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U嬌……我們不能在這樣繼續交往下去了……」
「怎麼了?布袋明…直到昨天我們不是都還有說有笑嗎?發生什麼事,告訴我好嗎?」
「昨天……我才從我爸口中知道…,我們布袋家與PU家原來是世仇!!」
「什麼!?我怎麼不知道有這種事情?就算是世仇,這也是上一代人的恩怨,我想並不影響我們堅貞的愛情對吧!」
「什麼不會影響?是已經影響了!!聽我爸說了他跟妳爸之間的恩怨,我也覺得你老爸很過分!!」
「我爸爸怎麼了?」
「看!你老爸大一那年偷吃我爸一根雞腿!!這種下三濫的事情居然也做的出來?抱歉,我無法跟匪徒之女交往!」
「他碼的!那妳爸爸當年玩世紀帝國時,明明跟我爸同盟,卻偷轟我爸的長弓兵不就更無恥了!?要分手就分啊!講這些五四三要幹什麼?」
「我發誓,我的子子孫孫將不能忘記這根雞腿的恥辱!!否則我再也不看布袋戲了!」布袋安拿出當年那根被吃完的雞骨頭氣憤的宣示。
今年大學畢業三個月後,當年在校共患難的死黨難得又聚在一起聊過去的往事,每當說到過去,以前的室友布袋安總是會不厭其煩的述說當年PU馬偷吃他雞腿的故事。大家可別小看那根雞腿,那根雞腿讓布袋安恨上PU馬整整大學四年,甚至讓他在聚會上當著眾人面前發下如此重誓。
這讓當時在烤肉架旁煩惱怎麼判斷豬血糕是否烤焦的我發現…原來人不喝酒…發起瘋來也是挺可笑的,於是忍不住哈哈兩聲,布袋安的烤盤已經甩在我的臉上,顯示他所說之言並非玩笑……
其實當時大一剛進校園時,布袋安與PU馬就因為兩人極度熱愛布袋戲而成為莫逆之交,不只晚上會一同觀賞霹靂布袋戲最新進度、COS布袋戲人物逛校園、甚至彼此對話身體還會像布袋戲人偶一樣搖來擺去,當然用台語對話這點是免不了的。兩人還曾經發下宏願,要在大四那年的新一代設計展中,在世貿中心擺起超炫布袋戲舞台,演出「素還真大戰白素貞」!還自創口號:「這素真的喔!」
看似美好的兩人,任誰也不會想到竟會因為這件事情而成了世仇……
大一某日中午,布袋安因有外務無法享用學校餐廳美食,於是布袋安向溫柔宏交代:「今天自助餐主菜是炸雞腿,就拜託幫忙包一下啦!」溫柔宏溫柔的將其筆記下來,溫柔的一口答應了。
然而炸雞腿這種玩意雖不營養,但在學校餐廳永遠是搶手的美食,就好比校園中罹患重度公主病的正妹一樣,只有懂得養生之道的人才不會被她的外表所矇蔽。但可悲的是,這種人當然還是少數,要不然當麥X勞爆發炸油事件時,早就看到麥X勞叔叔在路邊賣口香糖了!所以當溫柔宏溫柔的替布袋安包雞腿時,那已經是本日最後一根了。
「哇!雞腿耶!我要我要!!」那時留著一頭龐克的PU馬看到雞腿時忍不住心中的雀躍,抖起全身肥肉。
「不行啊…這是布袋安同學拜託我幫忙替他包的……」溫柔宏溫柔的拒絕。
「可以可以啦!我跟布袋安是麻基捏~」於是PUMA不理會溫柔宏溫柔的勸告,一手搶下了雞腿,大啖起來。
這樣的畫面…被剛好趕回餐廳的布袋安看在眼裡,任誰也無法容忍自己心愛的食物就這樣一口一口的送進別人嘴裡,而且那人還是會跟他一起演布袋戲的好麻基!!
是人都該先說要幹對方老母,然後出拳卻打在他身上,在兵法上這招叫做「聲東擊西」亦或是「虛虛實實」能有效讓對方第一時間判斷錯誤。但布袋安忍下來了,他眼睜睜看著飽滿的雞腿在10秒內變成了一根雞骨頭,並被當成垃圾丟到垃圾桶中。根據他的描述:「PU馬吃雞腿的樣子,真他碼有夠像吞食天地裡的肥士兵!」
待PU馬走後,布袋安撿起了那根骨頭並緊握。每個人都有地雷,而布袋安的地雷,就是這根雞腿!!如今地雷引爆、割席絕交,布袋安決心踏上了復仇者之路。
表面上布袋安對待PU馬的態度依然還是好朋友,但實際上布袋安來陰的,趁PU馬沒注意時搞些小動作,例如:把PU馬放在桌上的課本移到椅子上、把他的鞋子左右顛倒放、跑到他的寢室跟他聊布袋戲,但實際上是偷偷放屁走人等等…就我印象中他幹過最大膽的小動作就是在PU馬背後悄悄貼上全家的標價貼紙,還跑來跟我笑說:「你看PU馬……他只有價值20元……哈哈哈哈哈!」
有人覺得布袋安很孬,是男人就該光明正大的跟對方大幹一場才對,怎麼會用這個連國小生都鄙視的爛招式?一開始我也覺得這樣很孬,但經過幾番思考後,這才恍然大悟布袋安其實極其了得!!試想如果世界各地的紛爭能夠利用一張標價貼紙貼在被人背後就能解決,哪這天下豈不太平?要是賓拉登放個屁給布希聞就能爽的話,只要寄封含有屁味的恐怖信件就好,根本就不會發生飛機撞大樓事件!!也不會有人研發飛彈,而是研發怎麼從大陸射到美國總統背後的標籤貼紙發射器。
某日午後,宿舍世紀帝國趴又再度開戰,布袋安依照往常跟PU馬同盟一同抗敵,當時我準備回家,所以沒有加入戰局,頂多在布袋安一旁下指導棋,但布袋安這位永遠的世紀帝國最後一名,他的畫面合諧到像在玩開心農場一樣我也真不知該指導什麼才好,頂多跟他說「不要叫一隻斥候去砍別人城牆,這樣砍到你畢業也砍不破……」
「南方南方我問你喔!怎樣叫投石車打自己人?」買了幾台投石車的布袋安問我這樣的問題。
「簡單,你就點選這個坑洞標誌,然後點選目標就可以了。」當時我完全是直覺下的反應而回答了布袋安的問題,要是我知道他想幹什麼,打死我也不可能跟他說!
