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鏘跟你說_29> 張雨生_[卡拉OK．台北．我]
這張1994年發片的專輯﹐從未得到該有的注意和重視。
在我以及幾位樂友的評價裏﹐向來認為它是張雨生最棒的一張作品﹐
成功傳述了他充滿個人風格的概念創意﹐
所以也是我最珍藏的少數經典之一。
這張專輯當然打從構思孕育時﹐就註定了不賣座的命運﹐因為純為理
念而做﹐毫不考量市場性﹐所以鮮有人知曉這張專輯的出現與存在。
不過﹐雖然如此﹐其中的主打歌
﹐卻堪稱張雨生轉型後的
代表作 (我不認為<大海>﹑<還是朋友>﹑<一天到晚游泳的魚>足以與
之相比擬)﹐無論是創作水平上的令人驚喜﹐以及張雨生自己為自己量身
打造而完美展示了其聲音及音域﹐都相當成功。
而我今天之所以想寫這篇文章﹐其實正就是肇緣於這首<我期待>。
最近﹐不知你曾否哼唱過它的歌詞?
我期待 有一天我會回來
回到我最初的愛 回到童真的神采
我情願 分合的無奈 能換回 春夜的天籟
我情願 現在與未來 能充滿 秋涼的爽快
Say Goodbye Say Goodbye
前前後後 迂迂迴迴地拭探
Say Goodbye Say Goodbye
昂首闊步 不留一絲遺憾
聽起來﹐若有意無意和現在他與死神搏鬥的情形映對﹐教人怎不唏噓?
在這張專輯裏﹐我個人最喜歡的歌其實是。好讓人感動
的編曲﹑旋律及演唱。而聽到這段歌詞﹐更是總會隨著他高亢的聲音
而激動而神傷:
然而現在這個蝴蝶結 卻靜靜躺在心靈的深淵
再也不會 別在你鵝黃衣領邊
上天賜予張雨生這麼優異的稟賦﹐除了驚人的歌喉天賦以外﹐創作及製
作能力﹐也因堅持也因具體的成績品質而令人折服。而最近上蒼似乎打
算把它們要回去了﹐這是宿命的乖桀吧﹐我們無言以對。
最近聽到許多匪夷所思的聲音。世人似乎習慣對壞人寬恕以待﹐而對好
人卻責以高道德標準。或許是潛在的叛逆成份蠢蠢作怪吧﹐潮水般的批
判聲接踵而至。
有人說﹐要不是因為張雨生是公眾知名人物﹐不會有那麼多關心同情的
聲音的。其實換個角度﹐我反倒希望張雨生不曾是個公眾人物﹐那樣的話﹐
也許他還不至於遭逢承受如此多的咀咒和侮辱吧。
你果真認為張雨生罪該萬死﹐死不足惜嗎?
事實上對我而言﹐除了惋惜他的音樂奇才﹐我同時也遺憾這世界存在著
可能留不住這麼一位充滿赤子情懷的年輕好人的可能性。
這張專輯裏﹐張雨生多半不是描述情愛。而在整張作品中﹐處處流露對萬物
的關懷。他關心流浪動物﹑受虐兒童﹑街頭流浪者﹐也心疼疏離了的好友
兄弟們:
而如今 天不是他們的 地不是他們的 他們還擁有些什麼
山泉不是他們的 花草不是他們的 生命之泉行將乾涸
讓我握住你瘦骨嶙峋的小手 讓我捧起你茫然無神的面孔
讓我聆聽你心田深處的噩夢
重覆怎樣的折磨 驚怕怎樣的傷痛
他都行去滿滿的垃圾筒 找垃圾筒裏面 別人拋棄的東西
他的世界裏用著吊詭文法 他是文明社會的罪與罰
多年若即又若離 盤根錯結在一起
我們背對背前行 朝著路的兩端走去
在他浪擲血本的這張專輯裏﹐談的是這些主題﹐那你認為他會是怎樣
的一種人呢?
