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在才看到照相機的時間全部錯 )
這星期幾乎是一掃陰霾,所有的藝能科都被借去做運動會的準備,操場像夜市一樣熱鬧,轉身就會踩到人的盛況,可惜就在星期五放學時開始飄雨,這是一場賭注,我難得想干預天氣,用所有的念力祈禱,一定要順利進場,只要進場完就贏了,之後隨便老天下吧。差別在於要不要上課的問題。
整個操場都是班服的競豔。但寶藍似乎只有我們一個,這是個很認命的班級,當初我只是淡淡的說「我搶到的是寶藍色」,大家就以這種底色去設計了。
完全沒有雜音。其實我們只是想讓鄰班避免重疊而已。
開始飄起雨點。
再不快一點,面具的紙都要糊了,顏料也會滲到臉上,而前一個班級因為音樂的問題卡了很久,同樣的歌再唱一次,我都快冒冷汗了……平常在我去上『夜補校』的時候,班上的各種分工小組開始留下來,依照個人的臉型先畫圓,然後有裁切組、繪圖組、挖眼睛組……這算是客制化作業,所以花蝴蝶的繪圖開始得罪很多人——「我跟他是有仇嗎?為什麼我的面具那麼醜?」這就是為何當他們問我,「老師你也要戴吧?」我都冷冷地回答:「這樣我是能拍照嗎?」其實真正想說的是:「你覺得花同學會把我畫成哪種鬼?」
其實想拍的是老師。在我們之後的五、四、三、二班的老師都混在隊伍中,引領士氣,跟著學生一起熱舞……早在預演的時候,敝班的優質男「阿男同學」,居然在我身後冷冷地對我放槍:「別班的老師都這麼熱血青春了,那我們班的老師呢?」幸好那時我的連帽外套發揮了功能——「沒聽到~沒聽到~怎樣!」
再暴露多一些弱點,以後我要如何耍威嚴哪?
美術老師的班就是不一樣,他們臉上的臉譜才是真的專業,幸好我們在他們之前,否則自信會被擊潰吧!雖然『龍瞎』們沒有什麼神經,但老師還是有血有肉的。我們的隊名叫「振『龍』發聵」隊,這是存心要考司儀的,其實並不是我主導,但我想一堆人肯定以為是國文老師出手的結果,因為自己人都不會唸啊,不然呢?另外一個選項是「海底總動員」吔!真是爛中選一。
我也不明白我為何必須寫這種題材.
似乎為第一個班寫了以後,就成為慣例,但這種團體照,自己混在裡面看起來都一樣,只是四週的臉孔變了,然後又是新的一批,不斷重複……
這次多虧生教英明,在校門口嚴格刪選校友,所以整個環境看起來順眼很多,校友的正成長與負成長其實很難用肉眼看出來,那個當年老被欺負的小個兒溫同學,自己來找我,已經比我高出一個頭,應答的很得體,但怎麼說呢,就是有種淡淡的寂寞,他找不到共同的伴和他一起回憶國中生活,而老師們對他的印象應該除了問問題很難聊開吧!
「愛黏你的學長」也回來了,這是敝班小孩對出現的人的稱號。
這個指的是「徐同學」。雖然自從「阿米爾」長大以後,我就很習慣龐然大物忽然撲上來,但隔壁老師還是說「太沒有分寸了吧」。
因為看到他們很開心,所以並沒有注意這些細節,而且很難解釋,從我認識他,他就是這個樣子。畢業才半年,即使每個都染了金髮,其實還是國中時期的味道,這樣很好,我還可以一眼就認出他們,沒拍到那雙穿著夾腳拖就來學校的腳真是太飲恨了,結果是關於他們的一張都沒拍到。
「學姐來找你了!」這個學姐一定是「龐同學」。
這女孩也是,每次看到我都把我當樹幹一樣緊緊抱住,幸好都只有幾秒,其實超過五秒的都被劈頭罵得很慘,愛抱人這種病,她們班女孩特多,害我忍不住懷疑去年我身上的磁場到底發生什麼事,還買了艾草包除除穢氣,她也離畢業不遠矣,希望她如願去一個好高中——找帥哥。
「你兒子來了!」不用說也知道是誰。滿身都是煙味!聞得我頭都痛了,他的力氣真的變大很多,他就說過「妳已經打不贏我了!」誰要跟學生打架啊?但我還是偷襲了他兩拳,自從隔壁的老師直接說破「誰教你是他媽」,他現在抓我的手可順著,我也不想在校園「遛兒子」,但一時掙脫不開,他連進場也沒有參與,穿著便服就出現,他心情好的時候就會流露出七年級時純真的樣子,心情不好時就會故意嗆所有的老師我行我素的去他想去的地方,幸好我沒教他了,不必給他惹我的機會,這麼多老師想讓他莫虛度歲月,想盡辦法給他溫暖,但不是真正的親人究竟所作有限,像我,現在都不知該對他說什麼才好,有一次我檢查他的書包,(看有沒有煙)裡面只有一個錢包,他順手抽出提款卡,我開玩笑的說:「密碼報一下」,他說:「好啊!如果我有三長兩短,你就在我爸之前把錢提出來花光,不要給他。」為何對最在乎的人恨意會這麼深呢?用墮落去報復,但是人生是自己在活的啊。
等一下,這個臭小子,密碼還是沒說嘛!
我畢竟不是心理醫生,各位,我是教國文的啊,自己的感情困擾是要自己想辦法釋懷的,秦同學你最後的決定是什麼?
這小傢伙睡得真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