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被我的人生導師三島當頭棒喝
所以開始對這篇文進行整容手術
1、2集也都有非常大的改動
劇情上不變
有興趣的同學可以回去看一下XD
.03
山本組鄰近難波千日前的辦公大樓大約四層樓高,外牆貼亞灰色陶片磚,一樓採挑高式設計,裝有深色防彈玻璃。最上層是山本廣的辦公室,未開窗戶的那片牆上懸掛著山本組代紋,土岐桔梗。
山本廣坐在真皮沙發上,百葉窗將陽光分割成剛硬的線條,照著他沉鬱的側臉。「隆夫,高出運輸的事情,是怎麼一回事?」
他其實是個相貌端正的男人,狹長的雙眼,稜角分明的臉龐,甚至可以用正氣凜然來形容。他穿著一襲黑西裝,襯衫也是黑的,戴玉戒指的右手放在沙發扶手上,語氣不嚴厲,卻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組長,真的是義父叫我去做的。」一百八十幾公分,體型壯碩的河本隆夫站在他面前,低著頭,講話時不自覺地發出牙齒打顫的擾人聲響。「義父說,如果大阪運輸的生意可以轉到我們這裡來的話,營收可以多好幾千萬,所以才…」
「所以才害山本組被警方盯上了,是嗎。」
「我們處理事情一直都很小心俐落,也沒有留下什麼線索。」河本流了滿頭汗,焦急地解釋著。「義父和我都不知道大阪運輸和伏見會的關係,是江口那個混帳騙了我們。」
「連江口勝次與江口和洋的關係都沒弄清楚,還敢說自己做事小心?」
河本望著毫不鬆動的山本廣,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組長,義父他也是希望能夠協助您的事業,所以才會不小心上了江口的當。」
「這樣啊,弘孝還真是用心了。」長型玻璃咖啡桌上散亂著幾張紙,上頭印著阪神高速港灣線的監視器截圖。山本廣望著紙張空白的一角,語氣聽不出褒貶,似乎就只是在形容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伴隨著高跟鞋踩在石英地磚上的聲音。山本廣收斂了心情,笑著說。「請進。」
來人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性。她穿著黑窄裙、粉藍色荷花邊襯衫,搭了件白色西裝外套,腳上是一雙亮皮黑高跟鞋。她的領口別著鑲有木瓜丸紋的別針,妝容精緻,隱約夾帶著一股水果般甜膩的香水味。「廣叔,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要裝電梯?每次都讓我穿高跟鞋爬四層樓,真是累死我了。」
原先頹喪的河本一看到那女人,就立刻挺起胸膛,笑著說。「峯岸小姐,妳如果不介意,我下次可以背妳上來啊。」
山本廣似乎不太滿意他輕佻的態度,淡淡地看了河本一眼,目光更加森冷,臉上卻笑意不減。「小南,看起來隆夫很喜歡妳。怎麼樣,有沒有興趣當我們山本組的媳婦啊?」
峯岸毫不客氣地走到山本廣右手邊的沙發旁坐下,雙腿交疊,輕揉著被深色絲襪包裹住的小腿。「廣叔的好意我就心領了。可是我才不喜歡這種大鬍子壯漢,伏見會的宮澤雖然是女人,可是長相帥氣可愛,個性又開朗溫柔,還是個劍道高手,比起鬍子男當然是選她。對了,廣叔今天特地請我過來,該不會是想讓我跟河本相親吧?如果是的話,那我只好先告辭了。」
「當然不是。」山本廣知道她一向愛開玩笑,也不放在心上,微笑地說。「我今天請小南,是有生意想和妳談。」
「生意?難道廣叔又有什麼內線消息了?」
他看了河本一眼,示意他離開。對方雖然有些不願,甚至還對峯岸的拒絕有些耿耿於懷,但在山本的注視下,仍然恭敬地鞠了一個躬,安靜地退出辦公室,關上門。山本廣這才稍微調整一下坐姿,身體微往前傾,溫和地望著峯岸。「不是股票,而是我對於妳手頭上的貨很有興趣。聽說柏木家有批軍火剛從南港埠頭上岸,結果卻遇到高出運輸火災,警方封鎖了附近區域調查,所以都還被鎖在貨櫃裡,我記得沒錯吧?」
峯岸疑惑地眨了眨眼,偏著頭回想著。「喔,您說的是那批CZ-75手槍和M16自動步槍吧?廣叔,那可是都有買家的喔,而且高出運輸因為捲入船隻爆炸案,帳戶已經被警方凍結,山本組也拿不出三千多萬的現金吧?更何況山本組上星期才剛跟我收了一批,加上這次的貨,就已經超過三成了喔。」
日本是個對槍械管理極為嚴格的國家,走私軍火是高風險的事業,因此經營這方面生意的人也不多。越是不易得手的商品,就能夠賺取暴利,來自九州的柏木家就是被這個驚人利潤吸引的一員,自幕末至今,已發展為日本軍火商中勢力最為強盛的,市場囊括半個亞洲地區。
