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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1-16 02:53:10| 人氣19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白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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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說白玫瑰是純潔,是專情,是貞潔;就連我愛的那個男人也是這麼說的,他說我是他的白玫瑰,他心中的女神,溫柔體貼,永遠知道什麼時候該安靜為煩躁的他承上一杯茶,什麼時候該安靜地不說話為他贏得滿場羨慕的眼光;是的,永遠知道什麼時候該安靜。

我溫柔地躺在他的懷裡,他說他理想中的感情世界,是能夠愛很多人的,我假裝換姿勢,他感受到我的不安,溫柔地撫摸了一下我的頭,我知道妳是專情愛我的,所以我也會這樣只對妳一個人的,我笑一笑沒有說話。



他的花心,他對女人的好總是曖昧不明,這些都是我成為他的妻前就知道的,他會這樣停泊在我的懷裡,是的,停泊,他不曾停止出海,只是眷戀我懷裡的風平浪靜而已,因為我總是把自己安撫地很好,不會吃醋,不會去探問他不想說的一切,包括他是不是真的愛我。

你問我,那我呢?我愛不愛他呢?我愛,愛他永遠瀟灑不在乎的態度,讓會提醒我不要向外面的女人那樣愚蠢的要他的承諾,因為我已是他的妻;愛他永遠溫柔的動作和情話,我不可否認他的那標準情人動作,滿足了我身為女人的虛榮心。

我是他出外最驕傲的貴婦妻子,我是他在家最賢慧的主婦妻子,但卻是他最冷感的木頭妻子,他是情場高手,總是溫柔撫過我的身軀,膜拜我的身體,只是我看著這個是我丈夫,也是別的女人的情人的男人,我的眼神裡竟起不了半點感覺。

如果說人生是一場戲,那我是一個敬業的演員,在我丈夫面前,我努力演好妻子這個角色,就算是在床上也不例外,我輕輕別過頭去,不讓他看見我替代下體濕潤的眼淚,用抱著他在他耳邊溫柔說著他是全世界最棒的男人,讓他以為那淚水是高潮的感動。



醫生宣告我懷孕的那一霎時,我嘴角牽起了微笑,莫名地牽起一朵微笑,連我自己也不明白,或許是我在期待些什麼吧!也或許是高興上天憐愛我,終於給我一個屬於自己的男人,一個會永遠真心愛我的男人。

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女人的直覺,也許是母性的發揮,我就是覺得這個肚子裡跟著我呼吸的小人兒會是一個兒子,但其實我心裡是很希望他是一個兒子的,畢竟我需要一個兒子來鞏固我的地位,一個不會生兒子的女人,擁有一個花心的丈夫,讓我不經想起了電視每天演的那些芭樂劇,我就不經打了個冷顫。



回到家裡後,我特別煮了一桌好菜,也在他的手機信箱裡留言,其實我的心裡有著從來沒有過的甜蜜,第一次覺得我和他的家是真的成為一個家了,這樣的期待和興奮,是我從來沒擁有過,在這段婚姻裡,因為這樣的一個小生命出現,我的心產生了不同的感覺。

我泛著微笑,坐在飯桌前,看著門口的時鐘,他每次說要回家吃飯的時候,總是準時在七這個我最愛的幸運數字上,開了門,大喊著,親愛的老婆我回來了,然後給我一個擁抱後,在我的臉頰上落下吻。



鍾響了,門卻沒有被打開,電話鈴聲卻響了。

鈴鈴的電話聲,把我從失望感裡拉回,我慢慢走向那離我只有十步的電話,在這十步的距離裡,我閃過千萬種思緒,是他有事晚點要回來嗎?一貫的溫柔聲音已經準備好了,我又要扮演那完美的白玫瑰妻子,一個好妻子是不能善妒的,或許他今晚已經準備好在其他的紅粉知己那過夜,她也許比我更浪漫,音樂、美酒、還有性感的夜晚,只是所有的思緒都在我聽到電話裡的聲音時,全部爆炸,換成我的無法言語和震撼,然後整個人呈現空白。

『喂!李太太嗎?我們這是嘉和醫院,妳的先生出了車禍,現在正在急診室急救…』

我就像所有電影裡演的情節一樣,整個人傻住了,然後電話就這樣從手中掉了下來,連拿住電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我並沒有柔弱的像那些女主角一樣昏倒,花了約30的時間,恢復我的力氣和所有思緒,我拿起了錢包,到門口招了輛計程車往醫院去。



