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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12-27 20:27:52| 人氣41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映像館】不見不散,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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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人喊窮,說大家都不進戲院看國片了,想想我上回進戲院看國片的時間(這裡指純粹台灣電影,不包括香港或外資),的確遙遠的難以想像。影迷也喊窮,說沒有好看的國片值得進戲院,就算想看,頂多熬一陣子,租VCD、等第四台,省錢又省事。在魔戒的強大夾擊下,我今天一連看了不見與不散,感慨很深,不過深的部分大多不是來自於電影本身,我承認看不懂的部分相當多,共鳴不是沒有,卻得極用力的嗅才行。

「然後呢」。
說故事的時候,總是會被聽故事的人問這句話,然而這句話擺在蔡明亮系(因為這裡要先說李康生)的電影裡,是得不到答案的。(又或者說,我找不到罷。)

看了這麼多電影,「不見」讓人相當驚訝,驚訝於,電影真的就只是在講「不見」而已,真的重頭到尾,從第一幕到最後一幕都在講不見,如此純粹簡單的讓人嚇一大跳。一開始苗天飾演的爺爺看完報紙後就不見了,然後陸亦靜飾演的奶奶不見了孫子,接著奶奶不停找不見了的孫子,而苗天的孫子在接近結尾的時候才從虛擬世界中醒過來(整天泡在網咖,後來網咖裡的「戰友」也以某種程度不見了),不停尋找爺爺。整整八十幾分鐘,就在「不見然後尋找」中度過,然後呢?

然後沒有了。

陸亦靜真的是個很放的開的演員,很棒。我問過我老爸「最難演的角色是什麼」,老爸說「最簡單的最難演,最平常的最難演」。陸亦靜出場的第一個特寫,就是光著屁股(真的光著)蹲在馬桶上,拉屎,而且看得出來,要嘛就是吃壞肚子腹瀉,要嘛就是便秘太硬大不出來,一個女生可以在鏡頭前演出這樣的畫面,而且自然,真的很不簡單。還有坐在家裡的馬桶上,一邊驚慌失措一邊打電話給兒子「李康生」,一邊還拿衛生紙(我以為要擦屁股,原來是等著伈鼻涕),以及在靈骨塔外面燒紙錢給老公,哭的兩條鼻涕掛在超明顯的地方,自然且真誠的令人動容,尤其是說到「我把小逸(孫子)弄丟了,他(指兒子李康生)一定會怪我,他們一定會不要我了」,老人在晚年的孤單,害怕被棄養,擔心失去家庭的辛酸,讓我十分動容,藉著孫子的不見,透露出老年人期待得到的安全感,與希冀的一點點幸福,然而在現代這樣的時代中,老年人的這樣一點簡單的期望卻最容易不見,子女不見,社會也不見。

陸亦靜幾乎一個人貫穿整片,苗天祖孫的部分佔的比例比較少,不過李康生當初的思想來源是苗天祖孫的這個部分,結尾也結束在,張捷飾演的孫子與陸亦靜兩人,一個找爺爺一個找孫子,而「同病相連」似的聚在一起,兩人蹲在圍起來的工地水漥前無助的發呆,此時苗天卻牽著小孫子(疑似陸亦靜尋找的孫子喔)從工地外走過,全場,不誇張,真的是全場觀眾都驚呼起來,其愕挽程度不亞於向左走向右走的男女主角擦身而過。

然後呢?然後真的沒有了,有別於一般燈一亮觀眾便紛紛起身,大家幾乎是聽完巴奈的歌聲才散場,留下驚呼與迷霧。那到底怎樣是怎樣?看不懂,也沒有線索給你答案。

李康生不愧為蔡明亮調教出來的,那種片子裡安靜的調調十分相像,不過李康生幽默的很,讓整部片不時引起全場大笑,例如「我找我兒子李康生啦」,例如陸亦靜失措之餘隨便上了路人的摩托車,例如街頭巷尾叫賣著「菜頭粿,吼甲ㄟ菜頭粿來囉」的小販叫著叫著叫出一句「小逸,你ㄟ阿嬤在找你」......。另外,陸亦靜身為三歲孫子的白髮阿嬤,卻重頭到尾東奔西跑,跑到我隔壁的男生一直討論「天啊,這阿嬤還真勇欸」。

看完了不見,雖然很多小細節無法理解,結尾到底怎樣也猜不透,可是遠鏡頭俯拍的台北街景,穿梭著一個老人的無奈與驚慌,這一點讓我心中澎湃許久,套句陳信宏的話說,「在胸口漲的發痛」,就是這個樣子。

圖說:陳信宏先生與「不散」中巧妙的壽桃
http://www.hgfilms.com/news/news.asp?NLRFNBR=6

台長: 藍寶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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