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論
慈誠羅珠堪布著
索達吉堪布譯
譯 序
這部《前世今生論》是作者慈誠羅珠堪布熔佛教之戒律、因明、俱舍等佛法內容與現代心理學、生物醫學、生命科學等學科理論與實際發展成果為一爐,並以發生在世界各地的大量真實事例為論據與補充,經過反復斟酌、仔細權衡、深入思考後創作而成的一部論典。通過佛法與科學多方面的比較說明,一方面找到它們的相異之處,一方面又挖掘出二者可互為印證的地方,並最終從科學與佛法互不相違的角度論證了前後世存在的合理性與必然性。相信此書的出版必會增上人們對前後世存在之理的信解,並有助於廓清長期以來蒙蔽在眾人心頭的有關前生後世的疑雲。
針對目前的實際狀況而言,很多人因為從小就接受機械唯物論及庸俗無神論的薰陶、教育,故而在不經過任何獨立思考的前提下,輕易就把前生後世之理念與迷信、落後、麻痹人靈魂的道德說教等負面概念聯繫、等同起來。具體說來,有些人根本就不承認心識的連續、遷流性;有些則半信半疑;還有一些儘管從表面看來也在學佛,但因他們無法從教證、理證兩個方面牢固確立前後世及業因果存在的必然性,故此類人的見解一點也不穩固,隨時就有可能發生搖擺。正是為了上述人眾能真正明白事理,作者才將佛法與現代科學原理結合起來,詳細論證了這一問題的來龍去脈。其實佛教理論本足以揭開生死變遷的秘密,但因其闡述的道理非常深奧,而很多人又對它懷抱極大的偏見,故作者才借助科技理論及當今發生在眾多國家的實例,深入淺出地以現代人能接受的口吻、與他們的心性十分相合的例證、語言,有理有據地闡釋了關於前後世的正見。文中不但有佛教的教證、理證,亦有科學及人們的實際生活所提供的道理與說明,想來無有成見者接受起這些論述、論點應不是一件困難的事。
究實說來,佛教徒也罷,非教徒也罷,承認並按照前後世的法則行事對整個人類社會的生存、發展都具有不可估量的積極作用。如果否認心識的流轉、遷移,人們必將毫無禁忌地為所欲為,這一點正應驗了《涅槃經》中的那句話:“不見後世,無惡不造。”是故懂得前後世的道理對當代社會的健康發展、現代人群的人格改造皆具重大意義與現實作用。
環顧茫茫人海,芸芸眾生中明白並遵守前後世及業因果規則的人誠可謂少之又少。在經濟狂潮的推動下,金錢至上已成為太多人恪守於心的座右銘。古代的文化傳統與道德觀念日漸退出現代人的生活領域,人們對內心科學的輕視已達到無以復加的地步。而在給別人講經說法的法師或世間老師、教授、學者中,有些只懂佛理,對科學則一竅不通;有些又滿肚子世間學問,對佛法則知之甚少,把二者完美地結合起來以完成弘法利生之責的人實屬鳳毛麟角。不過在作者的相關著作中,這二者一直都被他有意地融合著,以科學的態度對待佛教、又用佛法鑒別、觀照科學,這是貫穿於堪布一系列佛學著作中的一個明顯特徵。
在本書中,作者運用了許多非常精彩的能證明前後世客觀存在的發生在世界各國的公案,在品味作者對它們的分析時,大家一定會對不可思議之眾生業力、不可思議之佛法奧義均生起信解。由於他本人一貫喜歡並只說實話,且以令眾人了知前後世、虹身成就等現象之本質為己任,因此多年以來,他多次排除障礙,不懼艱難險阻地奔赴一些地方,親身採訪、調查了一批涉及到此類事件的當事人,並獲得了很多第一手的寶貴資料。本書正文之後即附有兩篇這樣的訪問記,面對這些查有實據、無懈可擊的事例,不知那些頑固堅持生命斷滅論的人們又該作何感想?
面對這本《前世今生論》,真希望當代以及未來的讀者們都能擦亮慧眼,靜下心來反觀反觀自他於永無止境的輪回跑道上爭先恐後、盲目漠然地沖向痛苦深淵的情景;更希望大家都能借著本書出版的因緣,重新審視一下生死名利競賽場的本質,以及被我們無數次踐踏過的人身及生命的本來意義!
我們理當知曉,自身在今生中所感受的一切,其實遠在前世就已埋下它們的根;而如果要了知來生的實際境遇,省察省察今生的所作所為即可了然於胸。此中道理恰如《華嚴經》所雲:“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後世果,今生作者是。”;《無量壽經》中也說道:“人於愛欲中獨生獨死,獨來獨去。”因此我們理應精進行持善業,這樣做才能對今生來世帶來永不會空耗的實際利益。《大智度論》又雲:“今世與後世,行法則安穩。”這其中的道理我們也應完全通達。對一個智者來說,即便不懂得外在世間之學問也無甚可遺憾、後悔之處;但若不能掌握自他之心識不斷流轉這一基本原理,那就實實在在有負智者之名了。
試圖求取人生最高智慧的人們,不妨從前生後世之理直下深入進去,以此途徑也許能最終打開佛法終極智慧之門。假如人人都能從佛陀教法中汲取最究竟的理智結晶,則此世界當下就可成為淨土,所有眾生都能盡享暫時乃至究竟之快樂幸福!
譯者作于色達喇榮
西元二零零二年十一月八日
《前世今生論》目錄
一、破斥他宗 14
(一)他宗觀點 14
(二)徹底破析 18
1、因與現量所見相違而破 18
2、因與成千上萬親眼目睹者所見相違而破 21
3、因與新科學理論相違而破 27
4、因舊有的所謂心識科學之說法理由不完整而破 32
二、建立自宗 37
(一)心識的產生 37
1、心識的產生 37
2、對之生起信解 39
(1)依靠回憶前世之實例而生信 40
(2)依靠催眠、夢之要訣回溯前世之試驗而生信 77
(3)依靠一身擁有多心識及一心遷往另一身體之理而生信 119
(4)依靠心識可脫離肉體進行自主活動之事實而生信 142
(5)依靠中陰聞解脫法所描述之境界真實現前而生信 149
(二)身體的形成 178
(三)身心關係 197
三、結尾 203
附錄 218
(一)往來於生死之間 218
(二)一位中學教師的瀕死體驗 223
(三)死後再生 母子情深 225
(四)逝而複返 全家團聚 232
(五)封面《輪回圖》簡介 246
(六)封底照片所配說明 247
前世今生論
慈誠羅珠堪布 著
索達吉堪布 譯
唯以清淨二智慧, 徹見二諦法真義,
遠離二障諸垢染, 圓二利佛前頂禮。
佛語善說甘露藏, 有緣眾生增歡喜,
邪見黑暗彌漫時, 遊子旅途之明燈。
恐怖輪回大海中, 生死波濤連天湧,
業風吹逐之眾生, 漂泊歷程此宣說。
如是頂禮讚歎後,即真實展開下文之論述。
我們所生活、居住於其中的雪域藏地,在《時輪金剛》中被稱之為“聖域吐蕃”等;而《毗奈耶經》中則具體描述道:“何為一家之城?即是深山之城、吐蕃之城、邊地之城。”諸多經續中都一致說道,西藏早在數千年前就已成為當地民眾護持、安居的神聖國土。其後,從脫脫日國王開始,無等本師釋迦牟尼佛大慈大悲之教法甘露即得以日漸廣弘于藏土大地。從此之後,西藏這片土地就成為了具足實力、財富以及佛法的聖土,藏族也因之而成為一個非常文明、道德發達的民族。延續至今,古往今來的藏地大成就者及智者們一直致力於將藏族人的內心引向良善及正法的軌道上,也因此而使得藏族在信心、智慧、慈悲等涉及到內在功德的諸多品性上,其表現、水準遠超其他民族。
再回顧歷史,過去的三百多年中,世界,特別是西方的科學家,依靠科技力量在對整個人類、社會帶來巨大利益的同時也造成了無法言喻的損害。當前,在二十世紀即將面臨收尾之時,很多人開始對物質文明的單方面發展表示不滿,越來越多的人把反思的目光轉向尋求內心秘密、了達生死內涵等一系列物質發展無法回答的困擾人心的問題上來。而當人類對這些問題進行研究時,藏文化解決這些難題的方式、方法以及答案,立即成為全球學者乃至普通百姓的注目焦點,東西方具備公正心態的一大批智者均開始對藏文化發出日日增上的不斷讚歎,此中詳情下文再展開廣說。
當生死意義等人們難以通達之道理日益進入世人的思索領域中時,西方科學工作者及廣大學者皆把他們研究的對境轉向藏族所創造的文明。一九八七年,西方一些科學家與藏族學者曾進行了為期六天的研討;一九八九年時在美國又召開了兩天的會議;接下來,一九九零年、一九九一年,以生死文化、物質與心智為主題的世界性藏文化研討會又接連召開。這些科學家們在經受過藏族文明的初步洗禮後,各個感佩不已,其中參與了九一年于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克瑞斯吉大會堂舉行的“心智科學:東方與西方的對談”這一研討會的戴安娜•艾克博士(DianaL.Eck,Ph.D)說的一段話頗具代表性:“我覺得目前我們來到了這交叉路口——探討外在世界與心智之內在世界的交叉路口。我們西方人非常極端地要去瞭解外在世界。我們發現了所謂的‘新世界’——美洲,並且往西海岸陸續發現了更多的新世界。我們也曾登陸月球;我們研究自己生理的外在世界,並瞭解人類的細胞結構。然而,對於心智的內在世界之探索,西方人只能說才剛剛起步而已。”這些討論會並非是以各民族文化之間一爭長短、高下為目的,而是本著互相尊重的宗旨開誠佈公地進行廣泛研討,此種學術氣氛的確令人心生歡喜。
儘管世界範圍內藏學熱一直持續升溫,但依然有個別本土人士把藏文化的根基——佛學,當成消極落後、根本無法與新知識、新科技比肩的迷信。其實,持這種觀點才是自己的認識及學識跟不上時代發展、思想既守舊又落伍的標誌,這說明此類人還停留在非常古舊的思維水準上,他們遠未意識到藏文化這一傳家寶的甚深意義與價值。也正是為了使這些人都能了知自己祖先所創造的燦爛文化及知識體系的真正價值所在;同時也為了向世人展示古代祖師所造諸論中提出的觀點,如今都一一得到實證的事實;亦為幫助現代知識份子瞭解過去及現在的各種學說;還為了增加人們對東西方觀點及見聞的理解;最後,亦是為將佛理與科學道理之間的差別等進行對比介紹,為達到上述這些目的,現今造此《前世今生論》一文對之加以宣說。
首先,我們必須承認一個基本前提:即所有人都需要有清淨的世間正見。印度大阿闍黎聖天論師曾經說過:“寧可壞戒律,亦莫壞見解,持戒善趣因,見解得聖果。”此偈再再強調的就是具足清淨見解的極端重要性,否則,一個人的今生來世必將被徹底毀壞掉。而所謂的見解正如龍樹菩薩所說:“世間之正見,何人若具足,此人千世中,不會墮惡趣。”此處所謂的“世間正見”指的就是有關前後世的定解,也即是通俗所謂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因果正見。具有這種正見對所有人來說都非常重要,特別是在當今時代,若不具足此種正見,人們的壽命、財產瞬間就有可能被完全侵奪掉。不僅如此,對個人來說,自己的前途、命運在數十萬生世中都會被徹底毀壞。因此,擁有世間正見對我們而言實在是太為重要了。
以第一次世界大戰為例,在長達四年的交戰過程中,總共有三十五個國家和地區的十五億人口捲入了這場血腥屠戮;六千五百余萬軍人直接參與作戰;而慘死於戰爭中的人數則多達一千余萬;還有兩千多萬人受傷;經濟損失多達三千四百多億美元……而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僅美國在日本廣島、長崎投下的原子彈,頃刻間就使二十多萬人的生命不復存在。再環顧當今世界,能使生命遭到徹底毀滅的殺人武器比起過去威力更為強大,殺傷力也愈發驚人。所有這一切使人們深陷死亡威脅的恐怖事件之所以能夠發生,最主要的原因就在於人們不具備這種世間正見。
如今的人們在見解方面擁有的基本上都是些濁世之見,因而邪知邪見才層出不窮、遍滿天下,這也是一種必然現象與規律,法稱論師就這樣說過:“邪見極無邊,一一難破盡。”不過,時下結合科學來說明前後世存在之理的因緣時機也同樣漸趨成熟,用大眾有目共睹的事實進行說明容易使人群對所宣說的正理生起信心,一些人云亦云之輩在鐵證如山的事實面前也將無法再強詞奪理、輕易否定或妄加誹謗。而對佛教徒來說,瞭解西方科學家及學者的觀點以及科技常識也很有必要,故而才在此處對這方面的道理稍加宣講。
本論文可分為三個部分:一、破斥他宗;二、建立自宗;三、結尾。“破斥他宗”又可分為:(一)他宗觀點;(二)徹底破析。
首先來談第一方面的內容——他宗觀點。
古代有順世外道,他們依據一些似是而非的理由不承認前後世的存在,其實他們的看法純屬以狡詐、無理之行為單純建立宗派而已。對此展開的破斥在古今眾多論典中都有所涉及,這裏就不再廣說。而近現代依然有人依據同樣的相似理由,還在頑固地高喊前後世不存在論,因此這裏重點解析這些人的觀點。
