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晚上,我坐在電腦前面發呆時,電話突然響了
[阿宗嗎?!我是曉婷]我接起了電話
[我是,請說]
[明天有空嗎?!我們要錄特殊的打工經驗,你有嗎?!製作人說你的打工經歷好想很豐富,所以請我找你]
我聽了以後相當的高興,因為打工在我小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回想我的打工經驗,說真的有的還滿特別的…
在我即將升上國中時,有一個月的暑假都是在打工,而打什麼工呢?!
嘿嘿…賣菜…
那時候,奶奶因為閒不下來便在家後方的菜園種了好多好多的菜,但家中只有祖父.母.爸媽.哥哥和我六人,吃不完的青菜放到壞掉似乎是可惜了點,於是聰明的祖母就跟我說[阿宗呀,你可以幫忙我把這些菜處理掉嗎?!]
我瞪大著眼睛說[不會要我把這些吃掉吧?!]
祖母邊笑邊說[不是啦,星期天幫我去賣菜好嗎?!]
[好呀,沒問題]說完這句話後有點後悔,賣菜,要怎麼賣呀?!從小到大只知道和爸媽去市場買菜,看著有些老人家擔著菜籃和小板凳,就坐在地上等客人上門,小小的腦袋想到這些畫面就感到害怕,要我坐在一個地方很久,是不可能的…
一轉眼就到了星期天了,早起的我,奶奶已經準備好要我賣的青菜了,一個竹子做成的提籃,上面滿滿的青菜,重量還有點重呢…
出發前奶奶一直交代,賣完以後,時間如果還早的話,可以回來裝…就這樣阿宗的賣菜記就這樣豋場了…
首先,我以家為基準點,往右走,經過了叔叔家以後,打聲招呼,就直接問:叔父,要不要買青菜呀…
叔父看了以後[好呀,買一把吧]
就這樣我達成了第一筆交易,之後又一直走,走到了菜市場門口附近,我還是沒有走到市場裡面,反而是走到另外一邊,都是住家,每經過一個家門,就會大喊:要不要買青菜,有的老人家或是媽媽,看到以後,就會心甘情願的掏錢出來買,一把青菜20元耶,很便宜的…這樣子掃過一條街以後,我的青菜只剩下一點點了,只好趕快跑回家,把青菜裝滿…
奶奶看了以後,發現她的孫子是天才,只花了1個小時左右,就賣完了,還必須跑回來裝第二次…裝好以後,我又出發囉…
這一次我,埋伏在市場門口附近尋找隨時會買青菜的婦人,有的婦人看到一個天真可愛的小朋友在賣菜,心中那股媽媽的力量就會驅使她們將零錢包的零錢都掏出來買菜,印象很深刻的是一個媽媽,一直看著我,我也一直看著她,然後我就走過去,問她說[妳是不是要買青菜呀?!,早上才剛採收的,一把只要20元]
她尷尬的笑笑說[我沒有零錢耶,那你有零錢嗎?!]
[我沒有]我把口袋撈了出來
[那你都會在這邊嗎?!我等等出來跟你買]那個媽媽這樣子回答我
[應該會吧?!不過我只剩下這些就賣完囉]我這樣回答她
那位媽媽走掉以後,我還是到處亂晃,亂槍打鳥的方式去尋找買菜的人們…
至於為啥我不進去菜市場裡面賣呢?!好問題,因為菜市場裡面的攤位是要付租金的,而我只是來湊熱鬧體驗一下賣菜的辛勞,如果我就這樣貿然的衝進去賣菜的話,應該會被趕出來吧?!所以我呢,就遊走在法律的邊緣,當一個小蜜蜂,哈!!
時間滴滴答答的流逝,我似乎遇到了瓶頸,竟然賣不出一把青菜,有點小灰心,打算提前收工,就在這時候,我聽到有人一直在喊[弟弟…弟弟,我要買青菜]
我翻過頭去一看,是剛剛那個媽媽,我笑了出來,就拿了一把青菜給她,但是她看了一下決定拿另外一把青菜,付了20元給我還跟我說[我還以為會遇不到你了,剛剛進去看了一下,你賣的青菜真的比較新鮮]
[當然囉,這是我奶奶今天早上才從菜園裡採收好的唷]我笑笑著回答
那位媽媽似乎滿高興的,就這樣離開了,託那位媽媽的福,我的青菜幾乎快賣光了,看了手錶,也快10點了,收工吧…
但事情發生絕對不會很順利,就在我即將回到家時,菜籃裡剩下兩~三把青菜,剛好有個媽媽跟我相見,我還是有禮貌的說:要不要買青菜?!
她看了看就說[好呀,可是你沒有塑膠袋,又賣剩下這樣沒有啥好挑的,賣我15元一把,可以嗎?!]
聽了以後,我傻傻的回答[可是,我也沒有辦法呀…]
那位媽媽似乎是殺價高手,反倒將我一軍[那不然,我不要買了]
[好吧,就15元吧…]最後,我妥協了
就這樣我提著剩下一點點的青菜回家,回到家我將剛剛被殺價的經過跟奶奶報告,奶奶總是笑一笑說[沒關係啦,有賣出去比較好]
誰知道,隔了幾天去叔母家,姑姑遇到我以後,都跟我講[阿宗呀,你怎麼會被殺價呢?!]
[賣出去總比沒賣出去好呀,且我真的沒有塑膠袋可以讓人拿呀,少賺5元不會怎樣的啦,奶奶都知道啦]我老實的說
姑姑聽到以後,也只能說[得到一個教訓,學一次乖吧,下次寧可不要賣,也不要被殺價知道嗎?!]
我點點著頭[下次會記得的…]
這一個下次,已經過了10多年了,但彷彿是在上個月的時間,這10多年了,祖母漸漸地老了,而她還是每天都去菜園裏面種菜,曾幾何時,想要告訴她,好好地在家休息,不要一直在外面曬太陽和去收紙箱,很辛苦的…奶奶似乎聽得到我們所跟她說的一切,她不再種很多的菜,紙箱則是有也好,沒有也罷的去收,只是她要一直去在意她養的雞,或是她要買小雞,這些都是她僅存下來唯一的樂趣,有次鄰居給她一隻兔子,在她細心的照料下,兔子已經大到我快抱不動了,真的很佩服奶奶的功力,只可惜那隻兔子後來跑走了,跑去哪?!天曉得…但我只能說:兔子,你已經失去一個對你很好的主人了,保重…
如果奶奶的青菜還是很多的話,我一定會跟奶奶說:就讓我再幫妳賣一次菜,好嗎?!
Zu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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