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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早上，展出門了，我在床上看著兩個孩子起床。
旦旦很喜悅：「媽媽看著我起床耶～」
樹兒很想念爸爸：「爸爸呢？我想要躺在他身邊賴床。」
我說爸爸出門了，換我培你們。（整個暑假，90％的日子，起床時是爸爸陪）
樹沒有爸爸的遺憾一下子就不見了，
旦旦要我的按摩，樹也滾過來接收我的按摩，
我們玩了許久，一起去吃早餐，11點才送孩子們去阿嬤家。

到了晚上，我去接小孩。
樹問：爸爸呢？
我說：爸爸還在工作。
樹說：我愛爸爸。
我（難免小心眼的女人）：「那你愛媽媽嗎？」

樹說：我愛媽媽。
他沉吟了一下，形容給我聽：
對爸爸的愛，0到10有10。
對媽媽的愛，有9，然後還有小數點的9....嗯～還要加二分之一。
（我們最近教他小數點）
（我的小心眼出現：9.95的數字，然後放鬆了）

後來我們終於等到了爸爸，
爸爸想要帶兒子去游泳，訓練他滑手，
旦旦跟著我回家，我們兩在浴缸泡澡玩了半小時。


＊＊＊＊＊＊


約莫一個多月，當我沉浸在家族的沈重，自己的靈性道路，
覺察自己：只能欣賞孩子的笑，無法與之共同開懷時，
我開始有危機意識。

在我這樣子的時候，展全力支持我，他跳入陪伴孩子。
展的心思，除了屬於他自己的快樂與憂國憂民之外，
都是想著，怎樣陪孩子玩。

對於樹兒的暑假，除了腳踏車是我教的之外，
他和爸爸共享Wii的角色扮演遊戲，曉之女神的神話對戰世界，
他和爸爸踢球，暑假雖然踢得不多，卻已經越來越對等，
他教爸爸下圍棋，父子倆經常對亦，讓子之後，兩人可以勢均力敵，
他和爸爸經常去游泳，樹開始穩定進步。
他不看我拿給他的文學書籍，他收下爸爸借來的青少年科普書，
我只好找來科學知識的繪本，偶而能與他共享。

由於我早起，晚上睡前經常很快睡著，
孩子們開始賴著爸爸的身體，猶如以前賴我的身體一樣，
三個人滾在一起，笑著鬧著，親密極了，
我在一旁，欣賞他們也分享了幸福。

樹在夜晚，需要被陪伴時，會滾到爸爸身邊，
旦旦則媽媽爸爸都好，她會滾到我腋下窩著，也會趴到爸爸肚子上。

我開始覺醒：
這個男孩子，他的快樂他的興趣他的專長都與爸爸串連了，
那我用什麼與他連結？

我開始觀察，他在脆弱時會跑來我身邊，
他在疲憊需要被照顧時會來找我，
他在遇到快樂時會一心想著讓我知道，
他在哭泣傷心時，歡喜我的陪伴。
當他對生命有困惑，他會找我討論，
這幾日我牙痛，藉由旦旦的關懷，樹兒也加入了關懷的行列。

我發覺，對樹而言，天父地母的原型是鮮明的，
爸爸主外，男孩的力量發展，與人競賽，對外的探索，
媽媽主內，男孩的柔軟與脆弱，男孩的困頓與迷惘....
撇開我的小心眼，擔憂失去與孩子的親密，
樹兒是幸福的，完整的平衡。



＊＊＊＊＊


即將開學了。
我到樹兒班上講地海的計畫將會延續，
這學期，將講到，地海彼岸。

講格得中年的沉穩，還會講到少年王黎白南，
他們倆會穿越地海，追尋到天涯海角，尋找生死之牆的大故事。

之前我一直猶豫要講這故事嗎？
整本書中央，那種絕望，頹廢，荒原般的灰色，
連我都呼吸不來。
要對二年級的小朋友講嗎？

於是，我認真再看了一次，
我發現，那些絕望、頹廢的荒原....對現在的我而言，充滿了人性的描繪，
有如一片明亮的鏡子般，反映了當下的現世的某個面貌，
人們因為懼怕死亡，而放棄了活著。

我感受到，內在對這樣世界的信心，
於是我邀請了展，我們一起來講吧！
我講3，他講1。

樹兒班上的男孩子喜歡展的故事風格，
充滿刺激驚險細節的英雄描述，
他們也喜歡我講的故事，寧靜而深遠，溫柔而深刻。
二人交替的節奏是好的，對孩子剛剛好。

講這故事，除了我的大我，想要給孩子們一個視野之外，
也滿足了我的小心眼，創造一個世界，能與兒子共享。

樹媽媽講地海，成為樹兒班上每週的重頭戲，
這樣的連結，讓我與兒子，不至於，只剩下潛意識的愛，
讓這份愛，在他陽光般的外在生活裡，有塊可以彰顯的畫布。


＊＊＊＊＊＊


擁有一個如此深邃的媽媽，
擁有一個如此朝向陽光與快樂的兒子，
不時在生死往返，成為人間與天上的通道.....
我深深相信，這就是樹兒與我無與倫比，靈魂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