比如英國十七世紀的機械唯物論者霍布士(1588-1679)就認為,物質、運動才是唯一的終極實在,它們是一切心理、精神活動的終極基礎,作為精神活動直接基礎的心靈或靈魂,是人頭腦中的一種內在實體。一切心理活動都按機械力學的規律發生,表像是感覺時體內運動的遺跡,高級的推理活動也可看作是一種機械的加減。他因此而認為人身就如同機械一般,並否認心識從前世到後世的流轉。還有十八世紀法國庸俗唯物主義的開創者卡巴尼斯(1757-1808),他也認為人的意識、半意識狀態和無意識本能,都是大腦活動的產物,從腦中產生思想,就像從肝臟分泌出膽汁、從唾液腺分泌出唾液一樣。再比如十九世紀的福格特(1817-1895),他則認定精神是人頭腦中一種物質性的活動和機能,是與光、熱、化學運動無本質區別的物質運動形式,其區別僅在於複雜程度,思想是地球上最複雜的物質的一種最高級的運動形式。這些人因為見到大腦與八識中的個別識具有能依與所依、能利與所利的關係,因而就生出意識是大腦的產物這一觀點。又比如英國有位名叫約翰•泰勒的科學家,他造了一部名為《向超自然挑戰》的小冊子,其中就如是論述道:“根據這個‘相關理論’,如果沒有大腦,精神不要說行動,就連存在也是不可能的。不伴隨肉體的精神是不存在的,也就是說不可能有靈魂。”另外,一些持傳統科學觀念的醫學、生物學家也認為,意識從屬於大腦,是大腦的產物,如果骨肉血脈不存在,見聞覺知亦必定隨之消亡。人一旦死亡,心識繼續遷流不斷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發生。
上述觀點在千百年來的佛教論典中早已被破析得體無完膚,所有經論都一致將其判為低劣的斷滅見觀點並給予了最徹底、究竟、完整的駁斥,比如《釋量論》中在介紹外道觀點時就說道:“若謂識依身,不成串習也?”大阿闍黎天王慧論師在對之進行解釋時則說:“外道認為身體與心乃異體,所謂心識只不過是身體之功用,它必得依靠身體而存在,它們之間的關係就像布與布的白色或糖與糖的味道一樣。若說意識是身體所結的果實,那麼意識同樣離不開身體,就好像燈與燈光的關係一樣。還有外道說意識與身體非異體,那還是因為將心當成與身體一本體,並認為它乃身體之功用的緣故,依然說明意識要依賴於身體,身體的功用及果就是心識,因之無有獨立的心相續存在,生生世世的連續相續、串習亦無存在之可能。”大阿闍黎贊匝褐樂在其所著的《寶鬘論》中也如是宣說外道觀點道:“死後身毀滅,如燈盡光熄,心亦不再有,前後世無故,無積資斷障,累世成佛無,無有佛說法,修法僧眾無,順世外道持,如上之觀點。”此類外道觀點與霍布士等人的看法並無本質、原則性差別。
古來諸大德皆認定,順世外道實為所有內外諸教派中最低劣的宗派,他們把成立自宗的理由完全奠定在有無親眼看見這一標準上,故才會因未見後世就以此否認後世之來臨。雖說這種判斷並無任何能夠成立的充分理由,但現階段相信、傳揚這種見解的人卻為數眾多。
至於“(二)徹底破析”之內容則可分為四部分:1、因與現量所見相違而破;2、因與成千上萬親眼目睹者所見相違而破;3、因與新科學理論相違而破;4、因舊有的所謂心識科學之說法理由不完整而破。
先談第一點:因與現量所見相違而破。
所謂與現量所見相違,比如在美國弗吉尼亞州,有一位名叫安德魯的男孩,他從生下來起就沒有大腦。醫生通過觀察後確認他在有生之年中將永遠不會微笑,更可怕的是,他們還斷定安德魯活不過幾個星期就會死掉。不過,這個孩子如今已安全地生存了五年,而且當他看電視節目時還會發出咯咯的笑聲。醫生及專家再次對他進行會診,結果發現安德魯的所謂顱腦只是一個囊腫,支配人的思維、協調肌肉運動的大腦部分根本就未發育形成,顱腔內全是積水,的確可算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無腦兒童。其後,安德魯就被醫療專家們診斷為“有頭無腦者”。
而在一九八零年,神經病學家洛博教授也在塞非爾德大學發現了一個無有大腦之學生。正常人在大腦皮質與腦室之間有4.5釐米厚的腦組織,而此位元高材生卻只有一毫米厚的薄層,且顱腔裏幾乎全被腦脊液充滿,並且他的整個腦重只有150克,只相當於常人的十分之一。但他的行為卻與普通人沒有兩樣,而且他還特別精通數學,曾得過數學競賽優勝獎。
類似這樣的無腦者,目前已發現有數十位之多。因此我們說,沒有大腦就不會存在意識的本體這種觀點,在事實面前自然而然就會暴露出無任何根據的虛假面目。
因此,當我們要建立自己的觀點時,按照無則不生的原則把握好理由與結論之間的關係才能正確進行自己所欲進行的推理、立論,否則,一相情願地只用自己認可的單方面論據就想成立一個論點,由此得到的結論則不一定具有廣泛、真實的有效性。所以說,那些過去、現在持傳統觀點的科學家們對生死、身心問題所下的結論可能有些太過武斷,也有點為時尚早。
在六世達賴喇嘛倉央嘉措的秘傳中就記載了這麼一件他親身經歷的見聞:“我從拉薩漸漸來到了康區的理塘,原本想在這裏拜拜佛並多呆一段時間,不曾想果芒紮倉的陀果哈現在也在理塘當堪布,為避免他認出我來,只在此處呆過三天后我就繼續上路了。有一天到一戶人家裏歇腳,在他家中我看到了一個無頭之人。向其家人打聽原因,他們告訴我說,此人原先就患有頸項病,後來頭就斷掉了。這種情況已持續了三年,現在他依然活著。面對這個無頭人,我的悲心不可遏制地源源不竭生起,我就一直用悲憫的目光注視著他。不大一會兒,就見他開始用手捶打前胸,我便問他的家人他要幹什麼。有一人回答說此人餓了,要吃東西。這個無頭人儘管已沒有了頭顱,但他脖子上還留有兩個管道,家人就將用瓶子盛裝的糌粑湯順著管道倒下去,那湯已經調好,既不冷也不熱亦不寡味。他們倒一會兒就得停下來等上片刻,因倒進去的湯水會泛起泡沫。過了一會兒,當泡沫消散後就又接著往下灌,就像我們平常倒水那樣。慢慢地,瓶中的糌粑湯就給倒完了。我當時心想,眾生的業感報應真是不可思議,由此即對因果正見生起了更為堅定之信心。佛經中曾經說過,諸菩薩為圓滿佈施波羅蜜多而獲佛果,曾將自己的頭顱成百上千次地予以佈施;佛經中還說,頭乃身體一切行為舉止之根本,斷後不可能再複生,人亦不可能再復活。現在對照著眼前這個無頭人,我想佛經中的這種說法可能只是總說概論而已,個別眾生所具體感受的個別業果,實難以衡量、判定,這些特殊現象根本不是我們言談思議的對境。”
六世達賴倉央嘉措文中所說的佛經是指《無盡智慧經》等經典。對大持明者倉央嘉措那樣的量士夫而言,完全沒有必要在這裏說妄語,所以我們不得不承認他確實碰到過這種無頭人,此類人的確存在於世。因此大家應明白一個很淺顯的道理,即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千變萬化的眾生形態都有可能存在于我們的生存環境之中。如果自始至終都頑固堅持只有自己眼見的才為真實、才感可靠,除此以外的任何現象、事物都不存在,這種人就真真切切成了愚癡與孤陋寡聞的典範。
接下來談第2點:因與成千上萬親眼目睹者所見相違而破。
東西方廣大世界之範圍內,不論過去或現在,能回憶起自己前世的人士都可謂成千上萬。這其中的大多數事例都極具說服力,完全能證明前後世存在的道理。而且從事此類研究的人員均為當代的科技界學者、專家;研究物件——那些能回憶前世的人,則遍佈世界各國,他們來自不同的民族、信仰不同的宗教、文化傳統亦千姿百態。如果說所有科研者及提供個體資料的人士都在異口同聲地說妄語,他們全都受了迷信的蠱惑,他們的一切結論都乃無稽之談,若有人這樣認為的話,那我們則可以堅定地說:這些無有絲毫證據的臆想斷言要想成立,恐怕才真的是無有是處!
另外,心識已經離開身體,在體外存在並能看見自身的肉體,這類事例在全球範圍內也可說是層出不窮。科學家們同樣對之進行過詳細的研究、調查,在這類研究人員中,最初耳聞目睹過此類事件,先是感到好奇、稀有,接下來則深入展開取證研究的一個代表人物即是雷蒙•穆迪博士(RaymondA.Moody,JR.M.D.)。一九七零年,在對一百五十人作過相關調查後,他寫了一本名為《一生又一生》的書,內中如是說道:“我並非存心去證明死後尚有來生,我也不認為這種事的‘證據’是立刻可以得到的。”儘管穆迪這樣說了,但他並沒有停止探索的步伐,在剛開始無多大肯定性的基礎上,他又繼續向縱深方向推進對此問題的研究。後來,他對此的見解果然有所增進。一九八八年,他在另一本著作《遠方的光》中就如此論述道:“我相信人死後有‘某種東西’繼續存在”。之所以如此肯定,主要原因就在於通過對瀕死時的“離體經驗”(out-of-body experience)的研究而讓他堅信了這一點。其後,眾多博士、科學工作者、醫學專家開始對穆迪的研究結果進行復核、驗證,之後,他們一致承認穆迪的見解、結論準確無誤。
艾默利大學的心臟科醫師薩門(M.B.Sabom)起初在看到穆迪的《一生又一生》之後,並不相信其中所說的一切。為了核實書中觀點的正確與否,他便開始對自己服務醫院中的病人進行測試,結果這一測試最終使他對穆迪的看法深信不疑。他曾搶救過一些心臟病患者,這些人中,有一個病人的心識的確從自身體內跑出來過,他的心識就像被風吹走的羽毛一樣,輕飄飄飛到了天花板的高度,並從這一高度向下俯視:心識看到了醫生正在自己的身體上進行治療;還看到了醫生們正把一個“有柄的圓盤”按在自己的胸膛上,這所謂的“有柄的圓盤”實際上就是心臟復蘇手術中經常用到的“輪翼”。而另一個病人則說在自己的瀕死體驗中曾看到過身旁的一部機器(去纖顫機)上金屬指標的移動……當病人後來又恢復正常時,他們把自己心識的見聞如實講給了薩門,特別是把那些他們平常不可能見到的儀器形狀也準確無誤地說了出來。薩門深覺震驚、稀有,他終於開始承認:人們以前只知道依賴生物學家、心理學家的研究成果來解釋周遭世界,但現在看來僅有這些還遠遠不夠。
上面所講到的病人,因其病得非常嚴重,醫生們都看見並以為這些人暫時已經死過去了。其實他們只是心識離開肉體而已,後來由於搶救及時等原因,心識又回到身體中來。如今,一些科學工作者認為,身體即便無有什麼病痛,但某些人的心識依然可以脫離開肉身,自在無礙地穿越牆壁、山林等障礙物前往別處。有些人的心識在晚間能看到外面的景物;或者跑到別人家裏去,將對方的所作所為看得一清二楚;更有甚者,有些人的心識竟能飛躍高山、跨過大海,遠行到別的國度……此等現象與一些佛教論典中講述的道理非常接近,此中詳情下文還要論述。
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大學任教的心理學專家塔特(C.Tart),於其研究報告中寫道:有一少女從小時候起一直到現在,其心識每個星期中都會飛離身體二到四次。當她從夢中醒來後,常常看到自己的軀殼躺在床上,而心識則在空中巡視。塔特教授於是把少女叫到自己的實驗室進行檢測,他讓女孩睡在一張床上,其上在靠近天花板處又擱置一個架子,架子上再放置一塊能顯示任意五位元數位的電鐘。如此測試時,第四天晚上,當少女睡著以後,她的心識真的飛到床上方去了,並清清楚楚地看見了那五個數字:25132。第二天,塔特教授詢問她的夢中情況,姑娘回答得完全正確。這個事例是通過實驗、檢視而完成的,因此成為了國內外學者普遍承認的一個很有說服力的證據。
與之相同,一七七二年逝世的瑞典卓越的科學家阿曼紐•隋登堡也曾親身體驗過瀕死的感覺。隋登堡的前半生對自然科學作出過重大貢獻,他在解剖學、心理學、生理學等領域均多有建樹,曾寫過多部論著,確實稱得上是名聞遐邇;而他的後半生則把工作重心轉移到了向世人廣為宣講自己的瀕死體驗上來。他本人的體會與行之於文字的材料,與現在的人們所感受到的瀕死經歷基本相同:他亦認為人的所謂斷氣只是心識離開色身而已,並不代表意識的永遠死亡或斷滅。因此,死亡的真實含義實是指心識從一個地方或載體遷移到另外一個地方或載體上繼續存在下去。
感受過與隋登堡的瀕死體驗相類似狀態的人,或者有關這方面的論述材料,在全世界範圍內都可謂數不勝數。據一九九二年的一份統計資料顯示,僅美國一個國家就有一百三十多萬人有過這種在生死的臨界狀態中往返穿梭的經歷;而喬治•蓋洛普更進一步估計說,全美大約有八百萬人經歷過瀕死體驗,因此這種現象、事實任誰都無法否認、抹煞。但在以這些現象為基礎試圖推導出與之相關的結論時,卻眾說紛紜、莫衷一是,就像《涅槃經》中描述的那樣:眾盲人摸象,然後各抒己見,結果各人所“見”大相徑庭。
