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時,我面對我自己的身體,感覺四肢與水的緊密貼合,在入水的一瞬間,如何以最完美的角度,最小的水阻,讓我和水,融合為一。
專心感覺,無法思考任何事—在全力衝刺時。
放鬆在水中,我開始想我和我自己。
表面上好像很安靜,其實是需要不停行動的人。面對外界的改變,總是很敏感,而行動卻很遲緩。憤怒的當下,別人可以立即反擊,而我卻是慢動作分解—先思考為什麼生氣,再努力的想著要如何表達,在他人的眼中,我生氣的瞬間,像是石化了般,靜,止,不,動。
然後,憤怒在來不及爆發的同時,又如退潮般散去。
我並非好脾氣,而是彷彿在某方面的表達是完全的無能。是太過壓抑嗎?還是被馴化的結果呢?
一直想要掙脫什麼。自由…,自由。自由是什麼?這真是一個大哉問呀!西方哲學家對於自由的定義不一而足,而我想要的自由,是什麼?沒有自由嗎?身體是自己的,心是自己的,不夠嗎?
多麼想脫去乖乖牌的外表,微笑而善意的臉,學會一種可以憤怒的表情,可以不爽的說話方式,找尋自己的顏色,不再是風中的小白花。
一直記得,鹿橋所寫的《人子》裏頭,深深烙在我心頭的<幽谷>,那朵可以自行選擇顏色開放的小花,在太陽到臨的一瞬間,緊緊的含苞未放。是個很殘酷寫實;美麗卻又哀傷的意象,是因為徬徨而來不及綻放,或是與其燦燦然的開放,還不如留與無限想像的遺憾?悲劇所產生的餘韻,總是比喜劇所帶來的歡愉更讓人低迴,我喜歡喜劇,卻深刻感受悲劇。
年少時,受不了悲劇的不圓滿,討厭閱讀悲劇,不喜歡流淚的感覺。揮別白馬般的年紀後,漸漸習慣哭泣的發生--從嚎啕大哭到低聲啜泣,從痛徹心扉到隱忍傷痛,悲劇也許更像人生的真實,或悲或喜,或怒或狂。只是,有些敏銳的觸角,彷彿也日益的麻痺,偶爾的痛感,隨意的乾嚎幾聲,又換上一張泠泠然的笑臉,這樣的我,快要窒息。
所以我想自由。
解放。
身體和感覺,心和言語,動作及表情,徹底破壞所有的凝固。.
就是,想自由。
【順便一提】
看完<盧貝松之光芒萬丈>,怎麼說呢?心有餘而力不足之作嗎?結局很草草了事的。不過片中的某些對白倒是讓我印象深刻,當啞女的哥哥對科學家說:「你做的不符合我們的期望。」而在一邊休息的女主角起身用有力的手語跟她哥哥說著什麼,科學家問:「她說了什麼?」她哥哥遲疑了下,說:「她說,她有她自己的期望。」
也許導演沒有把他的科學故事說的很好,我感覺不到當音感貼片帖上女主角扭動的身軀時,聲音真的完美的表達她的語言。然而,不可否認的,女主角的舞蹈,在在奔放著自由……。
沒有光芒萬丈,倒有螢火之光,偶爾讓人為之驚豔的一部歌舞動作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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