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Q是當時最紅的即時通訊,大概也是唯一的吧!為了體驗網路無國界的臨場感,我便在幾個同志網站留下即時通。
有天中午我發現一個陌生的號碼把我加入了,我便試著和這陌生人打招呼,結果沒有回應,接連好幾天都是同樣情形。
後來我就把這事丟到腦後,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天這陌生號碼傳了訊息給我:「Who are you?」這莫名奇妙的詢問可把我給惹火了,明明就是對方先加入我的號碼,怎麼會問我打哪來的?為了摸清楚這傢伙,我硬是降下心中的火山溫度,和這傢伙聊起來。
剛開始我以為這傢伙來自國外,因為我們從頭到尾都是用英文交談。雖然我很快地知道對方的年齡、性別與居住地,但是她卻一直沒有說明她現在到底在哪個國家。於是我假設在美國,因為她是在加州完成大學學位的。直到我發現她對台灣的現況真是一清二楚,讓我懷疑她現在就在台灣的某處工作,於是我反覆地拼讀她的居住地英文名稱,最後讓我找出某個合乎這名字的南部小鎮。唯一讓我不明白的是我們的話題完全跟拉子沾不上邊,但她若不是拉子,怎可能得到我的號碼?
有天時機終於到了,在寒暄過後,我直接問她:「Do you know the meaning of this word…..Lesbian?」霎時,對話框像是掉進北極圈的冰海裡般地凍結了許久,後來她回應我:「Yes」
然後我繼續問她是否現在在台灣工作等等?她回答「Yes」,卻沒回答為什麼一開始就不說清楚、講明白。
「既然妳知道這字的意思,那我明說了,我= Lesbian,那妳是嗎?」我直接地問她,而且是用中文。
「以前是,不表示就是;現在不是,不表示就不是」她的回答真是深奧,讓我無法理解。
「妳就直接說是或不是,妳也會打中文啊?」
「會啊,只是打英文比較方便」
「妳似乎很會隱藏事情」
「………」
總之她始終不承認自己是拉子,不過還算是個不錯的網友,反正朋友不分性向。後來我們還一起去故宮看展覽,只是在這之後單純的友誼有點變化了。
此後她總是在我午休的時間打電話給我,聽得出來她很高興,但我卻不明白就每天中午短短幾分鐘的電話,到底有啥可讓她樂此不疲的?!
當她開始興致勃勃地把我規劃在她的未來生活計畫中時,我真是傻眼了。我總是問她為什麼要把我規劃在她的未來生活中?她的回答總是支支吾吾,說什麼我是個很適合一起生活的人、又說反正我單身,也需要一個人照顧我…等等的。
當這樣的問候成為每天的固定事項時,開始讓我感到厭煩及被干擾,我總是要告訴她:「沒有急事,就不要一直打電話」她卻可以回答:「可是我覺得這事很重要啊!」
最後有天當她囉嗦一堆後,突然告訴我:「如果妳覺得我這樣打擾到妳的生活,要告訴我」
「妳這樣確實已經打擾到我的生活,而且我也告訴妳很多次了」我用淡淡的口氣說出。
「喔……這樣啊,真不好意思!」良久她才說出這句話。
之後她真的就比較少打電話,連ICQ也越來越少遇到,最後因為我的電腦秀逗無數次,所有的資料都搞亂,和她也就失去聯絡。
相處越久越覺得她真是個不能面對自己的卑微同志,明明在美國唸書時就有女朋友,回到台灣後,難道沒有交女朋友,就不再是拉子了嗎?
這樣對自己的心不堅定的人,真能對自己的感情負責任嗎?會有擔當嗎?
多年後的某天突然接到她的EMAIL,說是跟一個小女生在一起,只記得她說的一句話:「跟年紀小一點的在一起,比較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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