上文提到過的穆迪博士還寫過一部名為《〈一生又一生〉之迴響》的著作,書中廣為破斥了不承認前後世存在的各種學說,其論證可說是筆鋒犀利,頗能擊中要害。有關世人回憶前世及經歷瀕死狀態的情況,下文在講述自宗觀點時還要展開詳細論述。
下面談第3點:因與新科學理論相違而破。
如果在當今時代還固守以前舊科學的一些過時說法不放,那只能說明這些人的見識實在太過狹窄。時下,有些人還在依據狹隘、機械的唯物論所提供的相似理由,不公正地否認前後世的存在,但此種觀點早已與新科技的理論基礎完全相違。其實早在一九六三年,當年的諾貝爾醫學獎得主、英國著名醫學家約翰•艾克理爵士(Sir John Eccles)就在他的獲獎論文中說過:“聯繫神經細胞並存在於它們中間的那些無顏色、無形狀的東西就是意識。”他還說道:“在人的身體內確實有非物質的心識、意識,或者叫做心力的自我這種東西隱藏著,在胚胎時期或極年幼時,這種‘自我’就進入到人體內的大腦之中。它能操縱大腦的一切功用,就像人腦掌控電腦一樣。人所擁有的這種無色、非物質的意識,可以指揮、控制屬於血肉之軀的大腦,它能讓大腦中的相關神經細胞從事在它指令指導下的具體工作。這樣的非物質形態的‘自我’或心識,在大腦死亡之後依然存在,並仍擁有生命活動的形態,而且可以永生不滅。”
英國牛津大學的著名生理學家查理士•謝靈頓爵士(Sir Charles Sherrington)也說過:“在人的血肉軀體中有一非物質的‘自我’存在,它能控制人的大小腦。”而加拿大頗有影響的神經生物學家潘菲特博士(Dr.WilderGraves Pemfield)則說:“人並非僅有骨骼血肉之身軀,除此之外,一定存在有一種非物質的心識。”任教於美國加州工學院的神經生物學家羅傑•史柏理博士(Dr.RogerSperry),在詳細分析了人腦的兩半邊功能後也開始造論立說,並於一九八一年獲得了諾貝爾醫學發明獎。他也這樣認為:“人們所謂的‘自我’實際上是超越物質並且非常嶄新、重要的一種非物質,它只出現於複雜分層結構組織的肉體大腦中,並實際控制大腦每一部分的活動。”又比如英國基勒學院的唐納德•麥楷博士(Dr.Donald Mackay)也如是論述道:“心識的這種‘自我’特性可以統治大腦,當腦死亡發生之後,心識還將持續存在。”而蜚聲全球的著名數學家約翰•馮•紐曼博士(Dr.John Von Neumann)同樣直接闡釋道:“人的非物質的‘自我’應該存在,它可以控制大腦,並能遙控物質。”談到馮•紐曼博士,很多科學界人士都公認他乃當今時代最聰明的人之一,曾經獲得過諾貝爾物理學獎的漢斯•貝德(Hans Bethe)就這麼評價過他:“我有時心想,像約翰•馮•紐曼那麼聰慧的頭腦,很有可能是在暗示我們:這世上是否還有一種比我們人類更超越的種族?”而榮獲一九六三年諾貝爾物理學獎的尤金•威格納博士(Dr.Eugeme Wignor)曾這樣說過:“紐曼是當今世界最偉大的科學家之一。”在評論紐曼的觀點時他又如是說道:“紐曼認為人除了身體以外還存在有獨立的意識,且此種意識還能生出萬法,這種看法是非常值得我們讚歎的。”
同樣,諾貝爾獎獲得者、著名腦科學家艾克爾斯教授在經過多年潛心研究之後,最終得出結論說:“精神或自我意識精神像物理世界一樣,也是獨立存在的實體。雖然居住於大腦中,有其依賴大腦的一面,但本質上並不具備物質性,實是一種有實體結構的東西。”他還認為人死後意識亦隨之斷滅的觀點無有任何能成立之理由。這位大腦研究人員與著名哲學家K•波普先生還合著了一本論著《自我及其大腦》,書中如是闡述道:“主觀精神世界是在進化的特殊階段由物理世界中產生出來的,其與物理世界一樣,是一個實在的世界,不能看作是物質現象的副現象,也不能還原為物質現象。”而現代最有影響的心理學家榮格先生(Jung)則在其所著的《尋找靈魂的現代人》中這樣說道:“與腦的關係不能證明心靈乃是副現象——因果地依賴生物化學歷程的次等功能……腦之結構與心理學對於心靈歷程未提供任何解釋。心靈具備不可化為其他事物的獨特性質。”被譽為近現代“發明之王”的大發明家愛迪生也認為,生命不滅,精神永存,他相信人死後可以再生。他曾經說過:“我相信生命有如物質,是不能毀滅的。世界上一直有定量的生命存在,而這個量是永遠不變的。”另一位西方智者密德在其所著的《死亡研究》一書中則表明了如下觀點:“心不僅能離開大腦而自立,更能使用大腦、現出種種功用。”弗拉曼寧(Flammarion)也在《死亡及其奧秘》中揭示道:“心靈自有它的靈智,而且心靈是整體的,獨立的,所以也是不滅的。”德國著名哲學家叔本華則認為:“死為物質生命的最後,而不是自己存在的最後。”
上文所列舉之觀點,皆是被世人公認的智慧超常之科學家、學者,借助先進理論、思想、科學儀器認真觀察、思考後得出的結論。他們一致認為所謂意識從屬於大腦的說法,無論如何都站不住腳。因此這些人才沒有跟隨此種說法而輕易交出自己的思考權,他們另闢蹊徑、殊途同歸地建立起嶄新的觀點。這就好比以前的科學家都非常推崇牛頓,而當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出現以後,人們又進而擁護起這種更為先進、合理、深刻的學說,死守牛頓觀點的人自然而然就日漸稀少。科學發展史上,這種一代更比一代強的事例確乃無法勝數。同樣,現在依然固守意識是大腦的產物這種看法的人,就像滅盡之灰燼,再無燃起沖天大火之可能,他們的思想也如日薄西山,江河日下了。
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教授洛佩•杜魯門說:“現代心理學的發展已走到了盡頭,只得躑躅不前、猶疑逡巡。”他的這種分析確實可謂一針見血。
總之,有些人打著所謂新科學的招牌在不懂科學原理的人面前,以所謂科技權威的口吻向他們宣說科學“證明”前後世不存在的道理,如果對之進行詳細觀察,我們就會發現,真正的新科學從未證明過前後世不存在的說法。一般而言,科學的創新之源大多來自西方國家,如今具有正知正見的西方科技界人士到底都是如何看待這一問題的,這是大家首先應該徹底、深入瞭解的。我們只有隨順由理性推導而出的真理才能具有莊嚴的智者形象,一味固執己見的行為,不論給它披上多麼賞心悅目的外衣,也掩蓋不了其本質上的貧乏與了無實義。
下面接著論述第4部分:因舊有的所謂心識科學之說法理由不完整而破。
以大腦、意識之間存在所謂的能依、所依之關係為理由,從而認為心識皆從大腦中產生,這種觀點得以成立的根據從根本上來說就是不完整的。此部分之內容又可分成四點:
(1)人體方面而言的不完整:
如果人的伺察意識產生於大腦的運動過程之中,那麼沒有大腦的人就決定不會有伺察意識的產生,因大腦若不存在,大腦的運動又從何而來?若真是這樣的話,則所有無腦者都應成為無有意識活動的人,但事實卻並非如此。從上文所舉事例來看,某些無腦之人依然能夠進行種種意識活動,他們都具有相當的聰明才智。
(2)時分方面而言的不完整:
一個人的心相續中,個別心識有可能是依大腦產生的,但若就此認為所有心識皆是大腦的產物,這種觀點則明顯與事實相違。比如肉體死亡之後有中陰意識存在;有些人的心識則可以脫離肉體飛升,而他的血肉之軀還留在原處,大腦並未隨著心識一起離開。此時,能觀察的心識(離開肉體之後)反倒比以前更為敏感、聰慧。因此,心識有時候根本不需要依賴大腦就可以存在,這種認識現已在全世界範圍內被普遍接受。
(3)從粗細方面而言的不完整:
一個人的眼睛如果出了致命的問題,眼識即會隨之滅盡。同樣,對大腦的損害也會使相應的一些心識發生某種程度的變異,這是因為大腦對粗大的意識起了助緣的作用,才導致了相應變化的發生。但像阿賴耶識那樣細微、穩固的意識,即便對大腦施以損害或利益,我們都舉不出也找不到它亦會隨之而發生相應變化的理由與證據。上述道理以喻明之,就像鍋中的一粒米熟了並不能代表一鍋米全熟了一樣,因此而稱這些以偏概全的論證為理由不完整的相似說法。
(4)從不成立新生方面而言的不完整:
僅僅依靠大腦和個別心識之間存在某些聯繫這一理由,就認為所有心識都要依賴大腦才能得以產生,這種認為心識以前沒有,現在才依大腦而產生的觀點肯定不能成立。我們都應懂得因果規律,首先要瞭解的一點便是,所謂的果是從因緣當中產生的,果絕對不可能存在於因緣之前,否則我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果到底是從何而來。而意識不可能存在於大腦之前的理由並不存在,無論我們如何尋找也找不到這種論點的立足點。一般而言,眼根等物質是無法執著別人的意識的,當心識離開肉體後,心識完全可以看見別人,但別人卻看不見自己。因此只抓住大腦和意識之間的某些片面關聯,然後就依照這樣的並非準確、可信的理由,判定獨立自主之意識及前後世都不可能存在,這實實在在是一個很大的誤解;而不經過自己的觀察就隨隨便便跟著別人的說法跑,這才是極其愚癡的迷信行為。誠如法稱論師所言:“隨順此宗者,心為癡暗蔽。”
像這樣的一些守舊的科學工作者們認為前後世並不存在,此種說法有與新科學理論相違、論據及論證不完整等諸多過失,他們依據的也全都是一些相似理由。在當今這個科技昌明的時代,世人不僅無法找到前生後世不存在的任何確切證據,相反,越來越多的人依靠推理及正確道理開始對前後世生起合理之懷疑,死守生死斷滅觀的人們日益被發現其理論的缺乏可靠依據之處。
美國佛吉尼亞大學教授史蒂文生(Ian Stevenson,M.D.)經過長期觀察後得出結論說:“我們絕對無法證明沒有轉世這回事”,“這些案例只是顯示很多跡象,而且在品質和數量上似乎越來越多,讓人想到也許有轉世這種可能而已。”臺灣的陳勝英先生也說道:“現今,僅僅依靠已有的科技力量根本無法阻止生命終結之後,心識的延續存在。”臺灣的王溢嘉先生對前後世是否真實存在儘管抱有很大的疑惑,但他也不得不如此承認道:“除非能對這些現象(指心識脫離開肉體而存在)提出合理的解釋,否則我們似乎無法排除靈魂存在的可能。”所以說,通過推理,前後世持續延續的觀點應能被大眾普遍接受。再者說來,普通科學的研究對境是外在世界的物質天地,心的奧秘、前後世的真實景觀並非傳統科學的研究領地,因任何現代化的科技儀器都無法窺探、衡量心靈世界的風景。但守舊、保守的科學研究人員卻依據上文列舉的一些不準確的理由,用了科學的名義在全球範圍內大肆宣揚前後世並不存在的理論,以致眾多智慧低下的跟隨者競相沉迷於其中,我個人認為,他們的這種行為完全是對整個人類的未來、前途毫不負責、漠不關心的一種做法。另外我想說,真正的迷信是指在任何一個領域內由於本身的迷惑而陷於盲從的境地,那麼對於那些所謂科技界“權威”的說法,當它們無有任何清淨的正理得以支援自身的成立,而我們還要不經觀察就盲目相信時,這就表明我們確確實實已陷入迷信的泥潭中了。
以上已將破斥前後世不存在這種理論的理由宣說完畢。
關於“二、建立自宗”則可分成三個方面加以闡述:(一)心識的產生;(二)身體的形成;(三)身心關係。
其中第一個方面又可分成兩點進行闡釋:1、心識的產生;2、對之生起信解。首先論述心識產生之過程及真相。
在此世界範圍內,一切細微眾生以上之生命形態都擁有我們通常所謂的“心”。在心的力量未充分發展、強大、增上、圓滿之前,它連細微的苦樂感受都一概接納,此種心我們就稱之為渺小之心;當心力日漸強大,已能控制身心內外的一切物質時,此種心就名之為勇武之心;心還經常隱藏在秘密之處,此時它就成為了從暗處操縱言行舉止的主犯;另外,從古到今,成千上萬的尋伺者相繼被迷惑的原因,就在於心成為了狡詐者;如果善加利用,心又會成為一切功德之所依,此時它則如如意寶藏一般可源源不斷地生出功德利益。東方世界之中,千百年來,無等大師大慈大悲的釋迦牟尼佛、色迦仙人、印度瑜伽士、藏地之虹身成就者以及漢地的禪宗祖師等人,諸如此類的聖者各自都以自己的方式方法而開啟了心識奧秘之門。在他們當中,有些已圓滿了自他二利,獲得了最究竟的果位;有些則現前了世間的各種功德;還有一些則獲得了治病救人的能力……總之,各人的收益都不盡相同。不過,依然有許多人對這種心識到底存在與否滿懷疑惑,儘管同處一個藍天之下,都屬於“人類”這個大的物種範疇,但先進思想與落後認識之間卻存在著涇渭分明的巨大差異,這真令人倍感遺憾。