1990年代,日本政府實施《暴力團對策法》,黑道轉為半合法制,軍火買賣的市場也就更為嚴苛而隱蔽,在交易方面也衍生不少問題。為此,日本三大黑幫首次聯手召開會議,地點在東京赤坂,全國各地幫派都派人列席,使日本警視廳高度戒備。會談中協議定,軍火販賣的比重必須受到限制,每個月份賣給某一組織的量不可超過當月的三成,必免造成資源分布不均,黑道勢力獨大的情形。
站在自由市場機制的立場上,這個決定對軍火商而言當然優缺參半。優點在於因為購買量有限,當然會使競爭更加激烈,價錢也能跟著漲高。缺點則是無法價高者得,在整體利潤上會造成相當程度的損失。
山本廣當然也很清楚這項規矩,卻沒有因峯岸的提醒而猶豫。他伸手從桌底抽屜拿出一只手提保險箱,解開密碼鎖,將敞開的箱子推到峯岸面前。「當然,我不會讓柏木家遭受任何損失。這裡是五千萬的現鈔,就當我將這批軍火全部買下,而妳什麼也不用做,只要裝成不知情就好了。」
「廣叔,您也知道柏木家的家規非常嚴格。」峯岸只看了一眼,就毫不猶豫地闔上保險箱,推回山本廣面前。「我雖然是關西地區的負責人,跟大小姐感情也不錯,但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
山本廣將保險箱收回抽屜內,毫不意外地笑著。
窗外的太陽已經半沉,穿過百頁窗,在山本廣剛硬的臉龐上畫出橘紅色的線條。他狹長的眼幾乎瞇成一條線,眼底精光被隱在落日餘暉中。「我並不想為難妳,小南。可是伏見會殺了弘孝,又找地痞流氓刺殺勝彥,難道我還要繼續容忍下去嗎?」
「廣叔,我還是要提醒你,柏木家的立場不偏向任何組織。」
「我知道,所以我今天也不跟妳講情義,而是談生意。」桌上的水滾了,山本廣拿起水壺,將熱水沖入紫砂茶壺內,茶的香氣隨即盈滿鼻腔。「小南妳是商人,我就用商人的角度跟妳談。我知道西日本是柏木家最重要的市場,而且最近關東查得嚴,不少貨物都轉往關西上岸。可是從港口深淺、船隻停泊和隱蔽程度上來看,最適合走私貨物的也就只有六個港口,其中有三個屬於山本組旗下。小南,妳可以算一下,如果大阪南港不抽取任何上岸費,柏木家一年可以省下多少錢。」
軍火走私不僅被查緝到的風險高,法院對這類罪名也格外嚴苛。單就輸入槍砲的刑責是五年以上的有期徒刑與一千萬以上的罰金,運送者也會被判三年以下,但檢方通常會以其他罪名合併起訴,最高曾經有過三十五年的刑期。1993年的會議中,淡路組率先提出入港費的概念,要求軍火商若是要在某個組織的港口上岸,就必須付與該組織軍火利潤兩成的費用。
單趟兩成雖然不多,但累積下來可是一筆非常可觀的利潤。櫛野過去為了爭取軍火從大阪上岸,曾經以一成五的低價向峯岸協商,雙方各有需求,當然一拍即合,讓山本組與柏木家建立起十分友好的關係。
峯岸毫不掩飾地表現出自己的心動,圓潤的雙眼折射出橙色的日光。「廣叔,您還真是大手筆呢。但那批貨是淡路組和鶴政會的東西,您難道不怕一口氣得罪兩個這麼大的幫派?」
山本廣拿起兩只茶杯,將茶斟滿後倒掉,又重新添滿,端起其中一杯放在峯岸的面前。「這個我當然心裡有數,而且伏見會不也替我製造了一個再好不過的理由嗎?如果我不趁機利用,就太對不起橫山會長的苦心了,也很對不起弘孝的一片忠誠啊。」
峯岸端起茶杯,仰起頭一口喝掉,然後微微伸出舌頭,輕舔過因為茶溫過高而刺痛的嘴唇。「這件事我必須回去請示大小姐,請您給我幾天的時間,我們後天再聯絡,今天就先告辭了。還有,這杯茶非常順口,雖然剛入口有些苦澀,但回甘後的滋味還真是回味無窮,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我就等著妳的好消息了。」
山本廣右手的拇指摩娑著玉戒指上的刻紋,神態溫和地望著峯岸離開辦公室。高跟鞋的聲響逐漸變小,直到再也聽不見時,他才從西裝外套內拿出手機,快速地撥出了某個號碼。
「愛菜,我是廣叔。」他的聲音很低沉,帶著一種沉穩的沙啞。夕陽已完全沉下,辦公室沒有開燈,手機的螢幕在黑暗中閃爍著。「妳明天和菜菜一起去奈良把阿彩接回來,還有,順便替她辦休學。」
電話那端問也不問地答應了。
山本廣切斷通話,望著峯岸留下的空茶杯。他將會一口氣吞掉伏見會,把整個大阪與京都,全都留給他的女兒,讓他的女兒站上日本的頂峰,山本廣這麼想著,也仰頭喝盡了眼前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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