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哇~~我就知道南方和胖子面試一定OK的啦!」
「了不起也~~全班第一個找到工讀單位的喔,接下來就輕鬆囉~~」
「嗯…謝謝大家了!啊哈哈哈~~」
如果說晨跑、朝會、全體住校、晚上八點晚自息、全校雄性無異性、校方沒人性是我們學校引以為傲的優良傳統外,那麼大三整整一年的「工讀實習」制度更是校方控制學生家長,讓他們自願將孩子推入火坑的超級迷幻藥!!
大三這一年,學校將學生如許完願的七龍珠般分散到各地的工廠當勞工,說是要學習職場經驗與技術,但倒不如說讓你看清社會的真面目比較實在。這一年你沒有暑假、沒有寒假,也不能三不五時亂請假,你的上司不是教授而是隨時會要你走路,大三留級一年的陌生老闆。
雖然說這一年不用到學校上學,完完全全待在公司上班,每個月還有固定的薪水可以領。不過請別以為就這樣可以完全脫離討人厭的學校一年,你每三個月必需回學校繳交工讀報告,但最讓人光火的莫過於學校規定英文必須自修,還要回校考其中期末考!!而且考試時間還是排在星期六!
不過這些都不算什麼,最讓人不解的還是這個問題:
「看你娘勒!為什麼把我們丟到外頭當一年勞工還要繳學費?」學生破口大罵。
「請同學們不要對我母親有非分之想,他很老了,可能沒辦法滿足各位需求。之所以要繳學費是因為大三這一年校方還是很仁慈給各位同學上下學期各10學分,所以這學費繳的是天經地義喔~!」校方總是如此回答。但另外的意思是,大三這一年操的要死要活只有20學分,其他不足的學分請用其他三年想辦法補足。
也因此校內流行一句話:「工讀苦,工讀累,工讀還要繳學費。學校爽,我在累,薪水要貼重修費。」
即使工讀制度給我的感覺是如此負面,但只要想到未來大三這一年可以脫離男校生活到職場工作,認識一大堆新的同事主管,最重要的是或許還可以遇到超正點OL,發生一段辦公室戀情!那這些辛苦又算的了什麼呢?
「你問你的工作環境喔?嗯…我記得沒錯的話好像是四個人的小公司。就老闆、老闆娘、你還有胖子同學,沒了!」
老師一句話讓我頓失人生色彩,看彩虹頻道也填不滿那已失去色彩的內心。辦公室戀情的美夢化為泡影。原本為班上第一個找到工讀單位的英雄落成班上的笑柄,老是有人說:「老闆娘也不錯啦!人妻OL喔~~~」更令人頭大的是從我家到公司需要一個半小時的車程,騎機車也要四五十分鐘,我曾經試著搭學長的機車走公司路線,一路下來嘴巴吃了不少沙,不停喝礦泉水漱口。下車的時候腿還合不起來,走起路來外八很嚴重,感覺就像是剛生完的產婦一樣痛苦。媽!人家也要做月子!
我的未來最大夢想就是成為一位3D動畫師,於是我所選擇的工讀單位與3D動畫有些關聯,是一間專門銷售與教學3D動作捕捉系統的公司。簡單來說,這玩意就是穿著上頭有許多反光球的天線寶寶緊身衣,然後跳舞讓動畫人物也跟著跳起舞來的那種東西,以後有機會再詳細解釋。
也許你會想問為什麼我不去專門做動畫的公司工讀?唉!說來就心酸。當時本來也鎖定了一間專門做動畫CASE的工讀單位,還不時幻想興趣與工作結合那種美妙的感覺。但是一聽學長說辦公室裡幾乎都是男人,工作時間從早上9點到凌晨2、3點,隔天還是一樣要9點上班薪水也才1萬6!我一聽到腿都軟了,完全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那種感覺好比發現自己暗戀已久的女生居然得了香港腳一樣難以接受!