如果有人要問:這樣的心識是從何而來,又去向何方?對此,不論智者還是愚者在千年、萬年甚至十萬年之中都試圖予以解答。面對這一共同難題,不同的人分別作出了不同的回答,但在這些千姿百態的答案中,能真正站住腳的可靠結論數量卻微乎其微。如果在這裏以密宗續部的理論分析心的奧秘,這一問題即可被闡述得異常清晰、明瞭、細緻,人們亦容易對之生起信解。但考慮到此時此處宣說甚深密法的機緣尚不成熟,故只能暫時收起這一打算,只以顯宗的說法來解釋心的本質。
按共同說法而言,所謂的心無有開始、終結之邊際,因從無始以來,心識始終處在連續不斷的遷流之中,故我們也一直在輪回大海中隨著生、老、病、死的洶湧波濤而頭出頭沒。所有眾生都逐漸從青春年少一步步走向衰老,最終則通過死亡而再生于來世;新的生命體又開始新的一輪成長、壯大、衰朽、死亡的過程,如此往復,迴圈不已。一切眾生就像是在參加比賽一樣,爭先恐後地投入到從今生到來世的運轉之中,其間,沒有一個眾生的心識在這一過程中斷滅過。正如《百論》所雲:“輪回此苦海,恒時無有盡,凡愚陷其中,何不生畏懼?韶華逝去矣,複又現於前,此世已過盡,來生競相現。”此中所講的道理,我們理應了知。
下麵闡述“2、對之生起信解”。這一部分的內容又可分成五個方面:(1)依靠回憶前世之實例而生信;(2)依靠催眠、夢之要訣回溯前世之試驗而生信;(3)依靠一身擁有多心識及一心遷往另一身體之理而生信;(4)依靠心識可脫離肉體進行自主活動之事實而生信;(5)依靠中陰聞解脫法所描述之境界真實現前而生信。先論述第(1)點:依靠回憶前世之實例而生信。
有那麼多能回憶前世之人可以作證前後世的存在,這就是應對之生起信解的充分理由。清辨論師在《智燃論釋》中說道:“由何知曉有宿世之心識?以回憶前世等理由知。”又雲:“世間之人有些可回憶前世,甚至能回憶多生之前之宿世。”與他描述的現象相同,從古到今,都不乏眾多能回憶前世之人,這些人可將前世所擁有的財富、親人以及自己的所作所為,甚或最細微的生活細節都巨細無遺地憶念清楚。至於他們回憶起來的具體內容,經過如今的科學工作者們的認真觀察、檢驗後,基本上都得到了確證。
比如美國佛吉尼亞大學教授史蒂文生,就對此問題作過長時間之研究。他對能憶念前世的兩千餘人進行了調查,然後從中選擇了極富說服力的二十個案例撰著了《二十個暗示轉世的個案》一書;美國臨床心理學家海倫•萬巴赫(H.Wambach)也曾搜集過類似的一千餘個事例。
西方科學界人士在對此問題作過再三調查、反復研究以後,紛紛撰著了有關前後世的大量論著,這些著作如今已廣泛弘傳於全球,很多人的眼界因此而得以大開。現在,能回憶前世之人在東西方均不斷湧現,以前從未有過前後世概念的那些身處偏遠之地的現代人,也開始熟悉並親身經歷回憶前世的體驗。這麼多人能回憶起前世的唯一原因,只能歸因於他們本人確實從前世流轉到了今生,這是對此問題可作的唯一解釋,舍此再無其他能站得住腳的理由。因此,在能回憶前世的人越來越多、能證明前後世客觀存在的證據越來越充分的當前,關於前後世決定存在的理論自然而然就能成立並深入人心,因我們實在是找不到可以駁斥此種論點的根據,而它卻能為自己隨手就拉來一大堆無可懷疑、無可辯駁的材料與論據。
若追溯歷史,我們就會發現,其實早在無等大師釋迦牟尼佛住世期間,就出現過許多這種能回憶前世的人與事例。比如有一位名叫格協的長者,他于死後轉生在一名為當堅的施主家中,從此成為了這戶人家的女兒。而當這個小女孩在見到阿難尊者時,居然毫不費力就認出了他。此中詳情《毗奈耶經》中如是描述道:“一時,格協已年長力衰、垂垂老矣、大限將至。當其死時,以昔日承侍僧眾之功德善根,而轉生於施主當堅之妻子腹中。因其曾發願來生欲作夏瓦國王之王后,故此次即得以轉為女身。當其降生之時,種種吉瑞徵兆紛然呈現,父母後便為之取名曰‘華丹姆’(具德姆)。華丹姆開口能言時,一日,適逢阿難前來城中托缽乞食。華丹姆才見阿難,立刻上前頂禮,且向其請問世尊及某長老近來身體安好否。阿難口中答以‘安好’,心下卻倍感詫異,當堅及家人亦深覺稀有。阿難後將此事如實向世尊稟告,世尊問曰:‘汝與之相識否?’阿難答言:‘素未謀面。’世尊告之曰:‘此乃格協轉世再來。’”後來,華丹姆以前世願力成熟而如願成為夏瓦國王之王后。當舍利子其後於晚間為她傳法時,華丹姆當下即獲得見道果位。佛陀也因此而特殊開許了若有當時成就的必要,比丘晚上可以向女眾單獨傳法。
當前,世界各地都出現了眾多回憶前世之事例,以下擇其典型者概要宣說。
一九二六年十月十二日,一個名為香蒂•黛薇(Shanti Devi)的小女孩降生在印度的德里市。關於這個女孩的名字,不同國家的媒體在報導時都有不同的翻譯方法,不過,一般都以此處Shanti Devi的稱呼為准。黛薇從小時候起就知道自己的前世,她總說自己前世是姆特拉城——一個離德里一百多公里的城市中的人。除此之外,她還經常向人們訴說自己的一些前世經歷與見聞。她曾經對自己的叔祖父說過,自己前世的丈夫是個賣布的,並且還把此人的詳細住處也一一道了出來。叔祖父後把此情況告訴了一位元退休在家的校長勒那,勒那聽後便親自前來調查、詢問,並從黛薇口中得到了她前世丈夫的住址。他立刻去函打探,在信中他問黛薇自認的前世丈夫:你是否娶有這樣的一位妻子?此人不久即回信答復說:黛薇所說的一切全部屬實。接下來,前世丈夫讓自己的堂兄先行趕赴德里瞭解情況,請他務必將此事調查清楚。當堂兄一進黛薇家門,她馬上就認出了此人,儘管兩人在現世從未見過面。堂兄問了黛薇許多前世的事情,她全都準確無誤地回答了出來,自此後他即對黛薇的身份深信不疑。隨後,黛薇前世之丈夫帶著他現在的妻子以及黛薇前世所生的一個十歲的兒子,眾人一起趕到德里看望她。當黛薇見到前世丈夫時,一眼就認出了他。丈夫再次以前世的生活細節詢問黛薇,她則一一作了完整、準確的回答。在事實面前,前世丈夫不得不承認眼前的這個女子就是自己以前的妻子。印度政府後來還專門成立了一個調查機構深入查證此事,他們把小女孩帶到姆特拉進行觀察,結果在一連串嚴格的取證、核實之後,所有調查人員都對此生起了信解,這件事也逐漸傳遍了全世界。
又過了許多年,印度大學教授周祥光先生發表了一篇文章,文中這樣記敍了他與香蒂•黛薇會面的經歷:“去年春天的一個早晨,當我和梵須那婆大學的創辦人伯恩尊者(Swami BH.Bon Maharaj)一起喝茶時碰到了一位落落大方的印度女人。一打聽才知道,她原來就是二十年前轟動德里的‘前世事件’的女主角——香蒂•黛薇。如今的她已經三十五歲了,從印度旁遮普大學研究院畢業後,她即在德里大學女子文理學院擔任哲學講師。因她已接受了瑞士輪回轉生學會的邀請,將遠赴瑞士講學演講,故特意趕來訪晤伯恩先生並順道辭行。我於是問她:‘你現在還能回憶前世之事嗎?’她則回答道:‘可以倒是可以,但現在已不如兒時那般清晰。再回憶時,整個情境就像是銀幕上的影像,一會兒就消失不見。另外,我如今的生活和以前相比有很大不同,所以我也不願過多回憶前塵往事,否則會給自他帶來很多麻煩……’”
另一位印度女性絲萬娜塔也是一個能回憶前生往事之人。她於一九四八年出生在印度的潘拉市,三歲時就經常對哥哥、姐姐講述自己的前世。據她自己說,她前世是卡特尼人,名叫畢亞,後與一名為司裏的男人結婚……諸如此類,不一而足。三歲半時,父親米西拉帶她外出旅遊,恰好途經卡特尼。當時她突然要求司機說:“我要到我前世的家中去,這裏有條道可以直接通過去。”司機當然不會採納她的建議。當一行人其後停下來喝茶時,絲萬娜塔又說:“在我前世的家附近有比這好喝得多的茶。”……一晃又是兩年過去了,絲萬娜塔越來越喜歡唱歌跳舞,她自己向眾人解釋說這是自己前世學來的。當她長到十歲時,全家遷移到奇哈塔普生活、居住,在那兒,絲萬娜塔碰到了一位來自卡特尼的女人絲利麥提。剛一見面,她馬上就認出了絲利麥提,並說自己前世就認識她。女人聽罷驚奇萬分,她後來對米西拉說:“你女兒對我說的有關卡特尼的情況全都準確無誤。”父親以前只是對女兒所說的事情起過懷疑,但卻從未重視過。聽完絲利麥提的話,他才開始認真對待起女兒的所說所為,並將女兒的話語全都記錄了下來。
一九五五年春天,印度拉加斯薩大學專門研究特異現象的著名超心理學家班勒吉(H.Bannerjee),專程前往絲萬娜塔家調查此事。他先向絲萬娜塔詳細詢問了她前生的一些情況,然後又趕往卡特尼小女孩所謂的前世之家——帕薩克家族進行核查。經瞭解後得知,帕薩克家族以前確實有一個名叫畢亞的女人,此女人後與梅哈地方的司裏結婚成家,一九三九年才去世。班勒吉把小女孩所講的前世情況與帕薩克家的人所說的事實一一核對,結果發現它們竟頗多吻合之處。特別是絲萬娜塔講述的涉及到前生住家特徵的九點細節,也被班勒吉驗明與事實真相無有二致。班勒吉後又用一些虛假的材料試圖混淆絲萬娜塔的記憶,使她不能輕鬆跨越自己設置的前世考驗關,但小女孩則把所有謊言全部識破,還把自己前世熟知的二十餘人的名字說了出來。班勒吉的一切檢驗、考察最後都證實:絲萬娜塔關於前世的回憶沒有一絲一毫不符合事實的本來面目。
此事後來就逐漸傳揚了開來,帕薩克家族與司裏的家人對此也有所耳聞,兩家人遂于當年夏天連袂奔赴奇哈塔普看望絲萬娜塔。女孩一見他們,沒等任何人上前介紹,自己馬上就把這些前世的親人一個不落地全都認了出來。不僅如此,她還把自己當畢亞時與這些人之間的親緣關係全部點出,又把他們當時的所作所為如數家珍般地和盤托出,甚至以前做畢亞時前牙上鑲金牙的經歷,現在的她都能敍述得栩栩如生。眾親友異口同聲地感歎道:“這個女孩所說的事情,只有過去的畢亞和她親人才知曉,除此以外,任何外人都無從探知,而她卻能說得分毫不差。”於是,眾人都對絲萬娜塔確屬畢亞再生這一點深信不疑。再往後,絲萬娜塔又跟隨家人前往卡特尼以及梅哈探訪自己前世生活過的地方。當她來到梅哈時,一下就認出了很多前世結交過的朋友,並對眾多以前玩耍、嬉戲、居住過的地方印象頗深。她注意到了自己死後人、事、物的變遷,從而開始對輪回生起厭離之意。此次前世家鄉之行,使絲萬娜塔在面對卡特尼以及梅哈的物是人非時,不由自主地就發出了一聲長歎。
從此以後,她就經常看望以前的畢亞所結識的親朋好友、兄弟姊妹,每次她都會以誠摯的悲心關懷、愛撫他們。此事後被美國的史蒂文生博士聽聞,他隨即於一九六一年專門前往印度調查此事,結果最終確證了絲萬娜塔所說話語的真實性,此一結論與數年前班勒吉獨立調查所得之結果誠可謂不謀而合。
另據可靠資料,一九五六年一月間,在土耳其的亞達那地方,有一個名叫阿比的人在馬廄中被幾個果園園工殘酷地砸碎了腦袋後殺死了。妻子和兩個兒子在聽到他臨死前的慘叫後,急忙趕往馬廄打探,結果也被兇手殘忍殺害。一星期之後,兇手即被抓獲,而阿比的前妻夏蒂絲(因不能生育而與阿比離婚)則與被殺害的妻子和阿比所生的另一個女兒希克瑪特•葛露莎琳、兒子撒基從此相依為命地生活在一起。
不久,當地一名為梅菲默特的人便擁有了一個兒子,其後為其取名叫伊士邁。伊士邁長到一歲半時,有天和父親躺在床上,他突然對父親說:“我不願呆在這個家中,我要去自己家裏和自己的孩子們住在一起。”父親聽後極為震驚,他糾正小孩的說法道:“這裏才是你的家。”但孩子卻堅持說:“我前世的名字叫阿比,我是被別人殺死的。五十歲那年,有人打碎了我的腦袋殺害了我”梅菲默特急忙將兒子的話告訴給妻子迺媲哈,迺媲哈滿心疑惑地說:“伊士邁生下來時頭上確實有一塊黑疤,難道這個就是他所說事情的證據?”不過因夫妻二人原本就不承認信奉前後世的宗教,故暫時來說,他倆既不相信兒子所說的話,也不願別人知道這件事。但伊士邁卻再三請求父母道:“我要到我孩子那裏去。”父親認為兒子的精神可能出了問題,便命令他不得如此胡言亂語。不過當梅菲默特再喊伊士邁時,孩子卻不予應答;而當叫他阿比時,他卻高興地馬上就回應。有時在伊士邁晚上睡著後,夢中他都在叫女兒的名字:“葛露莎琳,不要哭。”簡直就像是一個父親在安慰自己的女兒。
某次,梅菲默特買了一些西瓜,結果伊士邁發現後就拿走了一個個頭最大的。父親很奇怪地問他何以如此,孩子口氣堅定地回答說:“這個西瓜我要送給我的女兒吃,誰也別想碰它。”父親自然不允許他這麼做,因伊士邁有九個兄弟,誰料他竟為此痛哭了起來。因前世習氣所感,小小伊士邁竟也酷愛喝酒,他常常偷出父母的酒悄悄喝下。他的伯父馬哈默特有次發現他在偷酒後,非常不滿意,但他卻振振有詞地對伯父說:“不要如此責怪我!當初你在我的果園裏幹活時,也曾偷喝過我的酒,但我卻未曾懲罰過你。難道你現在想恩將仇報嗎?太沒良心了,你這樣做與忘恩負義的畜生又有什麼兩樣?!”
