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3日收到教育部中部辦公室的公文,上面寫著
受文者:正本:國立大甲高級中學 副本:林月霞女士
發文日期:中華民國100年5月12日
主旨:據反映 貴校教師不當管教等情,請依說明查明妥處,並於文到3日內將處理結果函覆本室,請 查照。
說明:
一 教師輔導與管教學生方式應秉持學校訂定教師輔導與管教學生辦法注意事項之原則與精神,並本於教育理念,依據教育之專業知能與素養,透過正當ˋ合理且符合教育目的之方式,達到積極正向協助ˋ教育ˋ輔導學生之目的,以維校園和諧。
二 檢附 貴校家長100年4月25日申請書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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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6日學校召開99學年度教師成績考核委員會第二次會議
之前學校人員先跟旻軒單獨晤談,旻軒說該名師長當問及導師說要將他的操行打丁等時,有說一定嗎?絕對嗎?還有導師說要將他各科平常成績打0分時有說絕對嗎?一定嗎?還有老師說要死當是說全部嗎?還是幾科?還有導師說要記過ˋ死當ˋ操行評分........是怎麼說的...............旻軒說每當他要回答時,那位師長會打斷他並且說你不要用你自己的說法要用導師的說法,還會打斷他說以前的事情不用說 只要說現在的就好...........很多讓旻軒覺得不受尊重的問題,旻軒說 好像是在審問犯人喔!
當天的會議校方邀請我列席說明,並表達我的訴求
我說:首先非常感謝學校師長們對旻軒這三年的照顧,快畢業了卻發生這樣的事件我們也很遺憾,我只能說這兩年旻軒其實過的很辛苦,林老師不只一次的刁難與傷害旻軒,一直以來我們都覺得忍過就好了ˋ或許只要證明給老師看其實旻軒做得到,老師或許會了解願意信任。但 事實證明我們做錯了,我們選擇善解ˋ包容ˋ一步步的退,老師卻是步步進逼,這次竟然恐嚇ˋ威脅旻軒,讓孩子情緒整個崩潰ˋ吃不下睡不著,看著旻軒由原本的開朗ˋ積極有自信,轉變成擔憂ˋ焦慮ˋ自我懷疑,老師本該是教育輔導孩子走向正確道路的推手ˋ如今卻惡意的傷害ˋ刁難孩子,我只想問一句 這樣的老師"師德何存",要不要讓孩子畢業ˋ操行要怎麼評分是老師的權責,做家長的無權干涉過問,我尊重老師的教學專業。讓我們無法接受的是 導師以他的權力恐嚇ˋ壓迫學生,我覺得........
不等我說完會議主持人說:媽媽,我想到這裡就好,我們時間有限,而且我們校內針對這件事情已經有開會討論過了,這不是第一次,所有的書面說明也都有了。接下來請蔡媽媽簡短的表達你的訴求,以及希望學校怎麼做?
我說:一直以來老師蓄意的刁難旻軒,這一路走來我也到學校反映ˋ溝通數次,但是老師卻依然故我,難道對老師這樣的作為學校無法可管,沒有一個適當的機制能監督制衡老師的不當言行。林老師對旻軒的身心造成重大傷害,身為導師卻以語言與精神雙重的"霸凌學生"又該如何,這樣的老師又能讓他繼續輔導學生....
又不等我說完,還是一樣的說法"時間不多"。會議主持人:接下來的時間就請各位委員們針對媽媽的書面說明,看有什麼疑問的可以提出來請媽媽說明。
委員之一:媽媽 你剛才說老師是語言及精神霸凌,那可否描述旻軒當時的反應?
我說:事發當天,旻軒看似平常的跟我說明老師怎麼恐嚇他後,如平常一般的回房間休息,過沒多久我們卻聽到"啊"的一聲大吼,奔去一看旻軒已經一頭撞上牆壁,之後他吃不下也睡不著,一直說著如果我不能畢業怎麼辦?我還要考基測嗎?如果我不能畢業那就算我身障考試考的再好有用嗎?我已經很努力了,到底還要我怎麼樣才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不想放棄自己為什麼要這麼逼我?.............
委員之一:媽媽,妳的申訴書上說,導師讓人打電話給你,但是妳知道那位人士已經做證說不是老師叫他打的電話了嗎?那位人士又是怎麼威脅你們的?說了什麼?
