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腕上還遺留著淡淡的手錶餘痕,自從手機問世可以知道時間後,很久沒戴錶了。這次到大陸因為沒有漫遊,手機都在關機狀態,所以,想找一支適合自己的,在松山飛武漢的飛機型錄上,看見kitty貓的手錶,決定買了,意外的是,空姐送來的是一個精緻小巧的粉紅色方形鐵盒,四面各有一隻kitty貓,盒蓋是透明的,我看得愛不釋手,立刻拆開透明包裝紙,小心翼翼戴上,餘痕被遮住,取而代之的是,一朵盛開的花在我手中綻放。
扣環上刻有ㄧ個數字「76」,lisa也買了兩支錶送她女兒,上面的數字也都是「76」,不知代表著什麼?越看越覺得它要表達的意義是「人要昂首挺立環顧四周,因為無論走到哪裡?繞來繞去都是圓滿人生」,這朵花兒除了美貌,還富有哲理。
飛機降落了,這支新錶將伴我踏上這片土地,預言這趟旅程是浪漫、瑰麗、夢幻的,一個嶄新的視野即將在我眼前開展。
一、長江
坐上遊覽車,目光立刻攫住窗外的世界,深怕一眨眼就會錯失美景。眼睛很忙,耳朵也很忙,忙著聽地陪介紹,等一下到「辛亥革命紀念館」。
陽光和咰地照在一條江面上,江水的兩側建築林立,江面很寬很長,長得看不見它的盡頭,大大小小的船在江上,像無數個星星遍布在這條長長的銀河裡。
耳邊傳來「旁邊是長江」,我驚呼!手忙腳亂的翻出相機,在晃動的車上不斷按下快門,想捕捉長江的美。我們經過的橋很大,南北各有四個線道,車又剛好行駛在內側,車速很快,車流量又大,還要閃躲其餘三線道上不斷通過的車,所以不是拍到電線就是拍到車子,不然就是拍到從江邊人行道上路過的人們。好不容易覓得差強人意的照片,竟然看見上面有車上玻璃窗的反光,為之扼挽之際,幸好,我的眼睛早已化為相機,將這片景致深深印在腦海裡。
這是我第一次和長江相遇,竟讓它看見我窘迫的樣子,真不好意思!這時想到「如何讓你遇見我,在我最美麗的時刻。」真的是很難辦到呢!
知道武漢位於位於江漢平原東部,長江中游與漢水交彙處。但是沒想到,一下飛機,它就在我身旁,沿路目送我們而去。就像參加研習會,作者就站在我旁邊,我卻不知道他是誰?還對著空氣引頸企盼,傻傻等待他的出現。還好,終究是知道了,知道就不會有遺憾。
二、黃鶴樓
「旁邊是黃鶴樓」,啊!怎麼會這樣?車上一陣騷動,大家都在問「那裡?那裡?」終於在忙亂又迅捷的搜索中,從茫茫大樓裡,看見高於其他建築的金黃色在閃耀著,靠近些,高挺的大樹圍繞在他身邊,大約五層樓,外型有點像廟宇,每一層樓都有翹起的飛簷,寫著「黃鶴樓」。
行程裡沒有的景點,都跑出來跟我招手,心裡的詩也跳出來呼應著
「昔人已乘黃鶴去,此地空餘黃鶴樓。黃鶴一去不復返,白雲千載空悠悠。
晴川歷歷漢陽樹,芳草萋萋鸚鵡洲。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故人西辭黃鶴樓,煙花三月下揚州。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
領隊說:「黃鶴樓已是重建」,又何妨,再堅固的建築都敵不過時間的折損,重要的是能站在相同位置,感受詩人當時的心情就夠了。另一個聲音冒出來,「有傳說連位置也不同了」,其實,重要的是情境渲染,有實物像鋼骨般,撐住龐大的歷史,讓我們的想像空間有精神層面,也兼有具體的形象,歷史長河不再遙不可及,無論黃鶴樓面貌如何改變,在我心裡,詩人面對這些景物所衍生出的深情感慨,才是我想要感受的。
参、辛亥革命博物館
這趟旅程的第一個景點是「辛亥革命博物館」,下車時,陽光耀眼卻不刺眼,沿路盡是黃、紫、紅盛開的花朵,是適合拍照的好地點。地陪一直催促大家趕緊往前走,因為有時間限制,所有的人敵不過滿園的芬芳與清香,走走拍拍,趕到時,開放時間已結束。地陪說:「沒關係,明天再來。」誰會想到,這個明天竟然遙遙無期?
車上有人提議「在飛機上看見介紹武漢大學的雜誌,此時剛好是櫻花盛開的季節,而且,紀念館門口長得怎樣已經看到了,乾脆改變行程去武漢大學賞櫻花。」另一人說:「既然不去紀念館,改去黃鶴樓好了。」我是兩個地方都想去,地陪說:「因時間關係只能選擇其一」在少數服從多數的投票中,古建築敗給了櫻花。
隔著搖動的玻璃窗欣賞「長江」、「黃鶴樓」,站在深鎖的大門前,望著「辛亥革命博物館」,雖然都是匆匆一瞥,但是他們通通從書中世界跑到現實世界來了,因為小時候的背誦,因為前人的形跡,對這些耳熟能詳的地名,有著像祖父般熟悉的親切感。有幸,見識他們的面容,也不虛此行了。
從此,「長江」、「黃鶴樓」、「辛亥革命博物館」,在我的記憶裡,他們有了具體的形象,不再只是書中的世界。
只在我身邊待了四、五個小時的錶,跟歷史長河相比,生命多麼短暫,但是錶會陪著我繼續走,而這些古蹟只能靠著記憶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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