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又奉母親之命把書架上不要的書整理一下,拿去二手書店賣掉。其實說賣不如說更像是拿去處理掉,畢竟那價格實在是低到令人心寒,懷疑那曾經熬夜翻閱的書籍,到頭真的不過是一堆廢紙?
只是母命難違,總之,我還是選了幾本確定此生再不會想拿出來看的書,裝袋子裡準備出門了。其實如果可能真希望可以不用這麼做,只是我那小小的書架已經塞了滿滿直立的橫躺的各類書藉,再沒有半點間隙可以多放一本任何了。不管舒國治還是小川洋子都一樣,都敗給了我這毫無餘裕空間的房間,很是無奈。
除了書架,書桌上也疊了好幾落剛從二手書店搬回來、還沒讀就視為珍寶的書。像是已絕版的紀大偉《感官世界》,八十元再打八五折就被我帶回家了。民國七十八年出版的米蘭昆德拉《賦別曲》更便宜只要六十塊也打八五折……書架上都沒有它們的容身之處。
床上則是放了永遠看不完的村上春樹。事實上我所有的村上春樹吉本芭娜娜和張曼娟都已經寄放在我妹房間裡被她當做化妝品櫃的書櫃上,好不容易才說服她給我一點空間,書還得讓她挑。枕頭底下也放了兩本厚書,方便我的硬頸躺上去容易入眠。
連廁所都放了四本!其中三本都是看完了可是拿回房間也不知該放哪裡,乾脆就繼續留在那裡了。
而以上還不包括那些借出去的書,應該也個有十來本吧?前陣子有人打電話跟我說《追風箏的孩子》在博客來打六六折,要去買,我連忙阻止說跟我借吧。那麼厚一本書真借出去,省點用書架上空出來的位置可以多塞兩本。
就是這樣來來去去永遠有找不到適當位置的書遺落在各處,所以我媽才會如此發火吧?她就是沒法瞭解有些書雖然我自己也覺得不可能有時間再拿出來看一次,但擺在書架上就是一個爽字啊!為什麼我的爽會讓她如此不爽呢?莫非這就是親子間所謂的代溝?我媽簡直是我房裡焚書坑儒的秦始皇,也許我該去買本書來查查看有沒有什麼解決辦法?
很奇怪,從二手書店買書回來,都是一本接一本拿,怎麼才換個方向而已,從我書架上要拿書回二手書店,卻是一本接一本都是拿下來後又放回去,很難才能找到一本確定的。偶爾發現一本待在角落,放好久了一直不怎麼起眼,明明讀過也沒什麼印象,取下來,翻幾頁,嗯,真的不怎麼樣,可以賣回給二手書店,竟也像挖到寶一樣在心裡歡呼,耶!這下對母親又多一點交代了。
書的命運如此不堪,甚至比一段慘不忍睹的戀情更糟糕,不管情不情願至少在記憶裡某個地方,都還有它陰險存活著的空間。然而書卻沒有,是因為它總能像任務一般被俐落地處理掉嗎?
出門之際,我媽過來警告我,拿一袋書去二手書店賣,可別又提另一袋回來。這該怎麼回答呢?也許我可以承諾她,下次把一些再也穿不到的衣服都捐出去,多出來的位置,可以讓我放書嗎?
圖說:一整個夏天就躲在書櫃下等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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