　這大概就是缺乏熱情的學習。

　　我能有這番比較與體會，其實是因為這兩年來我為自己發展了許多學習的機會，例如我對於心理諮商與靈性療法有興趣，我就先從圖書館的書籍與資料閱讀開始，在經費有限的情況下，我會主動上網搜尋免費的演講課程，或者報名參加新書發表會，漸漸地，我發現自己的內在煨了一方文火，隱隱地發熱，上頭偶而澆了幾滴糖漿，散發著甜絲絲的香氣。

　　心是溫熱的，感覺是香甜的，這正是我整個人浸潤在學習裡的溫香柔軟狀態，美好地讓我有時完全出神，時間就如此無感地飛快而過。

　　這樣的學習沒有為了誰，或者因為什麼目的，就純粹是喜歡、享受與全神感覺，也正因如此，我不會拿著放大鏡來挑剔過程之中的對錯與否，或者計較結果的得失。

　　學習，就僅僅是學習本身，而當下的一切，才是覺知的重點所在，於是熱情也因此有了滋長的空間。

　　我想，我可以了解孩子的老師所言，她從孩子學習上發現缺少一份熱情，而這正是快樂學習的關鍵。

　　電子郵件的末了，老師輕鬆地告訴我，這只是她對孩子的一些小發現，她很願意與我聊一聊，並藉機更了解孩子在家的學習情況，她要我別緊張，就當作到學校來找她談天好了。

　　我很感謝老師的細微觀察，以及對孩子的關心，因為服膺結果論教育體制，或者是怕麻煩的老師，根本只會將Isabella視為＂好學生＂，而不會有進行深入了解的善意。關於這一份屬於學習的內在探索，我願意與老師一起行去。

　　或許，這也是屬於我學習的探索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