伊士邁的父親是個賣肉的,有天當他切肉時,伊士邁又開腔說道:“等肉烤好後,我要把它拿到我的孩子那兒去。”父親此回則略帶惱怒地教訓他說:“別說夢話了!記著,你是賣肉的梅菲默特的兒子,根本不是什麼阿比!從今往後,再要這麼胡說八道,我絕不會饒恕你!”聽了父親的話,伊士邁竟難過地哭了好幾個小時。
有一天,伊士邁碰到了一個賣霜淇淋的,儘管兩人從未見過面,但伊士邁卻對那人說:“賣霜淇淋的,你還認識我嗎?”那人詫異答道:“不認識。”“你忘了,我叫阿比。你以前是賣西瓜蔬菜的,什麼時候改賣霜淇淋了?還記得嗎,你小時候,還是我替你割禮的。”當伊士邁把這些陳年往事一股腦地都向此人倒出來後,賣霜淇淋的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人所說的一切。從此之後,伊士邁能回憶前生經歷的事情就到處傳開了,他父母想把此事隱瞞下來的願望也不得不破產。
伊士邁三歲時,父母終於答應帶他一起去阿比家看看。阿比家距離此處約一公里以上,但道路卻非常難走,都是些小巷弄。伊士邁雖說從未走過這條道,但他對路況卻十分熟悉,還給父母帶路。父母有時故意繞個彎子,但他卻不會上當跟隨,一直堅持把他們按正確方向帶到自己前世的家中。
剛進家門,迎面就碰到一個中年婦人,結果小伊士邁一邊上前擁抱她,一邊就呼喚她的名字:“夏蒂絲!”見到前世的孩子後,他更是以無限的愛意安撫、親近他們。接下來,伊士邁又主動把親人帶到馬廄中,並指給他們說:“我就是在這裏被兇手拉洛桑殺害的。”然後他又帶著眾人前往埋葬阿比的地方。阿比的墳地本來並沒有什麼特殊標誌,但這一切對伊士邁來說都構不成任何困難,他很快就把大家帶到了自己的墳墓邊,並指著墓堆告訴他們說:“這裏就是我前世的最後歸宿。”
當年的阿比曾與一些人有過借貸關係,這些事只有他和當事人才知曉,外人根本不知道他們之間曾經有過的金錢往來。而今的伊士邁卻把這些借貸的賬目、數量以及年限記得一清二楚,並不差分毫地將之統統報了上來。不僅如此,他還能說出在自己前世所管轄的果園中工作過的那些人的姓名、原籍,若核諸事實,則每一個都正確無誤。這一下,伊士邁當然就獲得了人們的信任,眾人一致承認他就是阿比轉世再生,這個消息從此就傳開了。
阿比的兒子撒基以前從未見過伊士邁,這次當兩人相見時,伊士邁很傷感地對他說:“撒基,你原本有兩個弟弟,一個叫伊士馬特,一個叫祖英富,可惜他倆還有前世的我以及你母親一起都被兇手殺害了。”
當此事在全世界範圍內逐漸傳揚開後,一九六二年,也就是在伊士邁剛滿六歲時,我們上文曾提到過的印度拉加斯薩大學的超心理學專家班勒吉,專程趕赴亞達那對此事展開調查,並最終確證了此一事件的真實性。當班勒吉見到伊士邁時,他只能以“阿比”的稱呼招呼他,因若叫他“伊士邁”,他根本就不會開口應答、講話。
伊士邁的家境並不富裕,甚至稱得上是貧寒,伊士邁因此不可能經常得到好吃的東西。但每當父母把一些平常難得一飽口福的好東西,諸如從未品嘗過的糖果等物留給伊士邁時,他卻總要把它們珍藏起來,自己捨不得享用,有機會就會跑回前世的家中,並把它們分給自己的妻兒。而當他一見到夏蒂絲時,總忍不住要流出難過、哀傷的眼淚,同時輕聲哀歎道:“可憐的女人。”一旦他外出時,眾人就會發現,他老愛在脖子上圍條圍巾,而這並不是當地的風俗習慣。很顯然,此乃阿比生前的不共愛好,是由他的串習所致的一種特殊行為。
在中國,有關這方面的事例同樣讓人對前後世不得不生起信解。比如在陝西彬縣,就流傳有一個家喻戶曉的關於前世與轉生再來的事例。故事的主人公叫張生有,他就能回憶自己的前生,而且他的經歷不僅在彬縣人人皆知,就連鄰近的永壽縣百姓對之也耳熟能詳。後來,與張生有熟知的永壽縣縣長韋勉齋(後調任彬縣縣長)將這件事整理成文字,因此說此事從頭到尾都有可靠的目擊證人及證明材料。
張生有的前生叫田三牛,家住彬縣西南、離縣城三十裏許的一個小鎮子。當地人大多住在窯洞中,而此種以土為居的建築很難抵擋得了狂風暴雨。有一次,在連續下了很長時間的大雨後,整個地區都開始氾濫成災,田三牛的窯洞大門下面也堆積起不少的濕土。正當他奮力將濕土刨開時,土石塌方,驟如山崩,以噸計的濕土立刻將他活埋,很快他就窒息而死了。但田三牛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亡,他當時只是感覺整個身體都被埋在土裏面,而自己正拼命往外掙扎。還好,最後總算爬了出來,身體也並未遭受重創,他很高興自己能再次回到家中與家人團聚。
當他高高興興地帶著撿回來的一條命去見妻子時,剛見面就迫不及待地向她表白說:“今天咱家的窯洞下面塌方,我差點丟了小命,不過真是不幸中的萬幸,好歹我又掙扎著爬出來了。”但讓他大惑不解並生起極大嗔恨心的卻是:妻子根本就不搭理他,而且連正眼也不瞧他一眼。他又轉向兒子訴說道:“你知道剛剛都發生了什麼事嗎?咱家的窯洞下方塌了,剛好把我埋在地下,差點就被壓死了。不過算我命大,大難不死,這不又回來了嘛!”但兒子的表現卻與妻子一模一樣,他就像沒看見自己父親似的轉身就離開了。田三牛這回真的有些怒火萬丈,他氣憤地想到:我好不容易才從生死危險中逃脫出來,真可謂九死一生。但妻子、兒子卻這樣待我,他們根本就不理不睬我,對我就像陌生人一樣,這樣的生活還有什麼意義?田三牛一邊憤懣不平地暗自嘮叨,一邊就不知不覺地離開家來到了彬縣縣城。
上文所描述的情況,其實與佛教經典中講到的人死之後的中陰境界無有任何些微差別。當我們接著敍述田三牛與張生有之間的因緣瓜葛時,這一點就會表現得更為明顯。言歸正傳,田三牛不久就來到了彬縣東邊一個名為鳴玉池的名勝之地,此處景色宜人,田三牛一見就想進去看看。可是眼看將到,偏偏又多出一道小門,使他無法通過。當時他使出全身力氣拼命往門外擠,也不知擠了多久,猛然間就擠身而出,他頓覺頭暈目眩,茫然不知所以。但是在這一時刻,真實的境況卻是:他剛剛從母胎中呱呱墜地。這裏講述的情形,與《阿難入胎經》中闡明的出生境況的的確確一模一樣。
此時,新生命誕生的產床邊有幾個女人正急急忙忙地翻撿著什麼,她們高聲叫喊道:“剪刀在哪里?找不到剪刀怎麼辦?”剛剛落地的田三牛此刻剛好看到剪刀就掛在牆上,於是他便用手一指剪刀並說道:“那邊牆上掛著的不就是嘛!”結果他剛伸出手就注意到自己的手不知何時已變得和嬰兒的手一般大小,他不禁萬分驚奇地說:“咦,我的手怎麼變得這麼小?”結果,大吃一驚的不僅是田三牛本人,圍在他身邊的大人們各個都驚恐萬分,他們感受到的震驚遠遠大過田三牛對自己的手忽然變小的感歎。眾人一致驚叫道:“見鬼了!這個娃娃一定是妖魔鬼怪轉生,得趕緊把他扔在糞坑裏。”田三牛聽後異常恐懼,但以他現在的嬰兒之身,他又實在無能為力。危難之時,躺在床上的母親聽到眾人的議論後,根本不顧大家的反對,毅然決然地說一定要把孩子留下來。眾人聽後覺得也沒有什麼理由可以勸阻,最後也就沒把田三牛扔進糞坑。這時,人群中的一個女人才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突然大叫道:“趕快剪斷臍帶!”為了驅魔,她順手就把產婦的汙血塗在田三牛的臉上。
從此以後,田三牛算是懂道了一點言多必失的道理,他也就不再開口講話了,因他害怕別人會因此而迫害他,於是他學會了裝聾作啞。幾個月後的一天,家人有次下地幹活時,就把他用一床棉被包著放在床上。此時,家門前的院子裏還晾曬著一些糧食,太陽正當頭的時候,忽然來了一群雞競相啄食。小小三牛見狀急忙用手驅趕它們,還照著大人趕雞的方式吆喝、搗鼓個不停。這一幕恰好又被家人撞見了,他們紛紛說道:“這個娃子肯定會給全家帶來厄運,他幹的這些事全都是些惡兆。”當眾人再次準備將他扔進茅坑時,母親及時出現,田三牛的這條小命於是又得以保全。打那以後,他便再也不敢跟任何人講話,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他六七歲時,故而人們都把他喚作啞巴。
這一世的田三牛被起名叫張生有,有一天,爺爺帶著生有來到一無人之地,然後就詳細詢問了有關生有前前後後的一切經歷、回憶及事實真相,生有流著眼淚把自己記得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都向爺爺作了傾訴。爺爺聽罷就對孫子說:“這樣好了,從今兒起,你該怎麼的就怎麼的,不用害怕,一切有我。”從此,他才能夠回復到自己的本來狀態。不過他歷來不喜歡與同齡孩子一道玩耍,卻總愛和大人們攙和在一起聊天、共住。
此事逐漸傳遍了整個彬縣,上至政府官員、下至普通百姓,所有人都在議論紛紛、指指點點。不過張生有的前世一家人卻把這件事當成徹頭徹尾的謠言、無稽之談,故一直都未對此事作過任何調查、瞭解。不久,田三牛家以前的鄰居為了田產的事而和田家起了糾紛,兩家人遂把官司一路打到了法院。但田家卻不知能證明地產所屬權的地契過去被田三牛放在什麼地方,如果拿不出地契,這場官司必定會以田家的敗訴而告終。當田家人圍攏在一起就此事商討時,田三牛的妹夫忽然想出了一個主意:“如今大家都說田三牛已在鳴玉池地方投胎再來,如果我們找他問問,或許能得到答案。他若真是田三牛,那就應該知道自己過去把地契藏在什麼地方。”結果這條建議被家人一致採納。
當他們來到田三牛面前並向他問及此事時,他馬上就回憶了起來,“我把地契藏在窯洞某個角落的一道石頭縫裏。”大家回去一翻看,果然如此!從此,妻子、兒子都相信了這個所謂的張生有就是田三牛的事實,母子倆便專門來到鳴玉池看望三牛。親人相見之後,妻兒堅持要請田三牛回去住,三牛向今世的父母請求後,他們全都予以了開許。
儘管田三牛終於回到了自己前世的家,但他本人當時也不過才八歲左右。一個這麼大的父親,和一個三十幾歲的妻子,再加一個二十多歲的兒子,這種生活、家庭景況怎麼看怎麼不相稱,他只好又搬回去住。好在兩家人對他都非常友善、親切,他便一會兒在前世家呆上一段時間,一會兒又回張生有家住上一些日子。
回過頭再來看看國外一些能回憶前世的實例。
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戰死的一位英國軍人,後又轉生於印度新德里的一戶人家。當他降生時,身體上還留有槍彈洞穿的痕跡。儘管生在印度,但他卻一點也不喜歡印度的風俗習慣,每次吃飯時都常常顯出西方人的飲食及生活習慣。他非常喜歡穿著軍服,而且在無人教授的情況下,無師自通地流利使用起英語。這個孩童完全能回憶起以前跟人作戰的經歷,還能把自己的死亡經過講述得一清二楚。印度烏達布拉狄思省心理學研究所所長、同時也是轉世研究小組組員的慕納•布拉沙德博士,經過詳細調查後確認,此事確屬真實無謬,並在新聞媒體上公開報導了這一消息。
緬甸有一七歲的女孩,她知道自己前生是一男人,並結過四次婚。其中第三個妻子性情非常粗暴,曾用刀刺傷過自己的肩膀,這傷痕現在依然隱約可見。而自己前世則開設過傀儡戲院,整日以傀儡歌舞為生。如今,從沒有學過傀儡技藝的她,卻能很嫺熟地掌握操縱傀儡的全套技術,那些傀儡戲的歌詞,她不經學習即能完整背誦、演唱。英國靈魂學權威菲爾丁•荷爾專為此事親赴緬甸進行調查,最終確認此事確實真實不虛,隨後他便把這件事寫進了《人的靈魂》一書中。
一九五三年十二月二十六日,一個名為曼德奧蜜尤的女人在緬甸的塔曼城生下了一個女兒。小女孩在四歲之前一直未曾開口講話,當她終於能開口講話時,卻對家人說:“我本是一個日本軍人,後死在緬甸。”不僅如此,她還經常對父母哭著請求說:“我要回日本!”又說:“我前世是日本軍隊裏的一個廚師,有天正燒火做飯時,空中突然飛過來一架飛機,飛機上的機關槍‘嘟嘟嘟’地不停向地面瘋狂掃射。我來不及過多考慮,急忙向山中躲避而去,結果子彈還是擊中了臀部。得不到醫治,後來我就死在山裏。當時的葬身之地,離咱們家也就只有七十五米的距離。另外,我在日本時還生有五個孩子。”
這個小女孩身上依然保留著一些前世帶來的濃厚習氣,她只要看見或聽到飛機及其音響,馬上就會嚇得尖聲驚叫。父母罵她時,她總是委屈地申辯說:“我前生就是被飛機打死的。”而在日常生活,諸如吃飯等方面,她亦不喜歡緬甸食物,倒是對甜食頗為鍾愛。除此之外,小女孩也不愛穿女人衣物,對男式服裝倒情有獨鐘。她還喜愛玩槍等兵器玩具,每回和小朋友們一道作遊戲時,也總愛玩些打打殺殺的戰爭演習。以前中彈的地方,如今仍留有一塊紫黑色的疤痕,兩三歲之前若用手去摸,還會有疼痛的感覺。
大體說來,有些人最初即能回憶前世;而還有一些則要等到見到某些物件或因別種因緣才可突然回憶起過去生的往事。《毗奈耶經》中就記載了這麼一個釋迦牟尼佛住世時期發生的公案:“有一長者名更嘎本迦,曾於五百世中身墮惡趣,其後方轉為人身。當其身為在家人時,因忙於家務,已不復能憶念前生往事。出家之後,當世尊宣講地獄之種種慘痛時,更嘎本迦忽而憶起前生經歷。其後每每聽聞地獄之痛,渾身汗毛即流出膿血,竟將法衣染成雜色。諸比丘不堪其味,遂相率往詣世尊。世尊告之曰:‘既如是,當許其內著身巾(法衣之一,貼身穿著。)以免染垢自他。’”從此,開許出家人身著身巾的這條戒律就流傳了下來。
