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是誰這樣跟我形容過,男人是國王,女人像是領土,而舊愛則一塊不被受重視的領土,可是,當領土想私自叛逃的時候,國王依然不容許,食之乏味,棄之可惜,他隨興的給領土上飢餓已久的人民一塊腐爛的肉,也會讓像似得到了天澤般。
現在是民主的時代,我喜歡用另一個方法解釋,男人是政黨,女人是執政權,新歡是執政黨?!舊愛是在野黨?!只是執政黨真的同時執政了人和心嗎?而在野黨在我的心裏又真的是僅是在野黨的位置這樣的簡單而已嗎?我一直不明白,你的渴望執政,是因我真的是你尋覓多年夢想中的那個女孩,還是只是為了滿足你征服的慾望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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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著新歡,和衢---我唯一承認深愛過的男人,約在石牌捷運站門口相見。
聽著一班班的捷運來來去去的聲音,我彷彿失了神的望著每個可能是你的人,多渴望一見到你就能衝過去擁抱住他,但事實上,其實我不過也只能不安的看著手機,怕鈴聲一響起,就是聽到你取消了這一次的相見。
鈴鈴鈴!手機的螢幕在閃動著,我看著熟悉的號碼,顫抖的唇開口說了話,喂!…,我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快要溺水的人,等著你來拯救,你從話筒另一端傳過來的聲音卻出乎意外的溫柔,我終於找到同事幫我代一下班了,可能還要洗個澡才過去,妳要不要去轉角的金石堂書局看書等我?不用了,我在這就可以了。我想在這裏看你一步步的向我走過來,那是我唯一還能在幻想中欺騙著自己,我們依然是相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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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或許只有短短的幾十分鐘吧?!可我卻覺得像是等了一個世紀,等你微笑向我走過來,等你就像此刻輕輕牽著我的手,再也不放開,可是我沒有忘記,你是她的,而我是他的,所以我放開你握住我的手,沒有哭泣,不能怨恨,然後低頭快步向前走去。
『妳做什麼走那麼快?妳認識路啊?』你有些莫名其妙的問著我,因為我是第一次來石牌這裏;一向總愛牽著你的手撒著嬌的我,第一次主動放掉你的手,他一閃而過的眼神裏,我彷彿看見讓我可以期待的東西。
『沒啊!來台北後的習慣咩。』我有些心虛的極於掩飾的感覺,其實你也知道,曾在台北住過一個月的我,在不知不覺被染上快步行走的習慣,總覺得台北是一個非常寂寞的城市,在夜裏行走,經常會讓我不由自主的就哭了,而快速走過街道,可以讓人不發現我臉上滿滿的脆弱淚痕,後來發現自己多心了,在台北這樣的城市裏,是沒有人會注意到像我這樣平凡的女子的。
『有我在,妳可以慢慢走。』你親蜜的摟著我的腰,嘴故意靠在我耳邊輕輕吐著氣,拉進了我剛原和你約有一個人的距離,我呆住無法說話,你不是一向忌諱和我在有人的地方有親蜜動作的嗎?更何況是這樣的大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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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問我餓不餓?我搖搖頭。原本沒想到你會這樣簡單就答應跟我見面,或許你是同情我吧!一個人在台北街頭晃啊晃的,晃到從天橋上摔了下來,第一個想到竟然是你,哽咽的聲音問你,我能過去找你,拿你欠我好久的七色海石頭嗎?我能見到你,一切就心滿意足了。