當時也跟我一樣想當動畫師的憲哥拍拍我的肩膀說:「唉!沒辦法,這就是動畫師的命!你要接受它!」
我心中充滿懊惱,為什麼我的興趣未來會是這樣的工作環境?這樣從男子大學畢業後怎麼在職場裡認識女生?難道我這輩子注定身分証配偶欄位要寫「五姑娘」嗎?那時突然能夠體會為什麼竹科的工程師會沒有老婆女朋友,為什麼他們寧可被騙好幾百萬也希望找個女孩子陪他們聊一個小時的天。
「靠~~怎麼辦!我以後好想早點下班和老婆一起陪女兒玩接球喔~~~」每次想到那樣的未來工作環境我就忍不住像傻子一樣亂抱怨起來,當時在一旁看海棉寶寶的堂弟妹們被我嚇了一跳。
「陪女兒玩球?你還是先緊張娶不娶的女朋友再說!」還在唸國小用詞都怪怪的小堂弟說。
「對啊!等你大學畢業後接著就要去當兵,而且搞不好中共剛好打來你就要上戰場,最後被一顆子彈『咻』的一聲爆頭,你的處男一生就這樣結束了。」今年升格成白目國中生的堂妹接著說。那時我的腦子出現了電影三百壯士裡那個被砍頭的可憐處男畫面,我心中開始擔心起來。
「沒有沒有!哥~我告訴你更慘的情況,如果你被爆頭還好,最衰的的是你被子彈打到一『垂』X丸然後壞死!!然後這輩子都別想生女兒了!」小堂弟口沫橫飛的接話說。
「哈哈哈哈~~!一垂X丸!」堂妹狂笑。
「什麼叫做一『垂』X丸?搞丸是用垂的嗎?單位用錯了吧?」我無奈說著。
「啊?不行喔?可是我看我爸洗澡的時候的確是垂垂的啊。」三堂弟歪著頭回。
「你下次用冷水潑你爸看看,會變成一包……」我喃喃自語說著。
「什麼?會這樣喔?」小堂弟問。
「……沒事,當我沒說。」我尷尬的揮著手說著。
二年級學期結束後,放了兩個禮拜的暑假便開始工讀實習了,在這之前老爹與老姊決定要好好改造我這宅男一番,特地把我拉去服裝店買了接近八千元的衣服和鞋子!當我試穿牛仔褲走出試衣間,老姊老爹不停狂笑,老姊笑著說:「哇~~穿上牛仔褲就是不一樣,好有型的阿宅喔!」我那時有種想法,當型男也是挺累人的,因為那件牛仔褲實在是有夠鱉鳥!怪不得某個型男節目,裡頭的型男講起話來都怪腔怪調的……。
「阿罵~我去上班囉~~~」
一切打理好後,我穿著新衣新鞋,耳朵掛著MP3往公車站牌大步邁進了,不會騎機車的我只能坐公車轉捷運之後再轉11號公車抵達公司,在前面說過整整要花上一個半鐘頭。早上七點出門,八點半要到公司在這期間沿途跋涉,已經習慣住校的我,這種通勤感覺比唐三藏去西邊取經還累人。
一路上撘車轉車,走路等紅燈,越接近台北的女生妝越濃;越接近台北的男生頭髮翹越高,尤其是搭上捷運後那種感覺更強烈,每往台北火車站方向推進一站時,車廂內香水味越濃郁,像是有人打翻香水一樣。到了台北火車站時………看~~不得了~~香到發臭!是把餿水當香水噴了嗎?害我腦中空白、眼翻白眼、頻頻乾咳、不時作嘔!那時突然懷念起國中搭公車的那股淡淡的狐臭味,以前的我真是太傻了,還在抱怨狐臭,現在想想哪種天然散發出來的味道,遠比香水味健康多了!簡直是身在狐中不知福。
經過百般折騰終於到了未來一年都要在此工作的公司,前一年在此工讀的學長出來迎接我與胖子這兩位學弟,公司位於某大樓裡的四樓,是由住家改建而成,有兩間廁所、兩間辦公室、一間廚房,還有客廳改建的小型攝影棚。老實說這樣的擺設有些雜亂,而且不知怎麼的看起來還真有點像是修車廠,與我想像中的工作環境不太一樣。
學長帶著我們參觀環境花不到1分鐘,接著下來就是介紹老闆和老闆娘給我們認識,這兩位上司感覺起來相當好相處,看來運氣還算相當不錯。不過老天阿……如果學長交棒完回學校去後還真的只有四個人在這房子裡,胖子還小聲跟我說:「感覺起來超像小家庭的,老闆和老闆娘是老爸老媽,你跟我是長的極度不像的兄弟。」說著說著,我們兩個不驚嘆了一口氣。
