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即時狀態超經典的!」小樺某天這樣說。
「什麼狀態啊?」我問。(想到自己那些不太有水準的"狀態們"……)
「『還活著』啊!簡單明瞭,毫無贅字卻意義深遠!」
其實我要說的是,這個篇名我很喜歡,但不是我原創的謝謝。
*
有時候真的突然驚覺,我還活著。
7/1~3段考、7/5中興化學評量、7/6舞展。
今天是6/27。
然後我的效率低到一整個下午只算兩頁數學和幾題物理。
我的腦袋瓜幾乎都在神智不清,還有頭痛欲裂。
可是我不能向SD說我要請假,也不能對段考說你延期吧。
或許是我沒資格說。
有一種難以言諭的窒息緊緊綁著我的腦神經。
原來對我來說,讓人擔心是一件愧疚得要死的事情。
「我只是擔心妳的狀況,感覺妳最近有點累……」
雖然昇爸還是帶著他招牌的燦爛外加詭異(?)微笑,這句話對我的效果卻不是安慰。
是一種讓我感覺我踩空了立場,再無立足點的關心。
最後一堂社課在綜大禮堂結束後,第八節我去找文美組同胞討論場佈的事情。
我以為只需要十分鐘的討論就這樣講了超過半小時,結論還不怎麼樣。
重點是,我第八節有課,班導的生涯規劃課。
我竟然覺得自己好沒有立場對她們說「我想先回去」。
可這明明就是理所當然的---有課所以要回去上,不是很正常嗎?
對SD深深的愧疚感讓我一個字都不敢多說。
所以分組研究成果發表前的重要的早修時間,我依然待在正誼樓到7點45才離開。
其實我知道文美組同胞人很好,如果我說我要忙,其實是可以走的。
只是我覺得我好沒有立場去說一聲「我很忙」。
還有顥蓁對不起,辛苦妳了。
「妳還好嗎?」
所以昇爸聽來如此親切和藹的問候,竟然得不到一句我內心所想的「不太好」。
我再一次什麼都沒說,因為愧疚。
還有因為去練舞,時間超出我預計的範圍,就翹掉了一個早修。
我沒有請假,因為我以為只要練到7:30就會結束了。
我再度面對昇爸那讓我很慚愧的笑臉。
「妳早上去哪了?」
「……去社團。」
我知道他不會罵人,所以我更沒有勇氣坦承。
因為我怕有一天我被我的愧疚感壓死。
可是我依然沒有辦法對SD同學說一句「可以先走嗎?」
「可以只練到7:30嗎? 我們早修要考試……」
外加我們沒有第八節也沒有空白課。
「不行,我早修也有考試啊!」
然後我開始在地理課或英文課偷寫早上沒寫的國文考卷。
然後我午休永遠沒睡飽,下午永遠在昏迷。
然後台上老師那樣的認真一次次的加重我的罪惡感。
一開始我就跟學姊說過,有的時候課業和社團讓我喘不過氣來。
「沒關係啊,學妹妳可以去忙妳那些科展的事情,只要妳有心要變好,學姊都會幫妳的。」那是Demi學姊讓我看了差點掉淚的回覆。
「所以妳高二還待在這個社團嗎?」昇爸問。
「對啊,我有跟學姊講過我的困難,學姊都可以諒解……」
「學姊可以諒解不是問題吧,問題是妳同屆的同學可以諒解嗎?」
「……」為什麼這個人一直要讓我啞口無言。
18班有很多人說有點後悔沒加入熱舞社,我只是笑而不答。
如果加熱舞只會導致沒辦法吃午餐這麼簡單的小問題,也太輕鬆了。
文美組的場佈道具、舞展的宣傳、段考的壓迫和中興化學的腐爛。
我到底在做什麼?
例行性的頭暈眼花、兩眼昏黑,接著睡死然後光陰飛逝?
這樣重複率過高的戲碼讓我幾乎精神分裂。
或許我一直信誓旦旦的以為我做得到,可惜我不能。
段考抱歉了。
*
我不想要任何人寬大無私的包容和親切和藹的關切。
那會讓我陷入更深的自責和愧疚之中。
但是我沒辦法用自己粗陋的文筆寫出心中那種難以言喻的窒息感。
原來我還活著,雖然心已經在休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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