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鳴生活 毓庭老師的寫作課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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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常喜歡問大人這則童話是不是「真」的，總覺得那些神奇的人物與情節若不曾出現在現實世界裡，就只是作者的胡思亂想。然而，童話的情節再離奇，它們卻扎扎實實衍生自每個時代的生活環境與人們的想法。許多音樂家就曾為暗藏於童話中的種種意涵著迷，而用其創作音樂。十九世紀末，德國作曲家洪佩爾丁克所完成的歌劇《韓賽爾與葛麗特》，便是其中的經典。

這部歌劇取材自格林兄弟所蒐集的同名童話。韓賽爾和葛麗特這對兄妹被父母遺棄在森林中，因為原打算作為返家記號的麵包屑全被鳥兒吃光了，以致迷失在森林中。他們在森林裡始終找不到路，便跟著一隻雪白色鳥兒的歌聲來到一座用糖果打造的房屋前。兄妹倆吃著從糖果屋撕下的食物果腹時，遇到一位老婆婆邀請他們進入屋內。但老婆婆實際上並非要招待他們，而是打算把韓賽爾關在牢籠，最後吃掉他。幸好，葛莉特被強迫準備烤爐時把站在爐前的老婆婆推進爐裡，兄妹倆才得以平安活下來。

格林兄弟所收集的這則童話中，呈現出十九世紀以前的德國農村，物質之貧乏，農民常常挨餓，連巫婆都被設定成要吃肥美的小孩才能滿足。洪佩爾丁克在歌劇一開始為鋪陳這般貧困，便寫下「鴨子赤腳走路，皮匠也沒有皮來幫牠們做雙鞋」的歌詞來暗示當時人們的處境。這兩兄妹唯一解饞的方法，是偷吃幾口早上鄰居給媽媽的一壺牛奶。但這牛奶得留到晚上供媽媽做米布丁呢！葛麗特便想：最能轉移飢餓的方法就是起身跳跳舞吧！這段〈哥哥，來跟我跳舞吧！〉過沒多久因為曲風輕快而成了德語地區備受喜愛的民謠。

在原始的格林童話中，基督宗教色彩其實並不濃厚，只有韓賽爾偶爾會用「別擔心，上帝會看顧我們」來安慰妹妹。但在音樂作品中，洪佩爾丁克放大了這項信仰，他特別寫下了一個只要每次提到上天，就會響起的一段肅穆旋律，這段「晚禱」主題貫穿了整部作品。 

他們在森林中還遇見了讓他們酣然入夢的「睡魔」。「睡魔」的原文是「沙子人」，祂把沙子揉進小朋友的眼睛裡，讓小朋友感覺眼皮沉重，於是，無論正身處在甚麼樣的緊張中，都能獲得休息。

這些神祇的安排，讓洪佩爾丁克的作品多了比原始故事更多的溫暖，這些溫暖正呼應了「韓賽爾」這名字所代表「上帝的禮物」之意。而「葛麗特」所代表的「珍珠」，就是黑暗時刻依然不改其色的光澤，成為挽救頹勢的人物。聽完洪佩爾丁克的《糖果屋》，總讓我們洋溢滿滿幸福，往後面對著生命中那些美好卻也充滿危險的「糖果屋」時，就有韓賽爾與葛麗特浮現心頭陪伴，鼓勵我們勇敢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