於是,我們坐在茶店裏,喝著相同的梅子綠,這是你所謂的「宵夜」,望著好大一杯的梅子綠,我喝得快吐了,卻仍一邊沉默的努力喝著,眼角不望著你,想將你的樣子,刻劃在心裏,留給我將來無法相見日子裏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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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個月電話費五千多?』你習慣性拿著我手機玩弄著,總是第一個就看通話紀錄和電話簿,我看你的語氣努力裝著漫不經心,卻還是聽得出責備。
我望著你的眼神閃過一絲絲疑惑,卻很快的明白了,你又去查我電話費了吧?!你總是這樣,告訴大家,也明白告訴我,我只是你的妹妹,卻又在星空滿滿的夜裏,借酒裝瘋,吻了我,讓我們的界線糢糊不清,你說我是你夢想了好久的那個女孩,我擁抱著你感動的相信著,讓你成為我心裏唯一的執政黨。
可是我在你的心裏卻只是在野黨,一個最默默無聞的在野黨,永遠只能讓你停歇而已,你的心裏的執政黨只有她,你說將讓她在未來執政五十年,為了她,你讓感情世界裏變了天,說絕對不會去當別人感情世界裏第三者的人,你卻自許為她的英雄,從別人的手中搶過她,你大聲宣示你是今生唯一能給她幸福的人;曾經對我說過,我小你五歲,是你心裏永遠跨越不過去的鴻溝,而她卻整整大你五歲,我只能對你的善變的心無言;我想我會永遠記得那一天是2000.03.18,天空徹底變了色,從此看不見藍天,只剩下灰色。
在野黨就在野黨吧!只要能夠愛你,我這樣的想著,因為我相信我會是你身邊最大且唯一的在野黨,誰知道,在你眾多親愛的、親蜜的、知心的、寶貝…等,我頂多是一個名義上的乾妹妹而已。所以我在傷心絕望中,接受了一個一直渴望成為我的人的執政黨的人,我哭著問他,愛人與被愛的能力,我已經徹底喪失,你確定還要我嗎?他堅定的眼神告訴著我,不管怎樣?!他只要在我身邊就好,我帶著悲哀笑了笑點頭答應,男人啊男人!你到底是真心愛我?還是為了滿足你受傷的自尊,達到征服的快感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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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的你還在滔滔不絕的數落著我,好像不罵上一個半小時不會結束的樣子,你的樣子,我該如何形容呢?抓到老婆偷腥的老公嗎?呵!可是這樣的形容對我們的關係又顯得特別的諷刺,好吧!那就像你說的,你對我只是哥哥對妹妹的關心罷了,可是為何總又覺得已經超過太多了呢?這個對我預約下世要當情人的乾哥哥,這樣的形容好像比較貼切些?!
『散心散到這來,妳好有閒情意致啊!』一雙手緊緊環繞住我的脖子,是他,我的新歡。
我一動也不動,被新歡緊緊抱著,看著兩個人一怒極發的氣氛,幾乎可以想像明天的頭條上的新聞寫著什麼了,某唐姓女子,因與舊情人相約在紅茶店幽會,被新歡跟蹤發現,兩人發生激烈打鬥,三人送醫急救,哎呀呀!我差點都忘了我舊情人還是當警察的,身上有帶槍的,那可就更精彩了,想著想著,我竟然大笑了起來。
不顧兩個人看我像是在看瘋子的眼神,淡淡地推開新歡的手,我眼神一冷,分手吧!簡單的一句話,不想再說,早該猜到你在背後跟著我;再回過頭看著你,第一次對你,用著彷彿在一瞬間失去所有感情的口氣說著,我想我該換個新手機號電話號碼了;然後毫不猶豫地漂亮轉身走出紅茶店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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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出紅茶店門口而已。
天空不知道是剛好還是怎樣?跟03.18那天一樣飄起絲絲細雨,讓我腦中突然也飄進一句,剛宋楚瑜落選的時候,決定成立親民黨繼續為民服務,而連戰也很有風度的恭喜陳水扁當選總統,媽媽在旁用台語說的一句話,不管有沒有當總統都一樣,誰說真心要為人民做事,一定要當總統才能做事呢?!而在愛情裏,我不管你是執政了我的心或人,我只求你擁有一顆愛我的真心,那我一定在我的黨籍上填上你的名。
Lavando 2001/0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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