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些僕役們的閒話,而又碰巧的在此刻遇見他,那莫名的衝動打亂他腦袋,一次又一次,望著眼前的人,在一切都未證實的情況下,他突然抑不住正襲來的莫名憤怒,雙拳緊握。
「犬塚牙,你可知道雛田在哪?」銳利的白眸直直盯著他,方才看見他時,寧次突然想上前揪起他的衣領迫問他,但倘若她的消失與他無關,那麼自己便是太過失禮,因此壓抑著莫名怒火。
而牙對於他的神態倍感不解,平常自己和寧次的互動就不多,見了面亦不會交談。牙對他沒有特別感覺,甚至有些反感,或許是因為自從寧次在中忍考試打傷雛田之後。
毫不手下留情的傷害自己的堂妹,究竟是哪來的膽量和決心?
所謂的保護這二字到底有沒有在他心裡生存過?
「我們小隊今日沒有集合,便沒有見著她了,怎麼?」倒是這天也黑的深了,怎麼還問她在哪?
此時寧次的心情是煩惱卻又鬆了口氣,煩惱是因為所剩無幾的線索之一沒了,鬆了口氣又是因為雛田並不是和他在一起。
很令人討厭的矛盾心態。
「沒什麼,不過既然你和她是同個小隊,就別給她造成不必要的麻煩。」丟下了句話,便匆匆離去,讓牙滿是不解,怎麼講的自己的存在好像會給雛田造成麻煩似。
接著他依然奔跑著,步伐依舊快速的跨出一步又一步,此刻前往的目標是曾經和凱前去登門拜訪的夕日紅的住所,這樣還能順道得知另外一人志乃的住處。
到達那邊的捷徑必須通過一條略微窄小的道路,那裡由於許久未清掃而雜草叢生,路旁還有個以半徑約為半尺寬所鑿出不明用途的坑洞,工程似乎到一半就已停止,坑洞旁還擺滿了裁過的木頭,經過雜草覆蓋便顯的相當不起眼,寧次雖不想過此捷徑,但為節省時間也不得不行。
時間流逝如沙,那夜似乎又更黑更深了,風吹的有些許悽涼。不多久時間寧次便抵達捷徑前,往前望那路沒有夜燈照明更顯的魆黑。
雖能見度不高,但寧次為省時便走了進去,況且這種情況在出任務時多少也遇過,使用白眼當然是最恰當的了,說不定還能順勢找到雛田。
白眼開,眼旁脈絡伏起。
踩在滿是爛泥和樹葉的捷徑道路上,四周瀰漫的味道十分不好聞,他劍眉微蹙。
頓時方才和犬塚牙的對話浮現他腦中,那話可相當帶刺呀,就好像擺明了雛田的消失絕對和他有關,這心急之下而無法控制的言語,對他來說發生的機率可說是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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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家內,裡內如這寂夜般沒有任何聲音。
要寧次出外找尋雛田的日足當然不是靜待他回來報告消息,他在寧次離開後不久便告知宗家侍衛準備待命,為了避免再發生和他國引起衝突的事件,這次得更加小心謹慎,同時要他們在寧次回來之前不要將此事告訴侍衛以外的人,以防風聲快速傳開。
好不容易自己和雛田的關係逐漸轉好,他實在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又出事。
天到底要讓她遭遇多少困難才甘願?是因為在懲罰自己過去的固執麼?
