檔案一 律之卷‧<5‧GAME OVER>
「鏗啷──」掛在門上的鈴鐺,隨著玻璃門被推動而發出響亮的聲音。
娃娃谷咖啡館依然是客人只有兩三隻,我大步的走道冥雪的身邊坐了下來,隨手點了一杯飲料之後,靜靜的等待著冥雪做完手邊的事,他的面前依然是一本本的帳本,就跟我第一次來找他的時候一樣。
「律,你身上有客戶喔,難得,你的願望還沒完成就幫我介紹客戶,你真是一個好客戶!」冥雪頭也不抬的說著。
「算是吧!我對宗懲罰過當了,把他的軀體弄得破破爛爛地,想請你幫他完成最後的願望,他就快死了!」我小心翼翼地拿出冥雪之前給我的儲魂瓶,裡面的白色小光已經黯淡了許多。
我把裝著宗的儲魂瓶推到冥雪正在算帳地帳簿前,「冥雪,我現在需要人支援,有人可以借我嗎?那個人要懂幻術!」我對著埋頭閱讀帳簿地冥雪說著。
「還需要一個幫我把有狄楷名字的高額保險金和他銀行帳戶前洗光的人,我要對狄楷進行最後一步的復仇!」我不管冥雪有沒有回話,只是自顧自己的說著自己最後的復仇步驟。
「律,我知道了!我會幫你完成你最後的復仇步驟,至於你要的支援就我來吧!其他人都各自有自己的事要做,等一下我就跟著你回去!」冥雪依舊盯著桌面上的帳簿,「至於你說的宗,就暫時把它放在我這裡好了……」
「店外面那個鬼祟人影就是代替宗的工作的男子,我想他就是狄楷賤人僱來殺我的人,我想要讓他看到我被他推去撞車子的情況,讓他回去告訴狄楷我已經死了。」我指著透明玻璃落地窗外地鬼祟黑色人影,向著冥雪說明。
「律是希望我給他幻覺嗎?」冥雪這時注意力從帳本的內容移到了我所指的落地窗外的人影。
「嗯!然後,要請冥雪你幫我把言律主人滿臉流血地幻覺植到狄楷的腦中,剩下我自己來……」我清楚明白的對著冥雪解說,復仇的最後一步,這重要的計劃將是讓狄楷自己去死的重要計劃!
「律,再復仇之前,要不要再去一下醫院?言律好像已經撐不了多久了……我不想讓你覺得沒見到言律最後一面,而後悔萬分……」冥雪難得不再揚著原來的笑臉,一臉嚴肅的告訴著我這件事。
「我本來也有這麼打算!我等一下就過去。外面那個就拜託你了……」我定定的看著冥雪,語氣有些嚴肅的說著。
***
我又再一次來到了主人所住的醫院,站在「712」的病房外,我正考慮著要不要進去的同時,言律主人也早已站在門口對著我漾開了我最珍惜的笑容,看來冥雪有通知他了。
我硬著頭皮進了病房之後,言律主人靜靜的盯了我一會,什麼話也沒說的領著我坐在病房內的椅子上。
JOE,你靜靜的聽著我說,我就要到幽冥去報到了……言律的靈魂靜靜的倚著椅子坐在我旁邊,說這句話時,臉上的表情有著些許的不捨。
我知道你為了找狄楷復仇而付出許多代價,很感激你幫我做這件事,這原本是我自己應該做的事……言律說到這裡又沉默了下來,些許的漠落,一雙清明的大眼盯著我急欲說話的表情,卻始終沒讓我說出口。
現在我知道我就快死掉了,冥雪才會叫你來看看我。其實我並不希望你為了我做這些事情,我只希望你能過的很好就好了……言律說完還輕輕的嘆了一口氣,臉上則是帶著濃厚的不捨,伸手順著我故意做成跟他一模一樣的臉龐撫摸著,就像我們都還活著的時候,他順著我黑色的毛髮撫摸般的輕柔。
正當我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我清楚地看見冥雪的結界消失了,房內卻又多出現了一名穿著黑色衣褲的男子,一頭及腰的直順黑髮完全沒打破他那邪魅詭異的氣質。
「冥淵……怎麼會?!」我訝異的看著冥淵出現在言律的病房。
錯愕地看著冥淵,問我為什麼會認得他?遇到冥雪的時候,我就看過他,幽冥界的接引人,接引死亡的靈魂回去幽冥審判的使者。
被稱為冥淵的邪魅男子明顯的楞了一下,他沒想到會有人沒死亡之前就認識他,但他見到床上的言律和坐在椅子上的律之後,他又楞了一下,隨即便恢復他那一貫的冷漠。
JOE,已經有人要來接我了,我先到幽冥界去等你了!言律握著我的手,笑笑的對著我說。
「律……我不想和你……」我不敢讓律主人分出多餘的心思來擔心我,忍住因分離揚落下的眼淚,但這有些困難……
JOE,別哭了……這樣我才能安心地回去幽冥不再牽掛!言律輕柔地伸出手安撫著我,臉上的表情也為了不讓我再跟著哭泣,言律主人臉上帶著當初我遇到他那時的溫柔表情。
一旁的冥淵趁著我和言律告別的時候,走向病床邊,從身上拿出了一個盒子,把言律的身體放了進去,那是我並沒有見過的幽冥界道具,所以我不知道它叫做什麼!之後,冥淵又儲魂瓶把言律的靈魂收了起來。
