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出題目點文, 給了一個看似容易又困難的題材. 容易嘛, 隨便說說, 賴皮一點可以加上好多組不同的. 困難嘛, 如果只有一兩個機會, 那應該如何選擇? 如何避免之後不會後悔? 所以我想如果有天神給我一個這樣的機會, 結果到最後都可能不會用上, 要留著以免誰拿到大獎獎券然後不見了人找不到獎券這類? 有選擇有時也是煩得很, 當然這些跟我平常想太多的個性一樣, 發生機會太少了.
原來真的是想分開三組人來寫, 以最想見的程度來分的話, 最下面一組是一些已仙遊的親友, 我的外婆外祖母, 沒見過面的爺爺和外公. 中間一組是一些歷史上的名人名將, 雖然見了又如何, 說話都未必可以溝通成功. 沒的嚇到名人名將再一次為我捐軀. (他們第一次該是為國捐軀, 這句話實際上應是為我再一次捐軀才對) 所以單挑第一組最想見的人來說說. 想來他們都在不同地方努力著吧, 而且可能有機會再遇到, 最少我還是期待著.
這一組裡有三個人. 第一個出現過在以前的文章, 就是"黃栗盛時又記君"的那位. 名字我還記得清楚, 上網找過卻都不像是. 就算找到了又怎樣, 百分之九十五的機會他該忘了我. 相較起來, 那不到一年的緣份也只是在近幾個月才突然冒出來. 現在即使放一個人在我面前也不復當年模樣, 我估計該是對面不相認. 我的思念之情說穿了可能是偶感寂寥, 把往事美化了出來的形象而已. 直如一池春水, 無聊人想出來的無聊事.
只是我很想見到他, 因為這是一個最不可能的夢. 還有一些問題我想問的: 為什麼那個年頭, 以你的人品家世, 該有很多很多的朋友, 再不然還有學校裡的同學. 為什麼? 為什麼願意跟我這個說話不給人面子的人說上一晚的電話. 為什麼要找我看電影? 為什麼明明是對著我的滔滔不絕, 你說不出話來, 卻還是聽我在大發厥言, 還給我那溫柔的微笑? 為什麼? 為什麼你會明白我那掩藏在相識遍天下後面的寂寞?
第二個我沒有寫過, 是我當家教時的一個學生. 這小子比我小五歲, 第一次見到時已經比我還要高. 滿臉堆笑的歡迎我, 卻不知我早已被警告過你的頑劣不堪. 別的補習老師不到三個月就給你氣走. 我之前的一個女的還氣得把你的頭按在水喉下來沖水. 可是我一直看著你看了四年. 我知道你喜歡我, 覺得我比你的哥哥姐姐還容易親近. 我也忘不了你在電影院看你自己選的恐怖片, 卻又怕得抓住我的手臂不放. 你是俊俏的, 如果髮型配合的話. 看著你的女朋友從比你年紀大轉變到比你年紀小, 可笑的是你還不明白單有外表沒法留住別人的心. 好好一個大男孩, 卻常被我罵到哭, 偏又不肯定下心來唸點書.
如果我有親弟弟的話, 可能就是像我對你的好. 借錢給你去約會, 幫你掩飾你出去玩. 我也放衣服在你房裡, 方便我自己可以換了衣服出去玩. 我們一起走過你的轉學路, 走過我第一次找到工作, 最後走到一個地方, 我覺得煩了, 不想再花時間在一個不會改變的人身上. 你無奈的看著我跟你媽媽提出要辭職. 這是我第二次說的, 你媽媽也沒法再留我. 想起你, 我不是沒得著的. 這是第一次我覺得對一些頑劣的學生還是有點辦法. 而且我倆有過很親密的時候, 很快樂的片段. 我也在網路上找過你, 一樣地失望. 只是我真的想見見你, 臉蛋還好看嗎? 身體好嗎? 有沒有好好的工作? 每隔一陣子就會想起你, 每次經過以前你住的地方都會想起你.
本來也有第三個, 都是家教學生, 不過相較起來沒那麼熱切. 就是沒見很久的好朋友. 想到他心情會好一點, 沒有多少人會被我教了5年, 終於忍不住說: "哥哥, 我一直忍耐著, 就算你怎麼打我我也不吵, 我相信你總會改變的. 誰知道五年啦, 你還是會打人的." 真可憐, 他整個中學生涯都有被我打的記憶. 這小子很會算, 小小年紀就儲起了一筆錢. 最愛踢足球, 有次被一些混混欺負後回來跟我說, 結果最後他說: "我還以為給人打了你會安慰我, 誰知道你還說我為什麼不打回去!" 每次上課前我們都會討論買什麼零食, 有一天他作了芒果布丁. 用了兩個芒果, 一個甜一個酸, 殺人一個措手不及. 他的同學還是我的表妹, 可是前年表妹問我有沒有他的聯絡電話, 我才知道他也失聯了. 我想他一切還是安好的, 很想見一見面, 因為我相信那對話, 那緬懷往事, 一定笑聲不絕. 可是人去哪裡了, 應該結婚了有小孩了吧.
看著自己寫的, 前兩個是你, 最後一個是他, 親疏還是有別, 傷心過的總是比笑的來得刻骨銘心. 誠實面對自己, 最想見的其實是第二個, 卻又有點情怯, 不單是怕面對他, 而是怕面對自己一段青澀的往事. 那段時間就是"原來我也有個哥哥"的時間. 見了一個已經是失望, 還要多來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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