眉頭深鎖,他嘆息。
轉身拉開門,外頭景色平靜,跟翻起波瀾的心頭差別甚大,頓時日足發現門旁有個嬌小人兒佇立,是他的二女兒——日向花火。
她小巧精緻的臉顏有些鬱悶,柳眉緊緊攢著。
「花火,怎麼了?」見她愁眉不展,日足問道。
起先她是沉默,接著抬頭用著濕潤的瞳眸望著日足,很苦惱的啟唇道:「父上……你總是說我能幹,但當真的出事時,我卻幫不上任何忙,到底是為何?」
似乎知道她所說的事,日足經過歲月雕刻的大手覆在她的兩肩上並道:「花火,妳很能幹,但並不是能幹就什麼都能幫忙,妳要衡量自己的能力,並選擇在適合的地方予以幫助。如現在發生的事情,妳所能幫助的就是相信寧次,還有靜待他帶回來的消息。」
從前他幾乎將重心都傾於花火,不斷不斷的嚴厲訓練她,還告訴她,因為是她比雛田能幹,才這麼鍛鍊她的,要她代替雛田學好功夫,因此讓花火產生只要宗家有事發生她就要幫忙的想法。
但是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自己卻顯的一無是處,反而像個湊熱鬧的外人,令花火相當鬱悶,現在經過日足一番話,心中傾斜的天平終於是平衡了。
她小手突然抓著日足的衣袖,滿懷不安的問著:「那姐姐她,是不是真被壞人帶走了?」
「現在還不知道,但若是真的,我不會讓雛田被帶走的。」突地日足露出鮮少出現的笑顏,令花火有些吃驚,卻也安心了不少。
本來的那道裂得甚深的親情裂痕,如今終於漸漸癒合、漸漸填平。
花火小小的腦袋裡,想著願一切能如現況般持續到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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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下萬籟俱寂,通往夕日紅住所的捷徑中草木蓊鬱,寥寥蟲鳴響起,接著彷彿引起共鳴似的,那蟲鳴便此起彼落環蕩四周,似是歌唱。
而寧次腳步聲被蟲鳴所淹沒,風微微吹起他髮稍,宛如要將其融入這無邊的夜。
週遭一切似欲將他沒入沉夜中。
捷徑也過半了,他馬上就要經過那開鑿未遂的坑洞,寧次稍放慢腳步謹慎行過,當他甫過坑洞,便瞥見洞裡有些異樣,他探頭看去。
即使明亮度不夠,在他白眼之下清清楚楚映入他眼中的就是他迫切尋找的人,雛田。
「雛田!」喊了聲,但洞裡的她沒有回應。
寧次便發現她已呈昏迷狀態,仔細看她身上多處擦傷,甚至還有已乾涸的血痕,應該是不慎失足落於此。他趕緊返回宗家將情況告訴日足,而日足便請醫療隊的人員前去將雛田送往醫院治療。
「目前初步判定是跌落時撞到頭部造成昏迷,現在已給予適當治療,待她清醒後必須更進一步釐清昏迷原因並決定是否繼續觀察身體狀況。」醫療隊的人方才這麼說。
在寧次看見安穩躺在病床上的雛田後,才感覺一切告一段落,在墨夜銀月下她白皙肌膚上大大小小擦過藥的傷口甚是明顯,略顯蒼白的臉色,總覺得好似又回到當初中忍考試時,躺在病床上的她。
雙拳不自覺緊握。
「寧次,辛苦你了,多虧有你才沒讓雛田受到更多的傷害。」
走至寧次身後,日足看著他疲憊的背影說道。
「不,還是讓雛田她受傷了,她身體本就不怎麼好,在加上我之前對她造成的傷害後又更嚴重了,要是我能更早注意到的話……」輕垂眼睫,如銀月的白眸微暗。
寧次這話,頓時讓過往掠過腦海,日足闔眼須臾後睜眸說道:「倘若一直在過往中自責,對你和雛田而言都不好。你要知道,這次的事情並不是你的疏失,如果真要自責,也等到一切事情明白後在說。」
「……夜也深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村子的夜晚寧靜,只微風細語引起湖面共鳴,打散了映於湖面的那皎潔銀月。
…待續
◆某夜雜念之發洩:
這繫絆出的似乎有些慢,讓願意看繫絆的大大們久等真不好意思……
是說這個學期段考的日期都相當近啊,腦袋一下子塞了好多東西進去,有點兒亂呢,哈哈哈。〈遭踩〉
這回的寧次戲份重,內心戲讓我喬了好久,到現在感覺還是有些不好。
而日向宗家似乎被我離譜化了。〈汗〉
2007/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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