美國耶魯大學醫學博士、西奈山醫學中心精神科主任魏斯也看到了這種回憶前世的時間延遲現象,他說:“我曾碰到過一位急急忙忙趕來找我的女律師,她一見我就說:‘我四歲的女兒最近行為很反常,有次我拿著一些以前的舊幣回家,結果她看到後就拿走了其中幾塊多邊形的貨幣玩來玩去,還把不同種類的貨幣進行了分類。她又告訴我:“媽媽,我認識這種貨幣,你還能回憶起來嗎?我是大人、你是小孩時,咱們家就有很多這種貨幣。”她晚上還抱著貨幣入睡,並常講一些好像發生在其他時代中的故事。’這個女人說完後顯得很擔心,她懷疑自己女兒是否精神出了問題。我當時安慰她說:‘你女兒沒有任何精神疾患,她肯定是想起了前生的一些經歷,你大可不必為此擔心。’後來,小女孩的行為又恢復正常,她母親便也不再替她擔心了。”
還有一個七歲的小孩名叫大衛,他母親是一位具有高深學識的知識份子,有次曾帶他到義大利遊覽觀光。古老的義大利擁有許多古羅馬時代的遺址,母子倆被一名考古學家帶到一處剛剛發掘出來的古羅馬別墅旁。大衛一見,立刻覺得緊張起來,他開始四處跑動,最後則停在一個羅馬式浴池的旁邊。浴池用光亮的藍色瓦裝飾,其上鑲嵌著黃道十二宮像。大衛在浴池邊跪下來叫喊道:“這是我們的浴池和我們的瓦,我曾在這裏放過馬加斯魚。”提到馬加斯魚,大衛又哭喊起來:“帶我離開這裏吧,媽媽!快帶我走吧,太可怕了,我受不了啦!”母親事後問大衛是什麼原因令他如此緊張、痛苦,但大衛自己也說不清楚。
後來,母子倆又去法國的幹西遊歷,這裏有許多地穴都曾做過法國兵的監獄。當大衛看到一處地穴時,他突然用手指著一堵牆並對管理人員說道:“就是這裏!以前曾經有個男子被放在厚牆中間夾封起來,現在你們可否把他挖出來、重新埋葬?”幹西監獄以及相關政府部門根本不可能相信一個孩子的話,故也一直未採納大衛的建議。怎奈他苦苦要求,並說出了那個受難者的名字;兼以他母親因已有過幾次大同小異的怪異經歷,故自認為兒子的話並非發燒夢囈,於是答應賠償破壞六道牆壁的損失並負責修葺工作,監獄當局這才同意拆解磚牆。結果打開一看,內裏果然有一副骨架。獄方再查檔案,對照著小大衛提供的死者姓名,最後發現一百多年前此監獄確實收押過這名人犯,但對他為何會被塞進牆壁中卻並未做出明確記載。
另有一次,大衛和弟弟一起去倫敦博物館參觀,那裏陳列著很多古埃及的木乃伊。大衛在見到這些木乃伊後竟然昏厥了過去,只好被人送回家中。回家後,他用鉛筆描畫了三個埃及古代的鳥形文字,並對母親解釋說:“這就是我的姓名。”
我們已經說過,大衛的母親是一個科學工作者,但她無論如何也無法用科學道理解釋清楚這些現象。深感疑惑與稀有的同時,她將這些見聞寫進信件寄給李斯利•華達客博士。其後,當博士有一次在倫敦城市教堂作演講時,曾提到過此事;有關新聞媒體也對之進行過報導。
同樣,藏族人中也不乏能回憶前世之人。藏族傑出的佛教學者更頓群培大師,在提及前生後世及中陰經歷時就如是記敍道:“有關中陰身的具體情況,並非全如《俱舍論》描述的那樣,其形色、遊歷及轉生經過與這些論典中的描寫稍有差異。比如喜饒嘉措格西的前世乃一女人,格西自己對前世之經歷一直記憶猶新、宛如昨日。他說自己前生的死因是因挖土時身被土石壓埋所致,當中陰境界現前時,自身依然感受女人之身相,並騎在一頭紅色的犛牛背上,逐漸漂遊到格西今生父母的家門口。當她進入家門時,渾身上下已無絲毫感覺,且長時間陷入昏迷之中。其後,今世之格西遂安然誕生。當他能說話時,即可清晰憶念前生經歷,並對前世居住過之屋舍等物瞭若指掌。我曾親耳聽到他說:‘現在也可把這些前塵舊事記得一清二楚。’”
除此以外,很多高僧大德還能回憶起多生累劫的往事,這一點只要看過他們的傳記即能了知。這裏並不打算採用他們傳記中的相應事例,因此等故事實乃舉不勝舉,無法一一列出。
以上,我們已將從人道轉生到人道、且能回憶自己前生經歷的內容宣說完畢。下面即將展開論述的是從旁生道轉生為人道,或從人道轉生為旁生道的內容、道理。
釋迦牟尼佛住世時,有一位牛主比丘前生就是一頭黃牛,故現世的他依然長有一副黃牛般的臉型,很多人見後都因恐懼而生起了邪見。不僅如此,他和黃牛一樣還會反芻。此中因緣如下所述:久遠之前,猛具河邊就生存著一頭黃牛,有天當它不幸沒入河中時,舍利子慈悲救助了它,並為它傳講佛法。這頭牛最終雖轉生為人,但長相醜陋的詳情在《毗奈耶經》中是被這樣描述的:“有一母親懷胎九月後生下一子,其子形狀如牛,故為之取名曰‘牛主’。牛主年歲漸長後,某次適逢舍利子前來化緣,牛主便為其奉上齋飯。于此過程中,牛主雙目始終不離舍利子,且對其婆羅門之父亦頻頻投去探尋之目光。婆羅門遂對其子言曰:‘汝未降生時,即已被送與聖者。’其後,此最後有者即跟隨舍利子出家求道。彼嚴守比丘諸戒,專一精進於道,最終即獲阿羅漢果位。
牛主長有雙囊,一為進食之用,一為反芻之用。世尊未制訂非時而食戒之前,牛主竟日進食、反芻不停;世尊定下此條律儀後,牛主即停止反芻,其身體較前即明顯瘦弱。”因此說,此條戒律制訂之緣起,和這位比丘大有關係。至於牛主長張牛臉的具體原因,則是因為當他過去久遠之前生而為人時,曾惡口咒駡自己的上師道:“你就像黃牛一樣。”以此惡業感召,牛主在五百世中均感受身為黃牛之異熟果報。在牛主處於自己輪回生涯中的最後一世時,他終於轉生為面目頗似牛臉,但總算可以出家證果的比丘。
佛經中說過:由毒蛇轉生之人,其人口中常出毒氣,所以不得將咀嚼過的木簽丟棄於地,以免危害眾生。以此因緣,不能把木簽扔在地上的戒律就保存了下來。
放眼當今世界,眾多有理有據、真實可信的事例都在向我們展示,人畜互相轉生的現象實在是一種客觀存在。比如有人就曾把自己早先耳聞目睹過的經歷,多年以後整理成文字發表在《中國佛教》雜誌上,文章如是寫道:
“一九三七年我旅居四川西昌瀘山光福寺時,有天因事下山,山隨路轉,不久即到了邛海跟前。要過邛海必得借助於往來兩岸的輪船,當時同船的客人有十幾個,中間還夾雜著三四個幼童。其中一個孩子的右手一直被布包著,根本就不讓別人看。當別的小孩使勁拉扯,終於讓他的右手暴露出來時,我不禁大吃一驚:他的右手竟是只豬蹄。乍看之下,我自然驚恐非常,旁邊一知情老者見狀後便向我解釋說:‘這個孩子可以回憶起自己的前三世,他三世都在做豬,至今都可憶念起自己被屠夫割斷脖子時的慘景,還能回憶起身肉在菜市場被人宰割的恐怖景象。一想到這些,他的心就有一種宛如刀割般的感覺。’……”
在臺灣的臺北,住著一位老家在浙江的姓翁的老者,他的左手也是一隻豬蹄。翁先生能回憶起自己前世從人轉生為豬、又從豬轉生為人的經歷,他的這種獨特體驗,後為一名叫若愚者親眼目睹並證實。一九七三年時,若愚把此事整理成文章並公開發表,文中具體講述了他親眼看見、親耳聽聞的這段人間奇聞。
翁先生平時總用布包著自己的左手,從不讓人看左手的真面目。每次吃飯時,也總是把飯碗放在桌子上吃,不會也不可能手捧碗碟。不論洗衣服還是做飯,他都需要別人幫忙。有次與若愚一道進餐,席間,包裹左手的布塊不慎落地,若愚一眼就看見了他的長成豬蹄形狀的左手。當若愚隨後問起何以致此的原因時,老人出於信任而向他敞開了心扉:
“我前世的前世是個窮困潦倒、牢騷滿腹的老學究,有次得了重病,馬上就要死時,當時突然感覺身體好像變得很輕,輕飄飄的,不大一會兒就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村莊。此時,渾身上下忽又感受到一種難言、難忍之寒冷,自己根本做不了自己的主,完全控制不住身心,全身都在顫抖不止。就在此刻,我猛然發現有一戶人家的大門是敞開的,於是我便鑽了進去,結果發現屋中一個人都沒有。房間的牆壁上掛著幾件黑色的衣服,看到衣服後我生起了貪心,隨即就拿下一件穿在自己身上。這時,我開始感覺到身體發熱,全身上下暖暖和和的,非常舒服。不由自主的,我便呆在牆角下休息起來。此時的感覺就像睡覺一樣,在這種狀態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長時間,醒來後才發現:一個豬圈裏有頭母豬剛剛下了七八隻豬崽,我就是其中的一隻。這時我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死後已投生為豬了。明白了這個事實以後,一種無法言說的巨大痛苦與恐怖感立刻彌漫開來,我想不如自己死了算了。因此我拒絕進食一切豬食,也絕對不喝那頭母豬的奶,我只想讓自己儘快餓死,好拋開這個豬身。七天之後,我的身體又如前次般變得輕飄飄的,我感覺自己從豬圈中跑了出來,然後便開始前往另一個村莊,就像被風吹走似的。到了新地方之後,感覺異常寒冷,風最終把我又吹向一戶陌生的人家。和上次一樣,這戶人家中空無一人,只有幾件衣服掛在牆上。當我伸出左手準備拿時,手指剛一接觸衣服,心裏便馬上回憶起前次偷盜所感致的果報,已經伸出去的左手便立即收了回來。我當時心想,即便凍死在這裏也可以,於是就呆在原地不動,在極度寒冷、昏沉中沉沉睡去。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我從昏迷中清醒後,發現自己已轉生為人,心裏有話非常想吐出來,但身為嬰兒,無論怎麼努力也無法開口成言。就在此時,我發現自己的左手已完全變成了一隻豬蹄。”
這就是翁先生給若愚講述的有關自己前生今世人豬互轉之經歷。若愚見到此人是在一九五六年,當時翁先生講完後又鄭重向若愚請求道:“除了我的皈依師南亭上人之外,您是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人,請您務必幫我保密。”老人後死于臺北醫院中,在他去世若干時日後,若愚才將此事公之於眾。
一九二三年,江北某個性情兇悍之人得了不治之症,在他病入膏肓之際,某天忽邂逅一雲水僧。僧人看到他後便說:“你罪業深重,死後必墮豬身,故當痛自懺悔。”此人聽罷便以左手向僧作禮,如僧家之半合掌式,遂告命終。此時,鄰家的母豬恰好產下一隻小豬,其前左足乃為人手形,行走時不會著地,時時對人作合掌之狀。死者家人購得這只豬後,送至上海大場寶華寺放生園內作了放生。此事很快就傳揚了開來,鏡華照相館專門為這頭小豬拍了照,當時的上海市民大多都對此事非常熟悉。這張照片在一些雜誌上被競相刊登過,而且至今仍留存於世。那只人手與普通人手的形狀基本相同,其姿勢頗像單手禮佛的狀態。當小豬行走時,它的三個蹄子著地,那只手則懸空。
上文所講述的這些回憶前世的事例,只是萬千類似事件中的極少一部分,此處只能極簡略地概要介紹到這裏,因這樣的事情實在無法一一列舉。此類事件過去已發生過無數次,未來還將連續不斷地持續湧現、上演,只要人類還繼續生存于這一時空下,能回憶前世之人就一定不會絕跡。如今,全世界每一個角落裏都有可回憶前世之人,包括一些過去從沒有過前後世概念的身處偏僻之地的人士,也開始經歷回憶前世的體驗。這個結論並不是我個人對回憶前世現象的一種妄斷,眾多地區都建立了專門機構調查那些回憶前世事件的真偽。通過縝密、科學的檢驗後,前後世客觀存在的結論才得以得出,此種觀點也才被越來越廣泛的人群所接受。特別是一些兒童,他們在很年幼,甚至剛會講話時就能回憶前世。仔細詢問過這些孩子後,人們發現他們可以憶念起前生在別的國家、成為別的民族、身處別的地區時,非常細微的一些生活細節,而且在做過一一調查、查證後,人們不得不承認他們所說的一切完全屬實。這些孩童不僅即生當中從未去過他們提到過的前生生活之地,而且連聽聞都未曾聽聞過。這麼小的孩子如果要騙人的話,的確有些不大可能,也無必要;另外而言,他們的話經過驗證證明皆非妄語,反而各個符合事實真相;還有,他們對前世親人的那份純真的感情,如果沒有親歷在前世與之共同生活的經歷,這種感情又如何得以產生?因此從這些小孩身上,我們就能感受到前世存在理論的合理性與可信度。
一般來說,能回憶前世之人,他們關於前世的印象在四五歲之前是最鮮明的,因此時前生帶來的習氣還非常濃厚,故回憶也呈現出相對穩定的狀態。七八歲之後,隨著前世習氣的日漸淡薄,即生習氣的日趨增長,關於前生往事的回憶也相應蒼白、破碎、斷裂、模糊起來,甚至有可能徹底忘失。這些道理都是我們能親眼目睹的的,這是承認前後世存在的最有力的理由與證據。有人可能會以科學尚未證實前生後世的存在與否為由,而否認它的實際發生,對此我們可以回答說:你不相信這一事實也可以理解,不過若已用眼睛親眼目睹了物質的形色,然後又說必須要用耳朵再證實一遍,這種行為方式對你而言是否顯得不太莊嚴?