我說:我不知道,我無法證明是否是該老師請人家打的這通電話。他跟我先生說如果事情鬧大了對大家都不好,最先受害的就是旻軒,如果操行丁等評語又是不尊重老師不服管教等.....會影響他日後上大學,如果成績不好沒辦法畢業.....................結論就是如果事情不要鬧大,到這裡算了,那什麼都好商量,如果要拿孩子的前途來賭,對大家都沒有好處........(又沒能說完,理由依然是時間不夠)
委員之一:媽媽 妳說曾打電話給老師,老師說自己在博士班進修,不想被打擾。請問媽媽是什麼時候打這通電話的。
我說:我無法告訴各位確切的日期,我只記得大約是旻軒狀況變差需要做電輪那時候吧!
會議主持人:是一年級嗎?
我說:一年級的導師不是林老師,所以應該是二年級,請查查旻軒何時開始做電動輪椅的,就是那時打電話時老師說的。
委員:那之後你還有打電話給老師過嗎?
我說:那之後我覺得老師說的也對,我盡量不去打擾他的私人時間,但是因為旻軒狀況變化,又打了2通吧,但是老師都說那是資源班的事,叫我去找秋燕老師就好了。之後就很少打了,除了旻軒要請假。
會意主持人問:那媽媽確定至少在那通電話之後,最少又打了兩通電話給老師是嗎?所以媽媽最少打過3通電話給老師,確定是嗎?
委員:媽媽 那份診斷書上只說憂鬱情緒悲觀,那很籠統,可以請媽媽具體描述嗎?
我說:事發前的旻軒相信各位都看過,是那麼的樂觀正向,但是那一天之後,他吃不下睡不了,我永遠忘不了的是他說 是不是只要他死了不存在了,就不會有那麼多的事情。看著這樣的孩子,各位知道父母的心有多痛嗎?不想再讓情況惡化的我們只有求助心理醫師的幫忙,至少能讓旻軒可以睡一個安穩的覺吧!
委員:請問媽媽除了這位醫師之外,媽媽還有帶旻軒去找別的醫師嗎?他們怎麼說?
我說:身心科的醫師認為旻軒需要諮商,先幫我們開了藥物,建議我們找以前曾經跟旻軒晤談過的諮商師,可以幫助旻軒穩定情緒.......................................。
委員:按照媽媽的說法,旻軒以前曾經找過心理諮商師是嗎?
我說:對 從7歲旻軒就開始接受心理諮商,那是因為旻軒身體得承受著非常人所能了解的痛,復健醫師曾說那種痛只有痛不欲生能形容。心理諮商是幫助他能與病痛和平共存ˋ能夠適時的抒發他的痛與無助.................................
委員:如媽媽所說旻軒有在接受心裡諮商,那麼媽媽如何能證明旻軒這一次的狀況是這件事情所引起的?
我說:雖然旻軒有在接受諮商,但是從國三開始,我們不曾再去找過諮商師,若不是導師當天恐嚇威脅旻軒,讓他擔憂懼怕,再加上這兩年來屬不清的刁難讓旻軒一直壓抑著,這一回一次爆發開來,旻軒的狀況不致於會變那麼糟..........................
之後,校方覺得問過癮了吧!跟我說可以了,請我回家。這樣子的會議,真讓我覺得無言ˋ無力又憤怒,離開會議室的第一個念頭是"真不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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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個禮拜,事情如何進展的,我完全不明白
5月20日打了通電話至教育部中部辦公室詢問,承辦人員說找不到相關文件,怕我等太久先掛電話,等找到後在打電話告知,之後沒了下文。
5月21日接到大甲高中主任的電話,告知我說教育部中部辦公室請他們打電話給家長,告知我事情處理的結果。主任說:16號當天有請我去開教師成績考核委員會,委員會也有做出決議。我詢問了結果。主任說:我去開說明會時校長就說不會主動告知,也不便告知,所以無法讓我知道委員會決議結果。
我也請教主任關於我所提出的訴求,導師言語ˋ精神霸凌學生與不適任教師,不知學校做何處理。主任表示學校未召開相關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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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不管是學校與教育部,我都展現最大的誠意,希望能夠獲得重視。
讓我覺得遺憾與生氣的是,跟學生息息相關的兩大教育體系,仍舊選擇蒙住眼睛摀住耳朵
這一路走來 好累好心酸,一個平凡小人物的心聲 得不到回應
一個身心障礙學生 生而為人最基本最卑微的人權,不被看見,一再的被漠視被踐踏
整個教育體系,視這群學生為麻煩,能不碰最好。
身心障礙的孩子,不放棄自己不放棄希望,努力的奮發向上,他們跟所有人一樣有自己生存的價值,每一分每一秒他們揮灑著汗水ˋ淚水,編織著自己的一片天。不恨天ˋ不怨地只想靠自己站起來,勇敢ˋ堅強的過每一天。
這樣的一群生命勇士,請 睜開您的眼睛看看他們的努力,他們也是一群平凡人,會哭會笑ˋ會受傷ˋ會掙扎ˋ請 尊重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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