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看到小丸子的片頭出現的那間雜貨店,都會很有親切感。因為外婆家也有間雜貨店。
說起外婆的雜貨店,可是跟我還有些淵源。我是外公外婆的第一個外孫,出生時,外婆家剛好從平房改建成三層的樓房,而且還打算用我的名字開間書店,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臨時變卦,改開了家雜貨店,不過書店的店章早都刻好了,到現在都還保存在店內櫃檯的抽屜裡。
大概三歲以前,我都是在雜貨店裡玩進玩出的。那時候,方圓百公尺內就這麼間雜貨店,我天天看著外婆用塑膠勺子從大桶子裡撈出一勺勺的油來賣給客人;秤好一包包的太白粉、紅糖、花生及蝦米,擺在鐵製製物架上;店裡還有代辦郵政服務,每到下午三點多,就會看到外婆及剛下班的外公坐在櫃檯前忙碌地貼郵票蓋郵戳,然後把一封封信件裝進布袋裡,等著開著綠色公務車的郵差來取件。
雜貨店雖位於台東市區,附近還是住了不少原住民,因此外公外婆都會講一點簡單的卑南語。我則成了店裡的「吉祥物」,大家都知道XX商號裡有個很可愛的孫女,左鄰右舍的人一有空,就把我抱回家玩,結果當時年幼無知的我不時黏著一個住在隔壁的大哥哥,還吵著要當他的新娘。要不是長輩們拿出這件事來取笑我,我對以上這段記憶完全是空白的。也幸好那家人早已搬離,不然我實在無顏面對那個被我巴住的大哥哥。
開始上學後,我們每年寒暑假都會到外婆家住個一兩星期,外婆的雜貨店對我們來說,簡直是朝思暮想的天堂。嘴饞時,就打開玻璃櫃上一字排開的塑膠罐,伸長手進去拿酸梅、芒果乾、軟糖、巧克力球;口渴了,就自己到冰箱去拿飲料吃冰棒。我們每天都一定要吃一包科學麵,喝一瓶養樂多,而且還發明了特殊食用法。科學麵壓碎灑胡椒粉後,還要再倒到另外一個透明塑膠袋裡,才會開始享用;養樂多則得從底部咬個洞,然後再慢慢地吸,感覺似乎比較好喝。不分時節,我們都有免費的沖天炮水鴛鴦仙女棒可玩。就連小小的,充斥鐵架櫥櫃的店面,都成了我們在後院玩捉迷藏時延伸的戰場。
我都還記得在那個比店裡的玻璃櫃還矮的年紀,我和表妹蹲在櫃前吵架賭氣的情景,而外公外婆原先高瘦的身形卻愈見蒼老。雜貨店的生意早已大不如前,外公仍捨不得把店面給收起來。雖然知道外公外婆年事已高,不過私心也不願見到這充滿童年回憶的地方消失。尤其在我們要回台北的那個早晨,發現了個老伯伯站在尚未開張的店門口守候,就只是為了買張寄到大陸的郵票,我相信這間雜貨店對某些顧客來說,還是有著一定的依戀的。
※圖片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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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朋友的畫,可是我覺得棒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