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自己所有的感受與心念負起責任,
每日的遭逢都能意識到是自身心念創造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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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睡前,阿樹生爸爸的氣,
他說:「爸爸知道我要喝奶,還在吃花生! 爸爸好奇怪喔!」
他哭了出來,徹底傷心,
加上爸爸不太會和這樣的阿樹相處,所以一哭哭了很久。
等他奶也喝完了,意識清明時,
我提醒他:
「爸爸忘記你要喝奶是1,你生氣哭哭是3,那你知道中間的2是什麼嗎?」
(1,2,3的次序,經常是我講解步驟的引子)
「是什麼?」阿樹好奇。
「喔~ 不是爸爸讓你生氣,是你自己的想法喔!,
當你心裡想『爸爸不愛我,或是爸爸很奇怪』 是你自己的想法讓你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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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樹快要6歲了,我開始教導他理情ABC,
這是第一次,他也許不是很懂,但10次以後,他就會慢慢懂了。
理情ABC說:
A:外在刺激
B:信念或想法
C:後續反應與結果(包括自身的情緒)
理情ABC說,【針對A要反應怎麼樣的C,關鍵在於自己的B】。
這簡單的理情ABC是展與我的共識,
因此,在我們的關係裡,我們十分覺知,要如何為自己的感受負責,
又基於親密的關係,在兩人間可以請求聆聽,以及請對方協助自己。
所以,當我有時生展的氣,我會覺知自己的表達,是否負起自身的責任。
當然有時我任性一些,
話語裡還是會出現怪罪的意涵:「這裡堆滿你換下來的衣服!」
比較親密的表達是:「你的衣服在這裡我心裡亂,可以請求為這個家你收拾嗎?」
這樣的我們,對於意識能覺察的心念,大多能親密共處,
然而,還是有無覺知的潛意識心念,破壞關係而我無覺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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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週六,說好了我支持展去上靈氣二階,
我心理已準備好,他會一早7點多出門,然後上課到晚上9點半。
上週六早上,旦還在睡覺,我和樹兒正在看書,
展打電話來了:「要幫妳買早餐嗎? 小孩我會送。」
(說好,週六到阿嬤家,那是阿樹的心願)
我感受到老公的溫暖與支持,也訝異:「他要上課,會來不及嗎?」
心念很奇妙的,當我全心就是負起孩子的責任時,
我是專注而全神,什麼事都很好,
當期待老公回家,我失去了專注,頻頻聆聽電梯聲,他回來了嗎?
展慢慢地回來,回來後慢條斯理的行動,
我狐疑他會遲到,也決定不催促他,讓他自行管理自己的時間。
到了10點,展終於要帶孩子出門了,
我終於忍不住問:「你不會遲到嗎?」
「不會啊,我下午2點才上課。」他澄清,我恍然大悟。
「那我們可以一起吃午飯嗎?」我興起兩人可以單獨午餐的慾望,很渴望。
「我約了12點半的個案,可能不回來了喔! 妳要我送完孩子趕回來也可以」
除了約好個案之外,展還是很想辦法照顧我的需求。
「不用了,太趕。」我回答,心念同時說:「明明要上一天課,還約了工作」
我的心念任性將詮釋展成為:「不為我著想的自私男人。」
然後我發現我委屈又生氣了(註1),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理性理解,這是自己的責任,
記得展約個案時間時,也問過我的。
我試著想照顧自己的情緒,但沒有認真,最後是轉移目標,看起自己的書來。
直到中午,展打電話要求我幫他尋找手機,
我聽見自己任性地說:「不要」才驚覺還在生氣,展也發現了。
我覺察到生氣無法止息,也覺察到心智年齡不是當下的自己。
幾次想要認真面對,卻總是忽視沒有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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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週,兩人的關係有些僵硬,
我的心不放在關係上,和小孩形成了同盟,
日子順順地往前,就是幾個重要時刻連我都無法理解。
兩人上週其實吃了兩次認真的午餐,說了許多話,卻一直沒有說關係的事。
日常責任分配協調時則很容易起衝突,覺得兩人之間很沈重。
上週兩人的親密,總是到重要時刻,被我莫名的情緒給破壞,
身體無法靠近。
甚至我覺察到,當心口靠近他的時候,
會有一絲絲的痛楚,像閃電般的形狀,在身體裡流竄。
最戲劇的一刻是,我們都知道親密無望了,