狹小地病房內,空間原本不大,空無一物的空間又泛起層層的波紋,對,就像上次我見到小春的女人要被帶回去那時是一樣的,冥淵整了整身上的黑色上衣瀟灑的向波紋大步一跨,這麼輕易地回到了幽冥界的空間。
根據以往我見到的冥淵都是帶走靈魂,這次很奇怪,竟然連言律主人的身軀也帶走了,更可惡的是,我竟然傻傻地讓冥淵帶走言律主人的身體。
之後,完全查不到有關言律這個人在人間界的資料,這些都是我熟悉幽冥界之後才漸漸地發現……
***
我去見言律主人最後一面之後幾天,冥雪也通知我了,他已經把我說的事情做完了,而我也又回到了狄楷的房子裡去了,只為了完成我最後的復仇,好回去幽冥見主人。
剛回到狄楷住處時,我收到冥雪告訴我,說他已經在狄楷賤人身上植入了,我這個假言律被他害死又活著來找他的惡夢,而且是每次回來都帶著鮮血淋漓的恐怖面孔。
才開了門,屋內被幽暗佔了滿室,狄楷像是受驚嚇的孩子,頂了一頭亂髮、鬍渣,把整個身軀縮在柔軟的沙發上頭,一雙原是明亮的眼睛現在也早已充血,又帶著警戒的表情盯著四周。
「我……我不是已經……已經殺了你……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沒有死……?」狄楷嘴巴喃喃地說著,看來是受到驚嚇很久了。
我看到狄楷這個樣子,覺得心中有些開心,卻又覺得難過,開心是因為我見到狄楷的下場,難過的是言律主人先回幽冥了沒看到!
「我是死不了了的!哈哈──」我怒意充腦的朝著狄楷大吼,「不把你拖到地獄,我是不會甘心的!」努力克制聲音,盡量不讓情緒太過於高昂。
狄楷像是野獸一般的從沙發上跳起,手上多了一把菜刀,一手掐住我脖子,見我露出難過的表情,他卻開心地笑了,以為會讓言律死最後一次。
「哦!想殺我了麼,你是殺不死我的!」我被狄楷壓在地上,他的手臂扣住我的脖子不讓我動,「早在你讓我出車禍時,我就已經死了……哈哈,想不到吧!」我表情輕鬆的嘲笑著他。
狄楷像是瘋了一般的拿著手上的菜刀朝著我的身上猛刺,我只見到冥雪給我的這副軀體,從傷口迸出許多的鮮血,先紅色的鮮血染紅了狄楷原本穿的那件白色的襯衫,客廳裡瀰漫的一股鮮血的腥味。
狄楷見我不動了之後,他坐到沙發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嘴裡喃喃著「哈哈,我終於把你給殺死了……殺死了……呵呵……」一雙眼睛沒有焦距的盯著眼前。
「殺死?我還沒死呢!你知不知道被刀捅很痛欸!」我原地坐了起來,有些怒意的盯著坐在沙發上喃喃自語的狄楷。
「啊──你……你不是死掉了?」狄楷尖叫了一聲,從沙發上跳起來衝到了房間內,快速的鎖上門。
「沒用的,狄楷!別再躲了。」我朝著他的房間門口大喊。
「啊────」狄楷的聲音再度從房內傳出,這次驚叫的聲音比剛剛淒厲許多許多。
聽到驚叫聲之後,我並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嘴角揚起一個美麗的弧度,臉上的表情則是帶著洋洋得意的表情,相信狄楷剛剛的驚叫聲,應該是見到了宗那破爛的軀體了吧!唉──來不及說,狄楷就已經見到了,如果,現在告訴他,之前他吃的肉全部都是宗,那他的反應一定很好玩!
我用力的踹開了狄楷的房門,剛走進房間內,就被一股蠻力架住了,想也知道是誰,接著我被他推到狄楷的軟床上,手被狄楷快速地用著領帶固定在床頭上的欄杆。
軟床下陷的程度又更甚,一股重量壓在我的腹部,這時,我才看清楚,我和宗睡在同張床上,狄楷則是滿臉狠毒的盯著我,手上的刀子握的老緊連指結處都泛白了,我面無表情的盯著眼前的狄楷。
「楷啊,你知道這幾天你吃的是什麼嗎?是宗喔!好吃嗎?」我用著開玩笑的語氣,對著接近瘋狂的狄楷說著。
啪!啪──兩聲,麻辣的兩個巴掌就這麼落在我的臉頰上,我當然也是有怒氣的,已經瘋狂狀態的狄楷不顧我的掙扎,舉起刀就又往我身上戳,奮力了一會,鮮血又從我的傷口上迸了出來。
狄楷見到鮮紅的鮮血,就像是脫韁的鬥牛,眼紅得更加賣力地往我身上戳出刀口,顯然他並不在乎我剛剛的那番話。
見他沒反應,我怒意又充腦,被綁住的手在床縫尋找著我之前防止宗亂來的凶器,抓起刀子往狄楷的身體一插剛好是心臟的地方,這次不是我的鮮血了,是狄楷的!