只是我從來沒有想過,在急診室外,著急等待的還有一張我熟悉又陌生的臉孔,那是我好友尹柔的新婚丈夫,好友的丈夫,理當是熟悉的,只是一向連戀情都沒有傳出過的她,卻是在一個月前的一場相親宴上認識後和他閃電結婚,而對於這個臉孔,我只有兩次匆匆的見面,所以說是陌生。

我疑惑地看著他,他的表情也有些驚訝看著我,然後我們都一起望向急診室的紅燈,我們心裡的都明白現在不是那些客套關心的時候,警察看我終於到了以後,向我走了過來,例行公事的機械化般的向我解說車禍的過程,,雖然口氣裡平淡無奇,但是我卻看見警察好奇窺探我的眼神,畢竟自己的丈夫和已經懷孕的好友因爭執而發生車禍,這個女人應該是悲痛萬分或是相當激動的。

只是那時的我,除了漠然還是漠然,我不知道那一瞬間的我能不能算是哀莫大於心死呢?我不是笨蛋,在警察的曖昧眼神裡,我和尹柔的丈夫都已經多少能猜到一些事。

我坐在急診室的椅子上,看著紅燈,先不管事情到底是不是如我們所想像的,我們只希望裡面的人能夠平安,整個人緊張的清楚地聽的心跳,碰!碰!碰!突然間,我給了自己一個微笑,是啊!心跳!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還有一個人跟著我呼吸心跳呢!一個會真心愛我到永遠的男人,所以那瞬間的我心裡馬上做了一個決定。



當醫生搖頭嘆氣時,我只是沉靜溫柔微笑沒有多問些什麼,因為身為家庭主婦必要工作就是看連續劇,所以根據那些老套劇情,我已經很明瞭這其中的意思了。

心情出乎意外的平靜,當我看見他們兩個人躺在一起的時候,雙雙闔著眼睛,一切寧靜的像是睡著了,連時間都在此刻暫停晃動,沒有一般車禍的支離破碎,他還是我印象中那樣帥氣得令人心碎,而她也一樣狂野美麗地令人驚豔到不由自主的停止呼吸,我泛起了他們一向熟悉我的溫柔微笑,然後牽起他們的手重疊在一起。

就要重疊在一起的時候,我的眼神異常溫柔,整個人感覺彷彿我可以透過我一個人的體溫,將我心底完完全全傳遞給他們,這時候,尹柔的丈夫衝過來打掉我的手,他用著憤怒又驚慌的眼神看著我,咬著牙忍住不對我大喊,妳在做什麼?!她是我的,生是我的人,死是我家的鬼,但是眼神還是強烈傳達了他的訊息和不能原諒。

對我來說,過去的就是過去了,要把一切都這樣丟給再也不會跟你說話的人,太殘忍了,對自己太殘忍了,也太不公平了,畢竟這時候起,選擇權重新回到自己的手裡了。



後來,我費了很大的功夫,我才終於讓他和尹柔的葬禮一起舉行。

而當我看著他們最後的遺容,停留了一下,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畢竟現在說愛說恨,都已是太嬌情,所以我最後無意識的摸了一下肚子,畢竟,我還是很感謝他,送給了我這麼一個好禮物。



因為還是他名正言順的妻,我幸運的母憑子貴的繼承了所有的財產,讓我在生活上並無後顧之憂,而我也果然如同我所想的生下了一個兒子。

當護士抱著孩子,第一次給我餵奶的時候,我的心裡其實還是有點虛幻的,這個小東西真的是在我體內,和我一同呼吸心跳了十個月的人嗎?當我開心或是哭泣的時候,他總是會踢踢我的肚子,和我一同分享著,看他的小手揮動著,我覺得好神奇,而淚水也滑落下來。

我抱著他,小小聲的在他耳邊低語,寶寶,我是媽媽喔!以後,媽媽會愛你一輩子,你也要愛媽媽一輩子喔!媽媽會把全世界的幸福都捧在你的掌心。他小小的眼睛張開,看著我,然後我的兒子,第一個真正屬於我的男人,他對我笑了。

Lavando 2003/04/30

台長: 薄荷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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