請你不要告訴我﹐他進行的是行銷包裝﹐做形象﹐純粹作秀罷了。
那麼﹐我也無力同你爭辯。
在張雨生靈動有致充滿音樂創新生命的專輯裏﹐其實你也可以感受
到他詩人的一面。如果你願意靜下心思傾聽體會﹐你可以同他一起
詠歎人生。中﹐傳述出在他前衛的思想裏﹐對古典的崇敬﹐
以及對自然的擁懷:
霎時靈光撥弄我心弦 甘美思緒如水瀉
羅網交織出優美側面 擷取這大塊的瞬間
但是窮盡我所擁有極盡我所能夠 我也沒有把握
速寫此生在此時此刻的感動
好美的歌詞啊!! 雖然他沒把握﹐但已經盡力做了﹐不是嗎?
是首有點自由的爵士味。一些釋懷了的遺憾﹐
看起來卻是如此深沈:
曾經一埸夢 虛無飄渺中
渴念著什麼? 只是虛構一夜的傷痛
狂熱的自由 冰冷的靜默
在這絕美夜色 崩潰成我的脆弱
其實我們可以感受到﹐他時常在理想與市場成就中矛盾掙扎。
消費者的支持﹐是最直接有效的鼓舞。但是如果選擇了一個掌聲
稀疏的舞台﹐那麼許多理想又該如何獨力堅持下去呢?
子夜紓懷﹐忍著痛回顧上周的那一夜﹐驚覺中﹐
有著這麼浪漫的殘酷一句﹐令人迴盪不已:
我的情緒傻傻隨你飛進美麗烏托邦
曾經在廣播節目中聽到聽眾的信。他說﹐他因為崇拜欣賞張雨生﹐所以
在音樂品味上也追隨著張雨生一起成長。這是何等令人喜悅的一種良性
循環啊!
可惜的是﹐如此的歌迷﹐仍只佔少數﹐大多人總在原地踏步不進﹐所以
在張雨生的自我追尋裏﹐難免出現疏離和失落:
你何不問我 就問我這些日子來是否仍作夢
你跟得上我吧 你學得還好吧
眼看他無中生有 卻越來越茁壯
多少紅塵情愫 卻越來越荒涼
歌聲和旋律俱深刻感人。
在聽歌的過程中﹐我當然無法精確反溯張雨生的創作動機﹐所以我的註釋
和理解﹐難免落入主觀的穿鑿附會。就像下面這首<後知後覺>﹐寫的應該
是感恩的心情﹐但是我覺得還可以有別層的意義:
歌迷們啊﹐你們真的大半太後知後覺了!
若不是張雨生發生意外狀況﹐你們可還會駐足聽我介紹這張多年前的冷門
作品嗎?
而批判的人們啊﹐你們還要多少年﹐才會懂得後悔自己因激動而發的
殘酷邏輯呢?
也許需要十幾二十年以上吧﹐因為大伙兒向來都是﹐後知後覺。
也許沒有錯。
你遠在天邊 又似近在眼前
直到充臆心間 我才後知後覺
你給我安慰 我不致頹廢
你寬容慈悲 我能振翅高飛
你卻功成身退 我不及言謝
你不告而別 我才後知後覺
信件作者: Erro.bbs@bbs.mgt.ncu.edu.tw
標 題: Re: <鏘鏘跟你說_29> 張雨生_[卡拉OK．台北．我]
寄信日期: Mon, 27 Oct 1997 21:57:09 +0800 (CST)
信件來源: from bbs
看到你寫的文章真的讓我心有漆漆焉!!!
一直以來都很喜歡張雨生....
聽到他出事
也不免俗的翻出他已前的專輯聽....
聽到那卡啦ok台北我...
又再度被感動...
其中最礙的也是糊蝶結...
愛
只是我的感動真的無法用言語表達!!
很高興看到你的文章..
也說到我的心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