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消沉的街 因為必然，因為命運是絕對的跋扈，因為在愛中，刀痕和吻痕一樣，妳都得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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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坐在咖啡館裡。

他悠閒地翻閱著手上的書，桌上的飲料有一口沒一口的啜飲著，空閒的另一雙手撫摸著我的髮，而我玩弄著桌上的椰子冰沙，懶洋洋地像是一隻貓。

認識近四年了，總是這樣一個模式，從朋友到情人，我們身邊的空氣總是這樣緩慢安靜地流動著，像是一種習慣，你回頭的時候，總是會看見對方溫柔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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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認識沒有什麼浪漫的過程，就正好是一個失戀女子在網路上書寫著大量文字發洩時，正好有個無聊男子莫名其妙回應了個好字，這樣的一個莫名其妙把兩個不可能交集的平行線就這樣綁在一起了。

或許就是因為太平淡，所以我也已經忘了為什麼我的手會和他的牽在一起，也忘了是什麼時候他的唇是那樣自然疊在我的唇上，只是依稀記得當他從我身上翻身下來，並沒有像我交往過的那些男人點著一根事後煙，眼睛盯著電視瞧，反而擁著我，不斷問我，為什麼會愛上他？為什麼會跟他在一起之類的問題。

『因為寂寞吧！』我仰角微笑看著他，他低頭迴避我的眼神。

這樣的答案很傷人，彷彿他就剛好在我身邊這樣而已，換了其他的人我也可以愛上，而其實這樣的答案並不是我的真心，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想讓他知道我愛上他的事，也許是因為我還沒聽見他對我說那三個字，所以我選擇了傷他的心來保住我的心。

可是，這個傻瓜，還是一樣溫柔對待著我，可是我們誰都沒有跟誰說過關於愛這個字，換我問他為什麼會想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他雖然沒有用寂寞的字眼來傷害我，卻用因為妳可愛啊！這樣的一句話敷衍了過去，我們就像是在比誰先把愛說出口就輸了一樣。

可是我們的身體總是比我們的心誠實，他總是一見面，就溫柔地把我抱在懷裡，不管是獨處還是在街上，故意舔著我敏感的耳垂，然後低語著我想你，而我總是習慣在他睡著後，偷偷看著他那像是孩子般的睡顏，然後用手輕撫過他臉上的每一吋肌膚，像是在寫我愛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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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說愛的空氣中流動著情感的動作，讓一切都有著曖昧的美感，只是在看似得美麗的晃影下，有著強烈的不安，讓我們的愛隨之飛舞，思念或許美化了相愛的距離，但是不安卻成了不確定感情的隱形炸彈。

我的心沒有我外表表現出來的那樣平淡，他對其他女孩微笑的時候，我笑鬧起鬨彷彿是個陌生人，不想告訴他，我有多在乎他，他視我的大方為成熟女子有的理智，只是他忘了，其實偷偷愛上他的溫柔的我，在愛情裡，也不過是過沒有理智，會被嫉妒折磨瘋的女子而已。

總是溫柔得體的微笑著，而溫柔其實是一種自我保護，因為我覺得這是最好的距離，看似親密，但我擁有著我想要的生疏，一種誰也傷害不了我的圍牆，包括愛，只要我不說，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我有多愛他，不會知道我的溫柔還有另一種意義，那是只有當他背對著我時，我才會流露的眼神，那是一種奢求，想要和這個人牽手一輩子，這樣的我，只有靠著書寫，才稍稍洩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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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那次偶然的回頭，我不會發現他一直跟隨我的眼神。

說了再見，我卻因為臨時想到其他的事，而回頭轉身要喊他的名，卻發現他站在道別的地方，用著戀的眼神看著我，他的不捨、他的愛都還來不及收回，就這樣震撼印進我心裡。

愛和不愛，不用再多說些什麼，已經在我們的眼神中流轉。

而當我走過去牽起他的手，假裝怕冷把手放進他衣服口袋的時候，摸到一張熟悉的紙，那是前陣子身體差到極點的我，面對著死亡的恐懼，看著在床邊照顧我到睡著的他，一時信來寫下的，親愛的，如果緣份還在，我們就相愛一輩子好嗎？我真的好想這樣跟你說。 這樣的句子，輕洩出我的真心。

有些驚訝紙會在他的身上出現，我的臉微微紅了，也看到紙背面他蒼勁有力的字體寫著，親愛的，我聽過好多個一輩子，也說過更多的一輩子，之前的一輩子還不到一輩子，之後的一輩子也不到一輩子，但我可不可以自私的要求，就算是緣份不在，妳可以讓我這個蠢男人愛一輩子嗎？妳~~只要讓我愛就好了，這樣就好 ，不奢求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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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屬於我們兩個成年男女，在愛裡幾度浮沉，曾經深愛過，曾經傷人過，最後在寂寞的城市裡，幸運地在彼此的懷裡找到歸依的童話愛情。

而我親愛的他終於從書中精采的情節裡，回神看見我因為想起往事的勾起嘴角的幸福微笑，他俯身深吻住了我，而我在他背後用手指偷偷寫下我愛你這三個在愛情裡最古老美麗的言語。

Lavando 2002/09/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