「老闆與老闆娘都介紹了那麼…再介紹一個女員工給你們認識一下好了。」學長說。
「什麼!?女員工!?」我跟胖子精神為之一振,腦中更是出現了不少張與無臉女員工歡樂相處時光的照片,從辦公室戀情、出外遊玩、步紅毯、一起與女兒玩接球應有盡有,像人生跑馬燈依樣快速翻閱。靠!連無臉遺照都出現在我腦中,害我抖了一下。
「她今年幾歲?」我好奇的問。
「恩……幾歲喔…我算一下,大概20歲左右吧?」學長數著手指頭說著。
「20歲!?春天來也~~南方!」胖子感動的抱著我大喊。
「那之前老師是跟我虎爛是不是?她是還沒到公司嗎?怎麼沒看到她人?」我問。
「喔!等一下我找找。」學長說完轉身進入倉庫,這讓我跟胖子感到有些不太對勁。
「哈~找到了!這是我們唯一的女員工──小平~~!」
「看!學長!你是在說笑嗎………
那是充氣娃娃吧!?」
學長的手上抱著氣灌滿的充氣娃娃小平向我們說著,那個小平……據我估計大約新台幣499元左右,而且果然有用了20年的歲月痕跡在上頭,不要問我為什麼會知道,這是身為男人的直覺!不只後腦杓的頭髮全禿光了,還有點掉漆,身上穿著以後我很有可能穿在身上的天線寶寶裝。沒有手掌跟腳掌活像海綿寶寶裡的派大星!但她全身最吸引我目光的地方是那一臉「囧」樣的恐怖表情!
「學長……這玩意…幹麻叫小平?還有…是哪個平?」我很擔心的問,心中祈禱不要是那個「萍」。
「平安龜的平,至於為啥要叫小平?我也不知道,可能長的像瞪小平的關係吧?」學長回。
「學長…這充氣娃娃是幹麻用的,我們工作時會用到…她嗎?」胖子好奇問。
「相信我!以後你們一定會用到她的,她很重要!」學長語帶玄機說著。
「好!學弟,你叫做南方大表哥嘛!」學長指著我說。
「嗯!幹麻?」
「你現在把小平的衣服給脫了,然後穿在自己身上,記得你的外衣也要脫掉喔。」學長說。
「啊!為什麼?」我驚訝問。
「要先試穿看看這件緊身衣適不適合你啊!」學長說著,胖子在一旁偷笑。
「哪為啥不叫胖子穿?」我問。
「他太胖了,你穿應該可以,快點啦~~」學長說完這句話後,胖子笑聲停了。
我看著小平,沉默了一分鐘,做好心理建設後便用發抖的右手拉下小平衣服上的拉鍊,老天……我好想哭,想不到我這輩子第一次脫女生衣服是這樣的場合,這樣的對象!老天爺是在暗示我以後身分證的配偶欄可以不用寫五姑娘而是「充氣娃娃」嗎?那我可真是太感謝您了!
「啊…啊!有點緊~~而且有暖呼呼的感覺!不會是小平的體溫吧?」我穿著小平的緊身衣鬼喊著。
「南方!鎮定一點,充氣娃娃沒有體溫,那是你的想太多了!」胖子說著。
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嗎?怎麼可能!
不對!我是真的有感覺到暖呼呼的!真的!
看來接下來一年的日子可樂了!
※本文附圖──爸爸~~要丟囉~~
大圖1024*768:
http://pic.bahamut.com.tw/ART/8/0007803238B
繪圖工具:照片館CS2+媽呀7.0+自動筆一隻。
這張作品最主要是要練習瞬間畫面的捕捉,以及首次挑戰3D背景合成。如果能把這樣的技術發揮到極致的話,那麼以後畫背景可就輕鬆多囉~~~
這張圖剛好搭配這篇文章,與女兒玩接球的美麗夢想,希望以後真的能夠實現!!
至於圖中裡的日文意思是「爸爸~要丟囉~」
也可以翻譯成..........「爸爸~要去囉~」
感謝熱心日文達人網友的幫忙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