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婆在某天早上跟我說:你好像矮了。
我說:不,我只是胖了。
我一直稱這是家族遺傳病:婚後肥胖症。
我打從在結婚證書上簽下了大名的一刻,就無止境一直被吹氣般漲著,雖然我還未稱得上是個胖子,但若果這病情一直惡化下去,胖子之名必然指日可待。
我活了三十年,老實說我從小到大向來對自己的外表不太在意,衣飾是否時尚?穿得舒適我自己看得順眼就好;髮型又是否長期要維持有造型狀態?這對我也反倒沒所謂。
我除了我對我孖煙囱內褲花款有一份莫名其妙的執著,以及每天出門前必定要洗澡這些以外,我對外在美的要求近乎了零,原則上,我對鏡子的需求真的一點都不大。
但這近來路過鏡子從側邊看到自己,開始有點留意,如果恆生指數跟我漲的速度一樣,很快就會漲停版。
但體型......卻並沒有漲停版這一回事。
老婆:人家生小孩發胖還有藉口,而你卻甚麼也沒做也胖成這樣。
也許問題就是甚麼都沒做......
為何兒子出生了你還這麼的悠閒?朋友問。
對,有時我也不知道我好像樂得清閒的樣子,但明明我就該要忙得七竅生煙......
我很想參與帶孩子的每個部分,但卻好像真的幫不了甚麼忙。
我很想幫忙換個屎片尿片,卻比初為新手爸爸時更雞手鴨腳;我想帶著女兒去東逛西,但卻寧願黏著老媽甚麼都不做好像更有興趣;回到外家打算幫忙又好像只會增加外母的工作量;然後我又索性跑回家過著一個人的生活......
靜下來我就為這一份徬徨有點感慨......
我錯過了我女兒出生那一刻沒有陪著為我犧牲一切的太太進行整個生產過程,甚至在產房出來後沒有看到身為丈夫的我而感到遺憾,而當這次兒子出生我在產房門外聽到呼喊我進去之時我整個人都高興不已,但當你真正步入產房看見自己最親密的人躺在那張彷似在古代進行閹割的床經歷著作為一個男人一輩子也不可能感受得到的十級痛楚,我想男人們就該要敬佩這堆已成為別人母親的女人......
我進入那間房之後我幾乎說不出話來,當然我並不是被那種血淋淋以及一間又一間房傳出來嚎叫聲嚇壞,而是到了那一刻我心痛著我的女人在床上受著那種煎熬而我站在旁邊卻"甚麼都辦不到",我只能就緊握著她的手說著那幾句毫無屁用的"加油","用力","快出來了"等等的屁話;經歷完那一刻,稍為有人性的就該好好珍惜疼錫那位為你犧牲一切的枕邊人。
一個女人,為你犧牲她曾經很在意的身段外表,每天忙得只能素顏趕緊出門逛街市回家又為你打點兩餐,還經歷那種簡直會令人靈魂出竅的痛,孩子出生以後又未必會幫忙,而真的有心幫忙也未必有用得著你的餘地,請珍惜這個本該不是跟隨你的姓氏,卻為你犧牲良多的女人。
我既敬且愛,也感到萬般虧欠,因為時間一天一點的過去,女人的年華像流水般,而且生產過無論是健康又或者外表也幾乎不能回到自己的最佳狀態,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今天我這麼寫一堆也許對很多人是廢話的東西,除了想拍我老婆馬屁之外,也是因為我與她這一兩年也真的聽太多拋妻棄子,在外窩藏其他女人或更甚,我們心痛的並不是大人們的一段關係,而是孩子。
不知道是哪來的福氣,我整輩子最走運就真的有個這樣的太太,也天賜福恰好給我一子一女,我並不是在玄耀放閃,皆因老實說我們都有我們該面對的難題,老掉牙的對白: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也正因這樣更應該好好的唸,細味當中每一個部份,這才是一個人,該做的事。
也許她真的老了胖了,反正我也好不了哪裡去,做人就該有反省自己的餘地,老實說作為一個男人我也不能實實在在說在往後的人生不會做錯甚麼事,但今天作為一個女人的丈夫,以及孩子們的爸,我就有我該要做的事,而不是做完一堆莫名其妙的事,犯下一些不知所謂的錯,回到家卻理直氣壯指責另一半的"此情不再"。
別把自己看得這麼偉大,因為若果沒有一個女人肯默默為你犧牲,也許你甚麼都不是,甚至不值一文。
關於這一點,我輸不起。
作為丈夫,父親,我也會繼續默默的做。
女人以青春作賭注,男人就該用安穩的生活來回饋。
儘管我們胖了,也要牽著妳走到我們都老了。
文章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