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看到了賈木許的電影。
上回在「十分鐘前」裏頭,看到那短短的幾十分鐘的短片,那個休息十分鐘最終不得休息的女子,在不斷的喋喋不休中,影像的十分鐘以一種輕快的舞步跳躍過觀眾的面前。
當下想找他其他的電影來看。
「地球之夜」。五個國家,五個計程車司機,在同一個時間,在鐘面上卻形成了時間差的弔詭中,連成了一個夜晚,連成了我們的兩小時,連成一個從夜晚到白晝,由好運的厄運,由平淡到感傷的故事。
洛杉磯那個自甘平凡的女孩司機,比佛利山的紙醉金迷,治安好到貴重物品可以隨意擺放的、彷若虛假的世界。紐約這顆大蘋果,又多了一個變成美國人的外國人,他是專業小丑卻成了不會開車的計程車司機;在最危險的城市,遇上最棒的人情味,又一路晃蕩的展開冒險。法國的異鄉人,象牙海岸來的小夥子,血氣方剛,生活疲懶,面對瞎眼的美女,無禮的,正大光明的偷看,一方面佔女孩便宜卻又想施捨同情,盲眼的女孩活得比他理直氣壯且自在,在女孩下車後,他或許心神激蕩,或許貪看女子,又或者只擔心她的安危,卻因此與十字路口的來車撞成一團,在吵架聲中,盲女自在自得的面露微笑,兀自前行。義大利的片段最為辛辣,嘴巴永遠停不住的無線電計程車司機,讓我想起台灣的一些司機大哥,他們身上有著相同的喜劇成份,是天生的脫口秀演員。當這舞台丑角遇上有心臟病的神父,一場充滿色羶腥卻又無關人的告解讓神父心跳停止,是這一夜的最高潮。然後,赫爾辛基,那個傷心到無所傷心,嬰孩早夭的司機,面對強說愁的三個醉漢,以不帶情感的敘述,說出人間的慘事。下車解散的醉漢,失業的落魄的男人,在晨光中,繼續完成他的睡夢。
這樣一個夜晚。說的是瑣碎的,可以被遺落在茫茫人海與夜色中,我們總是擦身而過的。可導演把這些小菜,烹煮成一道讓人笑中帶點惆悵的佳餚,讓這些小小故事,在分明的節奏下,一首迷人的爵士樂,緩緩流洩。
時間,在綿延之中。同一個時間點,卻連成一首曲子,時間在記憶的連綿中,在演員,導演,影片,以及觀眾的記憶中,形成了一個地球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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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vc.cs.nthu.edu.tw/~jhchang/store-room/teach/direct27.ht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