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愛的地方就有家—英語兒童繪本and tango makes three
「and tango makes three」是本適合4-8歲的英語兒童繪本，由Justin Richardson & Peter Parnell撰文，Henry Cole繪圖，由Simon & Schuster 童書出版社所印製。根據紐約中央公園動物園的真實故事，講述兩隻公企鵝Roy & Silo陷入熱戀，開始模仿其他企鵝夫妻的孵育行為，但他們只是坐在類似企鵝蛋的石頭上，當然始終未果，後來細心的管理員將一顆被遺棄的企鵝蛋，放在牠們的愛巢裡，終於在兩隻企鵝爸爸得努力下，蛋裡蹦出一隻活蹦亂跳的企鵝女寶貝，它的名字叫Tango探戈，因為這是兩位企鵝爸爸像跳著探戈，戰戰兢兢且合作無間所孕育出的寶貝，在企鵝爸爸的愛心照料下，探戈學會了游泳，也成為動物園最受小朋友的大明星，每當夜幕低垂時，這個由兩個爸爸一個小孩所組成的企鵝家族，也像其他企鵝家族一樣，交頸依偎而眠…
為Rebecca唸完這本書，她的兩個圓葡萄大眼溜溜轉，我猜她已經會意了，因為她前陣子突然在車上很疑惑地問我一個問題：「媽咪，男生跟男生，或者女生跟女生可以結婚嗎？為什麼我看到的大部分都是一個男生跟一個女生呢？」當時正開著車的我無法注視著她的眼睛，觀察她的疑惑細微變化，只有盯著眼前的路況，獨角戲般地自顧說著，「男生可以愛男生，女生可以愛女生，而男生當然也能愛女生，我們不能以人數的多寡，來決定誰是對或錯，對不對？就像大部分的人不愛吃榴槤，你就不能說不吃榴槤比較正常，因為這是每個人的不同選擇」語畢，車後座的Rebecca陷入一陣沉思，大概小腦筋得運轉一下，忽然她驚呼一聲，大概腦袋瓜又有了超連結，她興奮地說：「我的T&F兩位乾爹也是男生跟男生結婚，他們也是快快樂樂的呀！」我點點頭，很高興她有這樣的觀察。
孩子的兩位乾爹是我多年的男性友人，兩人結婚至今已經十幾年了，除了沒有小孩之外，他們的家居生活型態與人際互動，幾乎與我們一致，女兒最期盼的就是乾爹的到來，可以陪他們玩拼圖與玩得瘋，小妞黏膩地一聲聲乾爹，果然乾爹們全投降地奉陪到底。我個人以為，每個人的性取向適應該被尊重的，就像我不會去說服別人，試圖要他們贊同我的同性戀平權主張，但我所要求的不過是希望大家放下不假思索的道德主張，而同樣訴諸平等與尊重的基本人權。
我曾經和外子討論到該如何引介同性戀議題給我們的孩子，尤其當整個社會氛圍還是極度不友善與多數人沙文主義時，許多大眾媒體對於這個議題的訊息是粗糙且曚昧的，我們該如何讓孩子以人的基本質地出發，進而思索關於愛的無限多種可能。外子分享說，在德國即使他住的不過是一萬多人的偏僻小鄉村，而糗多半是50歲以上的老年人口，儘管他們是不理解同性戀這個世界，甚至是有不同的看法，但是他們會將他們是為大海另一邊的朋友，雖然彼此無法理解，但他們仍然尊重彼此的生存權利，以及保留未來各自進一步認識對方的可能性，所以像我那快八十歲的婆婆總是微笑地說他們是海那一邊的人呀，那臉上舒綻的微笑是一種等待理解對方的善意。至於我週遭親友的狀況，大概就停留在我絕不承認我不瞭解你，但因為我們不同我就抵死反對你，我那深受30多年家暴與先生性耽溺的困境，但仍理直氣壯地堅稱：「兩個男人實在太不正常了，像妳爸雖然看見每個女的都想據為己有，但至少他是找女的就是正常」，有時我會吐嘈她一下，難道所有的強暴犯與戀童癖都算正常，因為他們都是找異性的！而至今仍等沒人的單身女性朋友，好不容易戀上一個男人，卻發現人家是同性戀，只好自憐地說：「真是可惜啦！這麼好的一個男人！」我會小諷刺她一下，難道要人家來愛你，這樣就不可惜了嗎？甚至有些愛好八卦的朋友總愛看些社會情色新聞，花容失色地驚呼：「太可怕了！同志轟趴、雜交，真是太變態！」這時我會自他們圍簇咬耳朵的身後，好似要與他們分享更多秘密地說：「你聽過外遇、援交、換妻、強暴嗎？那異性戀變不變態呀？」作弄完畢，我轉身離去的身後，我聽見他們個個下巴脫臼的撕裂聲音…
我和外子一致的意見是，孩子們可以採取自己對於同性戀議題的立場，但是前提是在此之前，我們都願意用毫無雜染的生命品質，去了解彼此的不同，而不僅僅是附庸社會絕大多數人的既定價值，與既得利益者的粗糙資源分配。因此，我們願意盡其所能地敞開自己，也提供各種可能的面向，讓孩子去親身接觸、自我反思，這樣的生命思索不僅運用在同性戀議題上，更是推演到人生的無數面向。
說實在的，身為父母的我們，何嘗想過該如何引導孩子，去認識與己不同的世界？我們能不能毫無恐懼地自由探索，只因為我們也能感受來自彼此尊重的安心。
就像「and tango makes three」這本書所描述的，兩隻相愛的公企鵝，他們彼此愛惜、相隨與互動，其實跟所有的企鵝伴侶都一樣，甚他們也有造窩、孵育的能力與渴望，他們僅僅缺的不過是生育的能力，牠們有愛、可以愛，也同樣願意給予別人愛，根本不會因為生育能力的缺憾而有所減少，就像許多沒有生育能力的夫婦，他們同樣可以透過領養孩子的方式，繼續傳遞那不滅的愛的天性，同性戀伴侶也是相同的，只要有機會，他們都可以努力成為稱職的父母親。人際之間的愛，並不是以此人是否有生育能力來衡量，因為許多被親身父母虐殺的孩子時有所聞，並非有生育能力的父母就有能力愛人，這是一種社會集體迷思，也是異性戀沙文主義的無意識。
故事裡的這對企鵝爸爸，牠們的愛提供我們思索家的可能，因為有愛的地方就有家，只有回歸自然的覺知才能領略這個奧妙，任何牽涉到性別限制的愛，只會讓我們看不見愛，所有關於繁衍能力的指責，都只會讓我們落入低層次的性行為能力。關於愛，我們只能無限探索，卻不能就此說我們都懂了，進而行之以愛為名的諸多暴力。
身為父母的我們，是否願以用開放的態度，帶領孩子去了解相異的世界？或許這本溫馨紀實的「and tango makes three」，是一個不錯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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