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與眼界已被三月漂得不能再白。
沒有溫柔的陽光、天空打得灰黑愁容、還有我應該需要討厭的潮濕與薄霧。
但我沒有。因為我喜歡漂白水季節。
其實天氣一點都不”漂白”,天空黑得蓋頂,空氣一樣污濁。但總會有一種情不自禁要用”漂白水”來形容的衝動。我想了很多原因,總不能理解自己的形容思維卻一直用著這種形容。推斷一是因為我的壞鼻子會因為充滿水份子的空氣而判別這叫做”漂白水味”吧,但若然這個真的是原因的話,我的鼻子也真的有夠壞。推斷二是潮濕天氣令衣服不易乾而繼續不斷地晒著,卻把衣服鬱得一股三月的異味,勉為其難不斷再洗不斷再曬不斷再加洗衣粉不斷再加柔順劑的混合味道吧。照這個思維方式的話,我應該會叫作”洗衣味”或”柔順味”,甚至是”曬衣味”我也胡說八道地叫得出。偏偏我就叫”漂白水味道”。顯然這跟衣物及空氣無關。相信是我從前靠感覺而落下的無聊沒有根據的形容。
其實我覺得沒有必要迫自己去推翻這個形容,因為在於記憶深溝之中,”漂白水味道”就能代表三月,讓我記起那段青春迷人的初戀,一段沒有艱澀的歲月。還在濕潤空氣的時份踩著軟綿綿的草地,鞋底踢著深啡色的泥濘,靠著紅綿樹下細說心事,加上一盒維記朱古力味牛奶。這是我的”漂白水味道”。
如果人的視角只會隨著人的思想而轉動,那我的眼睛就會是最好的例子。幾多幾大幾兇幾惡的金光大物,我卻只能看見最遠處旁邊的蒼蒼大道、伶仃水霸、荒然草地…
視角漂白我不認為是因應季節問題,而與視覺的最大對比,令我可以把它當作生活中的最不似為然。往往是我生活中最期待的。是藏在迷霧之後的期待。
如果那是一幅畫,該會是一張最豐富卻又漂白過的流動畫面。
抱歉,今天”漂白”用得泛濫了。
的確,今天”漂白”把我掩沒了。
附注:
我是捷克聶魯達口中的那種女孩:
”因為我知道,任何一位姑娘,如果她給某個人寫信的話,不會不加上一點附注的。”
附附注:
所以今天,不應該是今年的附注是:又一個年頭,我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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