狄楷有些措手不及地看著我,他跟本不知道我在他的床縫裡藏了一把刀子,當然也不知道我為了防止宗侵犯我而藏的,我沒有告訴他這件事情,狄楷當然也就不知道嘍!
「楷,痛不痛?」我用著溫柔的聲音問著,但臉上的表情卻不是那回事,臉上嘲弄的表情展露無疑地出現在狄楷的面前。
狄楷身上的刀口,鮮血已經從刀口迸出了,完全沒有停下的趨勢,狄楷向後倒了下去。
我用另一把刀子弄開束縛我手的領帶,推開還插著刀子在心臟上面的狄楷,見他一臉驚慌地看著我從容的推開他,走下床。
「不……不可能……會有這……這種事……我殺了你那麼多次……你竟然都……毫髮無傷……」狄楷有些呼吸困難的說著,臉上帶著的不是驚訝,而是一臉你是妖怪的表情。
「老實告訴你好了,我是言律的貓JOE,我是為了言律來復仇的!你讓我的苦心白費了,還想辯解些什麼!」我有些發怒的瞪著狄楷那傷人的表情。
狄楷帶著不甘心的表情盯著我,血液一點一點的流失讓他沒力氣再來辯解些什麼!
「宗已經先早一步去幽冥等你了,在床上的骨頭是你吃剩的東西,這些天來你吃的東西都是宗身上拿下來的!好吃嗎?」說著,我臉上的笑容更讓人覺得詭異,狄楷看得更加的不敢置信的張大嘴巴。
「現在該是讓你嚐嚐宗這些天的感受了,血液一點一點的在身體裡流出身軀的滋味怎麼樣?」我依舊揚著一默詭異的笑容,坐在床沿的我鎮定的看著狄楷那一臉懊悔的表情。
「後悔啦!現在已經來不及嘍──」我用著嘲笑的表情,用著嘲弄的聲音對著狄楷說著。
因為出血過多的狄楷被迫趴躺在自己精心挑選的地毯上,血液滲出的速度跟力氣流失的速度是一樣的,現在的他除了大口呼吸補充氧氣之外,根本沒辦法多說或是多做一些事情。
狄楷蒼白的臉龐帶著不甘心的表情,我卻覺得他大大的取悅著我,看的我覺得很開心,就不想去計較他那醜陋的臉了。
「你……要殺……呼呼……要剮……隨你……呼……隨你便……」狄楷邊說邊大口的喘著氣,語氣中顯出他已經放棄掙扎了,不然怎麼會隨便我了呢!
「那好!」我對著趴在地上的狄楷笑笑的說著,「冥雪──快出來!我知道你在附近──」我對著空氣大喊,看的狄楷失神了一下。
原本無波紋的空間出現了一個等人高的波紋,這些幽冥界的人來去都使用波紋,我已經看過三次了所以不再覺得稀奇,但是狄楷就不一定了,波紋裡出了冥雪的身影。
「幹麻把屋子弄得都是血?這很難清除欸!」冥雪像是抱怨般的說著。
我不甩他那碎碎念的抱怨,「他再幾分鐘就會死了,你幫我處理他的屍體吧!分屍是很累的工作。」我經由上次從宗的身上取下那些肉的經驗,直覺得不想再做這件事,說我懶惰我也承認!
「語,你在吧!」冥雪朝著未消失的波紋裡,大聲的命令著。
波紋裡又走出了一個男子,英俊的臉龐帶著些許的羞澀,一頭烏黑的及肩長髮溫順的垂在肩上,一雙大眼睛像是不習慣盯著人一般的閃爍著眼神,身高大約175左右,皮膚有些白皙像是長久沒曬太陽般的樣子。
狄楷像是血液流光了,動也不動的趴臥在地上,我伸手推了推他,見他沒反應,語便扛起狄楷的屍體回到了波紋裡,接著又回到狄楷的房間,又扛起宗破碎的屍體進到波紋裡。
「律,想不到你單薄的身材竟然可以把宗的身體弄成這樣!」冥雪笑笑的說著,臉上則是帶著曖昧的笑容。
「所以我說了是懲罰過當!」我試圖辯解,不知為什麼卻覺得冥雪那曖昧的笑容讓我覺得很礙眼。
「律,時間也差不多了,冥淵等一下就來帶你回去了。」冥雪對著我說道。
「冥雪,謝謝你!我在這裡等冥淵,你先回去好了!」我拉著冥雪的手道謝。
冥雪回到了波紋裡之後,過了一會,冥淵果然也出現了,他的出現已經嚇不到我了,習慣來無影去無蹤的冥淵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
我靜靜的跟著冥淵來到了人間界和幽冥界的交錯出入口,那裡有一個人影和一隻狗的影子,我大概知道他是誰了,他就是我之前去報到的時候,被他擋在外面的人,守門人冥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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