我們應該知道,儘管持此觀點者人數不少,但科學家到目前為止,無論依據的是科學理論,還是自己的所謂智慧、能力,他們都無法破解人類可回憶前生往事之謎。而無等全知導師釋迦牟尼佛卻對此問題早就做出了明確、究竟的最終回答,比如以《十地經》為主的眾多經典中均如是論述道:“某些眾生可憶念自己前一世、二世、三世、四世、五世及至十世,乃至十萬俱胝劫之前生往事,此類眾生常言:‘吾彼時是某某,後由某某又轉生為某某,某世姓甚名誰、為何種姓、家境及飯食如何、壽長幾何、存活時日、所感受之苦樂又如何等。死後吾又轉生為某某,某某歿後再變為此生之我。’諸如此類,難以羅列。此類人所說皆非空穴來風,各個均有理有據且有證人,其所回憶之前世景象最終皆驗明為真實不虛。”此段經文已將前後世存在的現象揭示得明明白白。
在如何看待眾生的生命這一嚴肅而重要的問題上,就我們現量所見,科學和佛經的闡釋之間實有天壤之別。除此之外,在對待其他一些牽涉到生命本質的問題上,佛法的甚深義理與科學理論同樣不可同日而語。有智之士對二者在這些領域內大相徑庭之觀點,理應如眼觀色法一般瞭解得清清楚楚。
觀察、判斷一種現象時,善加取捨、仔細分析是非常重要的一環。也許有人會這樣想:對某些人來說,前後世可能會存在;但另外一部分人未必就有前後世,因他們腦中已不存有關於自己前世的絲毫印象。這種看法毫無疑問無成立之合理理由,儘管有人暫時回憶不起來前生經歷,但通過下文即將論述的催眠試驗及回溯自己往昔經歷的做法,相信大家對回憶前世的現象將不再會感到陌生。我們不能因為有人僅僅只能憶起前世住家的一鱗半爪,就認為自己前世住過的屋舍壓根兒也不存在,或者就只有能回憶起來的那麼一丁點兒大。一般而言,眾生進入母胎之後,即會陷入長時間的昏迷狀態中,並因此而喪失前生記憶。如果有人要問住於母胎中之時日,則可回答說不定。普通說來,人類住胎之時間多為九月或十月,但亦有個別長於此者。比如眾多佛經中都提到過,羅睺羅就在母親胎中住了六年之久;還有一名為老生的比丘,因業力所感,當初也曾讓母親整整懷胎了六十年。不過,懷胎不到九個月的情況也有,此中道理下文還要宣說。
總體來看,因為眾生業力各自不同,故顯現上的住胎時間也長短各異,唯一、永恆、通用之標準實在難以確定。與之相同,中陰境界的持續時間也因人而異,佛經中說過:中陰身可存在七天、四十九天,或者一直持續到獲得身體聚合之前。現在那些能回憶前世的人們,他們所回憶到的中陰持續時日也各不相同。
至於為什麼有些人能憶念前世,有些人對前世卻茫然無知,這主要是因為眾生各自的脈性及前世業力的異熟果報不同所致。若要問什麼又是異熟果報,則可以例說明:若對別人作過法佈施等佈施舉動,則此等行為就可成為將來擁有回憶前世之能力的因緣,誠如《寶鬘論》所雲:“以無垢法施,回憶諸宿世。”
下面接著闡釋第(2)部分:依靠催眠、夢之要訣回溯前世之試驗而生信。
有人很小就能回憶自己的前世,而通過催眠試驗,很多人都可清晰地回憶起平常狀態下根本想不起來的前生經歷。那麼這所謂的催眠試驗,其本體又是什麼?依靠心理學及醫學提供的理論支援,再依靠睡眠體驗,當然是指讓接受試驗者進入淺層睡眠狀態,並使其安住於這種非深度睡眠之境況下,再依靠心理醫生的提問及接受試驗者的如理回答,也就是說讓接受試驗者聽見施行催眠者的問話,並能在既非真正的酣睡、又非醒覺的狀況下,隨其提問而流轉自己的心識,最後即將今生、過去世的人生經歷像作夢一般全部顯現出來。這種一問一答的方式,很類似清醒狀態下我們與別人間的問答,但又不全與醒覺雷同。催眠是一種有注意力、有接納能力的專注狀態,雖然它和睡眠一樣,周邊警覺力大幅度降低,但局部警覺力則達於巔峰狀態;而在睡眠中,局部警覺力卻處於一種渙散狀態。總之,催眠是既非清醒、亦非睡眠的另一種意識狀態。比如心理醫生提出要求說:“現在你應回復到十歲的年齡段。”接著醫生又會發問:“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然後他就會提出一大串問題:“附近都有什麼東西?房子?還有什麼?衣服又是什麼樣子?……請告訴我。”接受催眠者則對之一一作答。回答完有關十歲時候的問題,醫生接著又會提出讓接受催眠者回憶七歲、三歲,乃至漸次回溯往昔的內容、問題。醫生則在旁邊驗證說,這是今生或過去的回憶內容,現在已來到了前世生活過的某某地方等等,前世的影像此時紛然呈現。接下來,心理醫生再問有關前生的一些具體情況,接受催眠試驗者則按似夢狀態下腦海中所現出的畫面全部予以如實回答。
關於前世的回憶可分成兩種,一是深度催眠下的回憶,在這種情境下,接受催眠者可把自身的現在顯現、形象全都變成自己前世的形象。比如當他回憶到幼年境況時,其聲音也相應地變成了真正孩童的聲音,他寫出的字也與小孩的字體一模一樣。如果此人前世屬於別的民族,那麼即生當中,不管他對這種外民族的語言是如何的陌生,在催眠狀態下,他也會突然就說出這種平日怎麼也說不出來的語言。當此人感受過去生中的苦樂時,他對過去世苦樂境界的感受與現在親身體驗相同情境時的反應無有絲毫差別,所有的反應姿態、情緒等身語之行為都表現了出來。
另一種則是淺層催眠下的回憶。這種體驗就像我們平常觀看歌舞一樣,以前的經歷同樣在心中歷歷在目、栩栩如生地映現無遺,但回憶者的身軀、情態並不會變成過去生的形狀。此時,過去所經歷的事情,一個不缺地都會重新清楚呈現。這一切都發生在內心深處,宛如夢境,不過若細推起來,此種經歷又與夢境有別。因夢乃無根由生起,而此處所謂的回憶卻屬過去生的真實經驗,只不過此時重現於心中而已。而且這種顯現只要出現過一次,不管它發生於何時,當它再度出現時,絕不會與前次有些微差異,也即是說它可不斷重複,可重複性非常明顯。假設讓兩人在同一個地方同時做一件事,然後再對他們施以催眠,並令其在催眠狀況下重新予以復述,則此二人的敍述一定會分毫不差。
由此看來,催眠術真是非常稀有的一種能幫助人回憶前世的方法。在催眠試驗中,醫生並未要求某些人回憶前世,但因緣所致,他們自己卻滔滔不絕地把催眠狀態下所回憶起的前生畫面一一訴說了出來,這種現象在催眠過程中也時有發生。說到催眠的作用,很多西方人都是把它當成治療身心疾患的一種手段,某些由於前世因緣而導致的疾病,一般的醫療措施往往對之束手無策,此時如果借助於催眠療法,這些頑疾很有可能馬上就會痊癒。有些刑偵、員警及安全機構也利用催眠這種方法偵破偷盜等案件,比如美國聯邦調查局的行為科學組自一九七六年起,即正式採用催眠術來調查某些經過選擇的案件,並因此而破獲了近百件棘手案件。有些受害者在遭到強盜搶劫時,由於極度恐懼,他們事後常常無法回憶起那些強盜的嘴臉。此時如果對其施以催眠,便可降低這些受害者對創傷經驗的壓抑,經由退行作用及回憶力的增加,而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如果要追溯催眠術的起源,則可上溯至西元十八世紀的歐洲。自從法國的梅斯美爾(F.A.Mesmer)依此方式為人治病後,催眠術遂開始逐漸被世人瞭解。醫學界人士其後也對之重視有加,他們根據催眠方法發展出多種治療新思路、新方式,並建立起很多催眠治療中心。不過依據催眠使接受催眠者回憶起前生歷程的做法,卻是在數十年前才被人們認識到其潛在價值與臨床前景的。首先是心理醫生與醫學專家在一很偶然的情境下發現了催眠術新的應用領域,但他們當時並未怎麼看重這一新發現,而且不論是試驗者還是接受試驗者,在催眠術剛剛萌芽的階段,都不敢公開傳揚此事。隨著接受催眠並以之回溯前生的人越來越多,並且還有許多親見前生的接受催眠者把自己的親身經歷寫成文字、專著向社會廣為傳播,有關新聞媒體,諸如廣播報刊等也對此事進行過廣泛報導,種種因緣促成下,借助催眠以回首往事的方法便逐漸流行於全球,據說已有一百余萬人在催眠術的幫助下回憶起了自己的前生。
不過並非所有從催眠而得的說法都完全可信,這其中的大多數都可謂言而有征,但也有少部分不符合事實,此種情況也曾屢屢出現過。
五十年代,即有科學家做過試驗,將成年人催眠,讓他們“回到”幼稚園時代,結果有些人居然能想起幼稚園的老師、還有坐在旁邊的小朋友的名字,而這些有關往昔的生活內容,他們在平時無論如何努力也不可能回憶清楚。如此觀察之後,人們普遍認為大多數催眠試驗還是可信的。
臺灣醫學專家陳勝英,早年從台大醫學院醫科畢業後即奔赴美國田納西大學醫學院繼續深造。他原先根本就不相信什麼前生後世,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小時候曾聽長輩們說過這種事(指輪回),但恨死了他們用淒慘恐怖的地獄景象來嚇我;從小學到大學,我對人生充滿了疑問,但這種追求生命知識的欲望,卻很快被灌輸進來的教條式的科學認知方法所抹殺,而將輪回的說法當做一種迷信。”但通過在美國進行催眠醫療實踐,特別是在親眼目睹了大量回憶前生的事件後,現在的他已不得不接受前世存在的理論。陳先生還親自撰著了有關前後世的著作、文章,在一本名為《生命不死——精神科醫師的前世治療報告》的書中他如是說道:“我在美國行醫治療時,曾碰到過一位患有心理恐懼症的女患者前來就醫,她是某家航空公司的地勤人員。有次與丈夫乘飛機出外旅遊,當飛機上的燈光逐漸熄滅後,整個機艙似乎一下子就變得狹窄起來,此時的飛機就像一道暗藍色的光柱飄遊在虛空之中。當這位女士見到此番景象後,不禁驚恐萬分,她的恐懼症即由此落下病根。從此以後,她怕進小房間,尤其是有床的小房間,並且不敢再乘坐飛機。對她進行催眠治療後才得知:幾千年前,她乃一國王之王妃,國王死後,人們把她也一同埋進墓穴以完成殉葬。當時埋葬她的墓穴恰為藍色,她就在那裏被殘酷地剝奪了生命。在催眠狀態下,這位元女士重新回味了一番自己被逼慘死的全過程。原因找到後,她的心理疾患遂逐漸消失。
我還診治過另一位女患者,她晚上經常失眠,還非常害怕水。對她催眠後發現,前世她曾被丈夫捆綁住雙手並與一顆大石頭拴在一起,然後又被丈夫扔進水中。在水裏被嗆住後,她根本無法正常呼吸,當時的她的確痛苦之極。幾番掙扎後,她只能無力地仰面躺在水中,正當她絕望地眼望虛空時,神識不大一會兒就飛離身體,上升到虛空之中。從空中,神識看到自己的身體正在水中沉浮……回憶起這些往事之後,她的病苦便逐漸減輕。
