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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9-12 10:31:01| 人氣31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一份存在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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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1下午開車至石牌路與承德路交叉口的中油加油站加油,車一停妥馬上就有兩位行動有些緩慢,臉上卻滿是認真的兩位大男孩,默默地幫我擦車窗。連續幾天豪雨未散,大概駕駛人都覺得洗車有些多此一舉,因此洗車站的生意冷清,他們還是樂意走到加油道上免費為大家服務。

  我誠心地向他們說聲謝謝,而他們則是以溫柔的擦拭相對,憨實且謹慎地回了句:「不客氣!」。

心中暖暖的,想到自己的背包裡有罐剛在超商買的水果茶,「要不要遞給他,讓他解解渴?」我自問著。「這個負面社會新聞充斥的時代,隨手遞給人食物反而給對方造成壓力吧!」迂迴思考法回答了一切。

  加油工作持續跳表著,兩位大男孩手上的清潔刷始終沒停。

  我拿出20元銅板遞給其中一位男孩,就當是小費,我這個善意的動作讓他好驚慌,他急忙地說:「不用錢!」我也有點不好意思,腦筋空轉半天終於找了個對應台詞:「沒關係!謝謝你幫我洗車,小意思請拿去買飲料喝。」

  他一聽臉上綻放出素樸的笑容,我知道,他一定覺得自己很棒,自己的擦車技術讓人如此滿意、感激。

  我簽完信用卡之後,準備開車離去,這時他從一只加油座後面探頭出來,對我笑得極燦爛還揮揮手,他跟身邊的同事示意他手上的錢,就是我對他由衷的感恩。我跟他們揮手說再見,感受得之於人太多的恩寵。

  回到車子裡,Rebecca問我為什麼要給那位大哥哥錢呢?我覺得孩子的問題很好,提供一個機會給我反芻、深化所有的感受。

  「我感謝他讓我看見一份存在的自信」我一字一字地吐露著。我知道孩子未必能懂,我是說給現在的自己聽,也是給在某個因緣示現時的她聽。

  是的,那是一份存在的自信。沒有過度喧囂的揭示,更無打壓評比的虛張,有的只是在一己的光與熱之中,點亮別人的某個陰暗空洞。

  近這一、兩年的生活基調是靜默、潛伏的,難免會被務實的先生批評毫無生產能力,幾次也着實對於自己這樣的蜷曲姿態,感到懷疑,甚至自貶,或者對於自己的低度物質需求,認為有點酸腐地逃避世俗圍剿。

  怎麼辦呢?先生提出的稅單數字,的確象徵著我的某個生命面向。

  於是,即便沉下心來、蹲身陰暗一角,試著不擾不驚地整理一些想法、爬文,總還是不免拿著世俗的灼熱聚光燈燙傷自己。

  內在的自我對話節奏,有時是咄咄逼人的跳針。

  於今,看到兩位大男孩的篤實,與享受在工作裡的自在,我知道他們是菩薩,為我示現當下關於自我存在的疑惑。

  在寧馨溫暖中,我只能感謝,這一切的因緣,不用太多的教條說理、玄思冥想,竟能為我展現人生本然的樣貌。

  我的存在價值,或許不在稅單上的精密計算。

  有一種未可言說,善,可能落在一個陌生人的感動之中。

台長: 京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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