展說:「讓我握著妳的手就好。」
他十分誠摯地捧起我的手,安靜地專注握著,大約有五分鐘,
他很珍惜的柔軟讓我很感動,幾乎落淚,
但身體像是有恐懼盔甲似的,離他遠遠的。
很有意思的,即使連這麼戲劇的事件,
我都無法理解,因為無法理解,也無法書寫,於是更耗著。
我只能清晰地,對他說:「我無法信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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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又是週六,昨日清晨,
我忽然意識到:「這個禮拜,我的快樂不見了。」
快樂不見的我,在孩子們要求玩河馬遊戲(註2)時我說:「媽媽沒辦法玩」
快樂不見的我,活得不當下,視野外圍總有層薄薄的霧氣繚繞。
我知道,因為無法與展靠近,所以我的快樂不見,
多年的修行,即使沒有快樂,與孩子在一起的幸福感還是滿溢。
我知道,與展的關係,是我一切關係的基礎,
兩人的靈魂本來就極靠近,
當我關閉了讓他進來的入口,我連自己都阻隔了,
無人入主的心靈空間這禮拜很孤單,還很危險。
於是我才覺察到,
上週六,當聽見他還約有個案時,
我在心裡說:「再也不要相信他了」,「他總是讓我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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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週六,展依然要獨自離開,去台北射箭。
在他離開前,我方才清晰覺知心念的所有,
以及明白這一週兩人尷尬關係背後,我的關鍵。
鼓足勇氣(註3),我說:「我想跟你說話」
發現自己的身體在顫抖,像是有很強的恐懼,
我的決心消融了恐懼,開口向展娓娓道來,上面書寫的這些歷程。
說的時候,我雙臂緊抱著身體,
像是在做一件極危險的事情,
將自己暴露在一個定義為”不可信任”的人面前。
可是我深層的靈魂認識他,
知道他是我的選擇,也知道,他的靈魂是最能信任的。
他會讓我受傷的,都是他的鈍感、不表達、不往內走的男性習氣,
配合上我的敏銳纖細,男性無法理解的女性特質。
說的時候,鼻水和淚水像是完全稀釋的流體般拼命滑落,
我的眼睛位置,讓我知道,我彷彿在述說一個遙遠的故事。
說完後,展問說:「那現在可以抱抱妳嗎?」
我說:「現在心還是因為怕痛很遲疑,但我說『可以』。」
當我們可以擁抱,當心可以再次被他靠近時,
療癒的能量,在心裡流動,
痛的感覺很鮮明,但一下子就過去了,
愛再次能順暢湧出來,心的最深處再次能打開,那是多麼地自由呀!
愛的能量流出來,穿越很多層黑暗的屏障,
那些名為恐懼的能量是什麼?
我在心裡問自己,心識回答:「是前世記憶」
那不是我好奇或停留的重點,於是我安靜地跟內在下達指令:
「無論是什麼時代的舊恐懼,現在都交出來,交拖在愛的手上吧!」
我感受到愛的溫暖均勻地在心與胸膛裡滿溢,祈請療癒的白光將自己環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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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在這種大風大浪,都是後知後覺,很無辜又無知的展,
這次說了一段很有感覺的話:
「看來,我的鈍感、我的無知、我的無現實感,經常讓妳受傷而我卻還不知道。」
我的靈魂之門再次能像展敞開,
這是我快樂的核心泉源,
關係又前進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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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慎恐懼啊,我的心識!
原來是我無意識地說了:「再也不信任了」
然後就像是有個仙子路過,「如了妳的願!」
仙女棒一揮,我的心識的願望成真,而我們開始受苦。
能量越來越大的我,何能不戒慎恐懼呢?
我的念頭,我得百分之百,為它負起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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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
有沒有清楚發現,是我的詮釋,讓我委屈又生氣。
註2:
河馬是一隻布偶,我會扮成河馬唱歌,
阿樹和旦很喜歡,彷彿河馬是一隻活生生的小丑性格的玩伴,
3人總是笑鬧在一起。
註3:
很久沒有,有需要,鼓足勇氣的時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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