還有一位女患者,她在沒有任何理由的情況下就對丈夫生起嗔心,一見到他就想無緣無故地跟他吵架。儘管使用了很多藥物,但一點兒也不見效。正當倆人準備離婚之際,她找到我要求進行催眠治療。治療過程中我問她何以對丈夫如此嗔心大發,處於催眠狀態下的她則回答道:‘前世當我六歲時,現在的丈夫那時則是我的哥哥,他當時也不過九歲。有次他把我扔進水中,結果不久我就淹死了,這就是對他滿懷憤恨的原因所在。’
以上所列舉的這些事例,都不是道聼塗説,或別人進行催眠試驗所得到的結果,它們全都是我自己親耳聽聞、親眼目睹的。如果不是我親自試驗,單單聽別人講述,這些現象確實難以令人盡信。”
同樣,美國醫學博士布萊恩•魏斯(Brian L.Weiss)也依靠很多次的催眠試驗對回憶前世現象進行觀察,並最終從內心深處對前後世的存在生起信心,還撰著了多部論著詳細闡明自己的看法。在其著作中,曾記載了一個名叫夏瑪的女人回憶自己前生的故事:
四十四歲的夏瑪平日以經營繪畫生意為生,她長期遭受嚴重胃潰瘍的折磨。對之進行催眠治療後,她腦海中終於映現出前生的畫面:在她某一生的十三歲時,她是一個黑頭發的小男孩,是封建村落的居民。到這一世的瀕死時刻,許多身披鎧甲的騎兵來到了他所居住的村子,他們到處燒殺擄掠,其中一名武士持劍刺穿了他的胸膛,將他殘酷殺害。大概是十九世紀時,她又成為倫敦一家大醫院的護士。有次在病房巡查時,一位軍人突然闖進了醫院,並朝她的胃部、胸部連開數槍。
這些都是夏瑪的回憶內容,她可將之清晰地再現於心間。想起了這些往事之後,她的病也逐漸開始好轉起來。
還有一名為妲娜的女人,她則患有咽喉疾病,經常感覺喉嚨腫脹、說不出話、時時感染發炎、聲音嘶啞、無法進食,她本人為此而感受了無量痛苦。其後她到魏斯博士那裏接受診治,魏斯依然採用催眠療法。結果妲娜回憶起遠在義大利文藝復興時期,自己當時是一男子,因為知道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秘密,別人怕他洩密,就用利刃割斷了他的喉嚨,他即因此而死亡。明瞭了此點後,妲娜的喉疾很快就好了。
安妮是一家醫院的加護病房的護士,近來突然患了一種過敏性呼吸系統的疾病,而以前的她根本就不知此病為何物。在與丈夫前往法國巴黎旅遊時,她一到那裏就沒來由地恐慌起來。其後在參觀一些古代遺址時,心中的驚恐感竟越來越嚴重。安妮覺得自己對身旁的古代街道似乎非常熟悉,這條街走到哪里會拐彎,街的上下方位又如何,自己仿佛全都一目了然。在街道的轉彎處,她忽然發現了一處小廣場,看到它的刹那,似曾相識的感覺頓時油然生起。恍惚間,安妮就回憶起幾百年前,自己就是在這處廣場上被人綁在一根木柱上活活燒死的。回家後,為確切了知自己的前世經歷,她找到魏斯博士要求進行催眠試驗。催眠過程中,安妮終於回憶起了自己被燒死的全過程:當時她的全身都在冒火、冒煙,身體灼痛難忍;肉體被燒焦時發出的臭味陣陣襲來;濃煙四起,烈焰逼人,自己最後即被煙霧嗆死……
再來看看四十歲的成年男子傑克,他是一名貨運飛機的駕駛員,因後天原因而患有非常罕見的單一症狀恐懼症。每當坐上駕駛員的位置準備起飛時,他總要朝右側機翼看上半天,直到確信右翼完好無損、安然無恙時,莫名緊張的心才會安定下來。傑克原先曾在空軍服役,當時的他駕駛技術非常高超,駕機飛行以來從未出過任何大小紕漏。但他心裏卻老有一個揮之不去的念頭:右側機翼會不會掉下來?整個飛機會不會因此而墜毀?除此之外,他還經常性地無因無緣就大生嗔心。
接受催眠療法後才發現,原來傑克的前世是二戰時期德國的一名空軍飛行員,在一次激烈的戰鬥中,他駕駛的飛機右翼陰差陽錯地被友軍炮火擊中,整個右翼完全斷裂,導致飛機直墮地面。在機毀人亡的同時,傑克滿懷怨恨地嘴裏大罵個不停。也就是在這種極度怨恨、恐懼的心態下,傑克離開了人間
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傑克的恐懼症也隨即徹底痊癒。
上文提到過的患有喉疾的妲娜,小時候經常飽受父母的折磨。在接受催眠治療時,她回憶起自己前世轉生在太平洋一個海島上的情景:那個島嶼可能是玻裏尼西亞或夏威夷,妲娜轉生為當地的一位女巫,負責防火事宜。有一天她因一門心思專注於觀看村人的舞蹈表演,故根本沒操心防火的事情。結果大火不慎燃起,全村都處在一片火海之中。在被火燒死的受害者中,有一名女性就是今生虐待她的母親。
費城有一名叫戴安娜的女人,她生有一個女兒。當她把孩子抱在懷裏時,不知怎的,心頭忽然就生起一種非常不悅的情緒。女兒長大後,與母親的關係就如水火一般難以相容,她們的爭吵、相鬥似乎從來就沒有止息過。母親後來接受了魏斯的兩次催眠,在這一過程中,她總算弄明白了事情的癥結所在:原來母女倆前世分別為兩個女人,她們為了一個男子而互生嫉妒,並最終發展成怨敵。當年的那個男人如今就是戴安娜的丈夫,而另一個女人則轉生為他們的女兒。
得知這一結果後,起初戴安娜並不敢把事實真相告訴給女兒,但孰料女兒自己卻找到了另一位心理醫生。在接受催眠的過程中,女兒回憶起來的有關前世的一切,甚至在最細微的細節方面都與母親的回憶內容一模一樣。後來,戴安娜還是把真實情況告訴給了女兒,從此之後,母女倆的關係才得到改善,並逐漸密切起來。
在以上所列舉的催眠實例中,不管接受催眠者回溯自己的前生是何民族,他在回答醫生的提問時,基本上還是使用今世的民族母語進行回答,當然也有少部分人使用前世慣用的語言。大多數人從催眠狀態中清醒過來後,根本就憶念不起自己前世的民族語言。比如美國費城一位醫師K.E,曾於一九五五年對自己的妻子T.E作催眠試驗,試圖以之喚醒妻子的前世記憶。接受催眠之後,妻子竟用男人的聲音開始說起不太嫺熟的英語,其腔調非常像某個北歐國家的語言。“他”還說出了自己前世的姓名——詹森•傑柯比,並說自己是莫比哈加村人,同時還滔滔不絕地講了很多前世的經歷。最後則說道:“六十二歲那年,好像是在與人作戰的過程中,我在水中跋涉,然後被擊中頭部,似乎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最終離開人世。”
這位醫生對妻子進行了很多次催眠,目的無非是想讓詹森回憶起更多的前生往事。有幾次他還特意邀請了一些懂得北歐語言的人士聽妻子接受催眠後所講的話語,這些人當中有一位即是費城的瑞典歷史博物館前任館長沙林博士(N.G.Sahlin)。沙林博士與眾人都認為她說的可能是一種比較古老的瑞典語,博士還設法從博物館借到一些古代文物和圖片,試圖以此測試此人的回憶真實度。當她再度變為詹森•傑柯比時,沙林把這些文物拿出來讓其一一辨認。事後他說:“此人對瑞典的現代事物一竅不通,但她居然能辨認出屬於十七世紀的瑞典古代文物!”
對其施行催眠後,人們把她的話語錄了音,然後放給精通瑞典語的十位語言學家聽,最後得到的結論是:這個所謂的詹森是十七世紀時,瑞典西南部與挪威接壤地區的一位元農夫。史蒂文生在對此事經過長達六年的觀察後也認定:此人平日別說精通十七世紀的瑞典語,她對當今的北歐語言都可謂毫不熟悉、一無所知。
上面所列舉的事實,無等大師釋迦牟尼佛其實早就在眾多佛經中揭示過了:“諸比丘,汝等以為如何?當時之施主正是眼前之人;彼時之女人即為現今之某某;當時之眾兒女非為別眾,目前人等盡皆是也。”釋尊在很多經典中都如是數數宣說過前生後世的具體轉生經過。
如果有人要問:“為什麼依靠催眠就能回溯前生往事?”對此,曾經有人回答說:“自己過去感受過的經歷、經驗事實上都在腦紋裏留下了痕跡,遺忘或想不起來主要是因為缺乏適當的抽取媒介。”仔細分析一下我們就會發現,這種說法並不合理。因這種理解要是能成立的話,那麼除了今生的經歷以外,我們將不可能回憶起前生的一切。大家理應明白,無始以來眾生的種種習氣與所造之業全都聚集于阿賴耶上,故才將之稱為種種習氣阿賴耶。這些習氣通過不同因緣的引發即會從潛伏狀態下蘇醒過來,所謂的回憶也才有可能在此時發生。至於以催眠來回憶前生的方法,則與《俱舍論》等佛教經論中所講到的回憶前世之修法——住相作意修法基本相同。這種修法要求行者首先應遠離欲界之粗大心識,然後就應進入禪定正行之寂靜心態,接下來就可以從當下的心識開始回溯,一直往前逆行,直到抓住以前的心識為止。如果此時心識還要繼續向過去回返,那就可以一直長驅直入,最後便能直抵中陰身等境界,如此修持方能真正現出神通。返回來再看催眠試驗,催眠的最主要功用便是要讓人的心識超越醒覺時不可避免會擁有粗大分別念的這種低俗狀態,並將心識安住在尚未醒覺但又非沉沉酣睡的境界上,然後便引導它開始回溯過去的生活。通過問答等方式,這種回溯即可以逐漸打開關閉已久的前生門扉。儘管都可以令人回首往昔,但這兩種方式卻在所依寂止與否、回憶之深淺程度、能回憶之本體穩固與否等方面存在著諸多優劣明顯的差異。
一般說來,如果只單純依靠粗大的分別念,即便是具有方便善巧的大乘修行人也難以獲得些微功德,凡俗之輩就更不用說了。若能放下粗大的分別念,心性本具的大大小小的俱生功德便都可以自然現前,遠離一切遮障的心性功德當然就會越來越明顯地顯發出來,這也是眾多瑜伽士如此喜愛精進修持禪定、酣睡、夢境修法的原因所在。依靠夢來回憶前世的修法可見於很多佛教論典中,喬美仁波切就曾說過切蒼桑傑益西就是依靠夢境修法而回憶起了自己的前世,查諸切蒼桑傑益西本人的自傳,果然有此方面的記載。有關依憑夢來回憶自己往昔宿世之景況、歷程的記載,在高僧大德的傳記中也屢見不鮮。宗喀巴大師曾就此問題專門闡釋過:“關於未來之授記大多都並非決定真實可信,儘管有些亦稱得上言而有征;而依夢境修法之要訣,或修風要訣,及諸正確無誤之方便法,眾人當能清楚了知自己前世之景觀。”在此,宗大師已說得非常明瞭:我等人眾若能依靠夢境修法,必可無誤回憶起自己的前生影痕。
需要補充說明的是,我們在這裏所說的諸如夢的幻化、幻變、光明夢境之修法等內容,在密宗以外的別的宗派當中,可能連名字都未曾提及。如果再拿心理學家們對此問題的所謂新看法、新知識、新思路與佛經裏的相關闡釋,特別是有關夢境修法的內容對照參研一下,人們不難發現,他們的認識層次至少落後佛法一千由旬。(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