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跟踢打交道,尤其是那些自認為非man不可的鐵踢,因為這些男人化的行為舉止與價值觀,只會讓我認為她們是有性別錯亂的人格問題,而不是因為身為女同性戀所要面對的外界壓力而產生的心理問題。
這位高雄鐵踢真的是誤打誤撞地闖進我的網路報台,然後成為我的網友。當然所有的美好印象都如同以往來自於不真實的相處與虛擬的應對,而確切的本性則是殘酷地於真實的相處與觀察中暴露出來。
認識幾個月後,她就常有意無意地提說她的生日快到了,朋友們說要幫她慶生等等,我當然是回應預祝她生日慶生過得愉快等等。
結果她在提起這件事數次後,終於有天就直接告訴我,說是想邀請我參加她的慶生會。這可難倒我了,因為我既沒見過她,也跟她還不是那種熟到可以讓我認為是朋友的交情,況且我怎可能為了個陌生人特地大老遠跑半個台灣,只為說句『生日快樂』!於是當下我便婉拒了她的好意,她當然是很失望地接受這事實,但並未放棄繼續說服我的意圖。
後來剛好高雄有個原住民文物展覽,非常地吸引我,看了日期似乎與她的生日接近,於是在某次的閒聊中便隨口應允了她的邀約,心想反正是一群人聚會也還不至於會有蝦咪尷尬場面。
她非常熱若地也很貼心地幫我找了靠近火車站的旅館,還喜孜孜地敘述她幫我規劃的高雄之旅行程。這讓我有點感到莫名奇妙,我主要是去看展覽,也早已安排好自己的行程,晚上吃飯、慶生只是順道,她哪來那麼多時間跟著我?!
面對我提出的疑問,她倒是應答得自然,只說:「不會跟慶生會衝突,我的朋友們已經安排好了!」那我也不好再繼續提出我的疑問、一堆讓我覺得不合邏輯思考的疑問……
終於到了碰面那天,雖然先前已互看過照片,但根據【照片不符合本人原則】,我並沒有很介意照片裡的人長相如何,我只希望我不會認錯人就好。當我一踏出火車站的出口,馬上就有一個小人兒衝到我面前,讓我停住腳看了她一眼。三分平頭、瘦陷的雙頰、黑框眼鏡和一身男人式的西裝領帶打扮,完全跟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樣,唯一的差別在於讓我稍稍低頭而視的身高。她俐落地一把搶過我的行李包包,即使那小包包輕得幾乎沒重量,她卻堅持要幫我提。
到了飯店,我一看真是要命,肯定價格不低,拜託人家幫忙訂,也沒辦法反悔了。當我到櫃檯check-in,被告知住宿費已全額付清時,當下我可呆住了!不過我還是不動聲色地讓她陪我到房間,等離開櫃台公共區域後再來好好問問她。到了房間我開門見山地問她住宿費的事是怎回事?她卻說因為我遠道而來是客,所以盡地主之誼,招待我住宿。這理由可讓我啞口無言,一時想不出反駁的話,不過我並不領這份情,晚上當她載我去六合夜市吃飯時,硬是把住宿費塞給她,然後一場無聊的推拉婉拒戲碼在路邊上演,最後我把銀兩丟進行李箱,告訴她:「我不喜歡欠人情,如果妳不要這錢,要嘛扔掉要嘛捐出去」
我的堅決口氣配上嚇人的大眼瞪著她,讓她閉上嘴,默默地收下。我真是不懂,只不過是個素未謀面的網友,哪有這麼大的人情,需要招待人家住飯店?!
第二天早上我如願地在原住民文物展覽及市集裡穿梭,接近中午時接到她的電話,說是要帶我去高雄的景點逛逛、喝咖啡聊聊天。
「妳不是要上班?晚上慶生時,再聊就好啦!」我很疑惑地問她。
「喔~~~晚上沒有慶生會了」沒想到她回答是這樣。
「什麼?」
「因為我朋友們說…我有網友來就不打擾我…所以我可以有很多時間陪妳」她支支吾吾地說。
「那妳應該早就要告訴我!」我既錯愕又生氣地對她說。
若不是順道要給她慶生,我其實不需要在高雄住兩晚的,既然早就沒有蝦咪慶生會,為什麼不早說?這種欺瞞的行為讓我有些悶氣。
沒多久她便來接我,她確實很盡責地介紹了所有的高雄景點,但是不知道是她的車爛,還是我太神經過敏?每每到十字路口要停車時,她總是緊急煞車,讓我踫地一聲撞上她。連續兩次後,我有點不悅地問她:「妳是故意的嗎?」
「不…不是啦,是我的煞車壞了,所以才會這樣啦!妳沒注意到大老遠我就開始煞車嗎?」
雖然她說得很自然,但不知道為什麼我卻不怎麼相信她?於是我把包包擺在我們中間當緩衝墊。接下來緊急煞車、急撞的情形減少了,直到晚上我回飯店前,幾乎不再發生了。
隔天早上退房前,她早早就在大廳等我,雖然我不覺得她需要特地來陪我,但又婉拒不了她的好意,畢竟她都已經跑來了,硬是趕走人家,似乎也說不過去。就這樣我們到了澄清湖及附近郊區逛了一整天,直到撘車的時間快到了才趕回車站。臨走前她叮囑我回到花蓮後要給她一個電話報平安。
回到花蓮已經快10點了,等我梳洗好又料理好紛亂的房間,已經是快午夜了。我趕緊匆匆拿起電話撥給她。
「喂~妳睡了嗎?」
「我不是叫妳一回到花蓮就打電話給我嗎?」電話裡傳來的竟是她冷漠又不悅的語氣。
「真不好意思,因為一回來我就先打理房間,才剛剛弄好一切,所以現在才打給妳」我很不好意思讓她等電話,雖然對她的回應口氣感到錯愕又不悅。
「……那妳這二天跟我相處,妳覺得我怎樣?考慮跟我在一起嗎?」先是一陣沉默後,她竟提出讓我無法回答的問題。
「這…這也太匆促了吧?也得給我點時間考慮考慮吧?」原本想藉此脫離尷尬場面的。
「妳還要考慮多久?我們不是認識好幾個月了?」她的口氣開始暴躁起來,這讓我非常訝異,因為她從來沒有這樣惡聲惡氣。
「我覺得我們當朋友會比較適當」當下我馬上給了肯定的回絕答覆。
「為什麼妳不選我?」她失控地吼叫了出來,然後彼此便是一陣沉默,然後她便不斷地跟我道歉。
我倒是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個性,而我也從來沒有表態我要找伴或對她有意思,至今我還是不知道當初為何她會如此地會錯意?
只是此後我對於網友相見興趣缺缺,更別說秀照片、給電話了,簡直是自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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