但一切都遲了,布袋安他選擇了全部的投石車跟在PU馬的大批長弓兵後頭,其他人看了也只是認為他們即將合流一起向敵國進攻,沒想到……
「呼─呼─呼」布袋安一聲令下全部的投石車一同發射。「嗯~~~嗚呼~~要~~~」PU馬三大排的長弓兵在驚呼聲中瞬間成了沱沱肉泥,損失慘重!其他激戰中的各國見狀,紛紛移動地圖觀看這莫名奇妙的狀況。
「布袋安!你真的很白爛!!」我忍不住痛罵,但布袋安笑的淫蕩,還將投石車開到PU馬家中繼續大肆破壞。
然而就在此時,房門被「砰」的一聲踢開,PU馬一個快步已來到布袋安的後頭,笑的開懷的布袋安當然來反應不及,一記老拳就這樣直灌他背上,令安瞬間合上的牙齒咬到舌頭,布袋安首見嘔紅!
「看你娘!你投石車是在Kan三小!?」PU馬破口大罵。
「立靠杯喔!!」布袋安站了起來,雖然鮮血染紅了牙齒,但還是接著繼續:「誰叫大一時你偷吃了我的雞腿!!我今天用投石車丟你,嘟嘟好而已啦!!」
睽為多年布袋安終於告白,兩人關係總算柳暗花明水落石出,但如今PU馬也回應他的告白直嗆:「三小雞腿?就因為這隻雞腿,你就移我課本、搞我鞋子、在我房內放屁,甚至還在我背後貼貼紙,今天你還用投石車丟我士兵,你真是越來越超過了!我忍你忍很久了!」
沒想到……原來PU馬早就知道布袋安的小動作,甚至還記的一清二楚!我錯了…原來搞小動作惹毛了肚量小的人,這世界還是會打起仗來的!!
「你要打嗎?」布袋安冷冷的問。
「恭候多時!」PU馬堅決的回答。
兩人大戰似乎將要一觸擊發,講話開始改成台語並莫名奇妙的有了回音,我記得布袋安曾經跟我說過:「布袋戲中講話有回音的人代表功力高。」如果他所說的是真,那麼這將是場不可多得的高手對決!
(台語旁白)緊張緊張緊張、刺激刺激刺激!寢室中,曾是好友的布袋戲迷如今因為一根雞腿各出奇招,其餘凡夫俗子只能瞪眼觀看猶如霹靂布袋戲般充滿聲光效果的對決!每一掌撼動寢室、每一腿金光閃閃,一招快過一招,招招撼天地、式式難預料!
「不差!」
「拿出真本事來吧!」
(台語旁白)一個回合過去,牆剝落、床破洞、A光碎、痣玲海報一分為二、地表出現激戰過後的傷痕。兩人互相對話一番,但竟讓人無法分辨是誰的聲音?彷彿有另一人替他們開口,龍虎激鬥已經進入布袋戲最高境界了!
布袋安氣運丹田,大喝一聲雞腿骨不知從身體何處飛鞘而出,隨即躍二層床舖口唸奧義:「一骨挽平斷死生!啊~~~~~~~~」
(台語旁白)布袋安雞腿骨一揮,殺意骨氣襲來,所到之處一片死寂,PU馬急退數步不與骨氣正面交鋒,明智的抉擇、睿智的判斷,隨後雙掌合十,奧義爆發:「豹上天!!」PU馬幻化成一隻肥豹飛躍而起,此經典動作爾後竟成某運動服飾品牌LOGO!
兩人未開奧義就已驚天動地,奧義互擊必定生靈塗炭!何況我的電腦在此,後宮硬碟也在此,讓這兩人繼續胡亂下去想必我將停機好幾個月!
於是我緊咬牙關亂入兩人激戰,發聲喊:「且慢~~~~~」令我驚奇的是我居然講話也有回音,看來我功力也不錯!!
但無奈我身材嬌小,即使夾在兩人中間還是無法阻止兩人雙拳在我頭上互打,我又接著大喊:「還不快點幫忙拉開他們兩人!!」其他同學才紛紛湧上,好不容易才將這兩張黏在一起的撒隆巴斯給撕開來!
激戰過後幾個禮拜,他們兩人再也沒說過半句話,也失去了任何可能的互動,原本我認為事情就這樣告一段落,也許他們就這樣不再講話直到畢業。沒想到布袋安竟一猶未盡,決定又要再找PU馬麻煩。在享用完麻辣火鍋後,他假裝要去跟PU馬道歉實際上只不過是想要在他房內多放個屁而已。有人認為這是老梗,但布袋安卻認為,好用的老梗就是好梗!!
但布袋安爾後回想起他在PU馬房間內放屁後所發生的慘事,卻偏激的認為這是PUMA的陰謀!這倒是讓我們這些聽眾感到啼笑皆非,至於他放完屁後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還是別講好了,反正最後布袋安被迫跪在PU馬面前擦地板這種恥辱,講出來會有人不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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