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十八日星期六，雖然這個星期還是放么八，但是對於與將近快一個月沒見面的女友相聚，我想真的很難忘……。
尤其當兵像是被關進無形的鐵籠子一般。
不過也說真的，好在台中距離嘉義不遠，要回家的搭車其實也不是說很困難，當然如果要比起之前在台南官田新訓，在台中神岡的確是轉車比較耗時罷，但日子久了，這樣的生活也漸漸習以為常；最重要的，目前只要有週末，則必當可以放假回家。
以前唸大學時，常常一兩週有回家便算是很「給面子」了；而如今入伍當了兵，卻反而沒事就固定搭車回家，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要留守，這樣的矛盾心理，有時真的連自己也不曉得為什麼？
週六的早上，本以為可以像前兩週一樣，由連長稍做簡單的離營宣教後，且不用去營上餐廳多加吃早餐，就可以順利地在七點半左右離營，接著趕上預設的電車。
卻沒想人算不如天算，不僅要吃過早餐，而且還得實施群級、營級、連級的離營宣教，這樣子一而再三的瑣碎枯燥，終究延宕了我自以為是的時間表；快八點離營，等到總算搭上了下班電車，結果都已經慢了快半小時。
當兵是有它不方便的地方，而不能擅自隨身攜帶通訊手機，這就是一個很合情合理卻又很無奈的關鍵；像這時焦頭爛額卻找不著公共電話，以聯絡家人或一同會合女友，就是很麻煩。
快上午十點半，車子終於緩緩抵達終點站嘉義；我一個箭步就奔下車，果然父親與女友早就等候已久，雖然不想去多加抱怨什麼，但還是坐在車上不住小發了一下牢騷。
沒辦法，軍中要你「大智若愚」「適時裝白痴笨蛋」，儘可能不發表那些無謂的高見；但出了營區，怎麼說些小抱怨，總是可以吧？
我們一路馬不停蹄驅車到朴子，先去買了中餐回來，接著過了中午父親小睡過午覺，便開車出門去上課，而家裡就只剩下我和女友兩人。母親和同事相偕去淡水遊玩，兩個弟弟忙著學業未返家。
結果這個家，發覺有回來跟沒回來其實也差沒多少！
下午兩點，由於接獲母親之前的通知，要我開車帶女友去外公家送東西，而當一到大崙外公家，車子一台放的比一台多，卻只發現外公躺在床上休息，還身穿著外套及頭帶針織帽，隔壁的五舅若沒我過去送東西，我想他也只是會睡覺。
匆匆地快閃不到十分鐘，殷勤的外婆及大舅媽，還不約而同地拿出一些東西「回饋」給我們，本是覺得不應該拿，但又顧念這是長輩的好心好意，也只好硬著頭皮收下帶走。
下午我們兩人到嘉義市區閒逛，嘉義本來就不好停車，而且週末假日人潮又很多，當然話說回來嘉義能逛的就那幾條馬路，扣掉中山、文化，再勉強加一條垂楊，其他的真的像是參考用了般。
然後於四點多時結束了壓馬路的行程，先回到家裡做盥洗，之後小休息了一下後，順道把家裡稍做清潔打掃，才又出門去吃火鍋；我沒有第二個選擇，當然就還是老牌子老字號的「京兆」。反正天冷吃點火鍋暖暖身也不錯。
隨後，我們還去旁邊的百貨行買了一些所需要的東西，尤其特別是買一個廚房用的垃圾桶，再看看東西也差不多齊全，而且家裡的零食也一大堆，便也去多逛夜市就立即打道回府。
當晚便打開之前我去光南買回的《太極旗：生死兄弟》，然後好好地從頭到尾看過了一遍，才心滿意族地上樓寫文章；而女友有固定的節目要看，就讓她繼續留在一樓客廳慢慢「續攤」，趁著睏意還沒那麼濃，趕緊上網先寫了一些之前的日記，才又慢慢地上樓枕眠而去。
就以愛因斯坦的《相對論》角度來說，快樂的時光真的是過得很快，一轉眼第二天的星期日就來了。
生理時鐘在早上六點多就催促著我起床，除了先去開機上網，便下樓去看著電視，不然便翻翻這兩天的一些報紙副刊，充電一下似乎快要麻木的神經大腦。女友還在睡，也懶得多去叫她，就先去把早點買回來，才感覺她真的睡得太誇張，太不像一個社會人士，才忍不入回到房間把她挖起來。
父親早就出門了，暗囑叮嚀我別忘了回到營區要撥通電話給他；但其實他也大可放心，因為只要真的有時間，我都一定會打電話報平安的；自從當兵後，家人找我從主動轉成被動，於是很多細節上我是很替他們著想。
今天的天氣還是有點小陰，看不出是即將在下週過聖誕節的樣子；反正台灣也不會下雪，更不是道地的基督教國家，可是愛與西洋人搶節日的氣氛來看，很多方面台灣人還是很可愛的。
今天我們沒有排外出的行程，因為一過中午便得啟程出門回家，所以短短的上午，就成了我們最後敘舊的時光，而一同坐在客廳看電視，或者打屁聊天，就是我們最習以為常的動作。
中午還是一樣去庄頭買雞肉飯與味噌湯，接著就慢慢地準備收拾個人的行李，約於下午兩點二十分左右關上家裡大門，慢慢地走去搭公車，然後到了嘉義車站轉搭上各自的火車，道別了彼此，也許下下週再見面的承諾。
車站真的是一重疊著淒苦和快樂的地方，相見與相離都在同一個地方，以前太過幼稚不懂，也不知道那會是多麼複雜，而如今南北向的列車週而復始，彷彿像是一刀刀的割剮，在心口上恣意地留連。
雖然表面上都裝做沒什麼，因為沒多久即可再見面，告訴自己「不要像長不大孩子」愚蠢，但嘴巴沒說出的，但望穿了秋水的那般心境，想來還真的只有當事人才最明瞭吧？
夕陽西斜，到漸漸落下然後夜幕來臨，我在六點十來分走出豐原火車站，然後看看時間還早，便先到火車站附近的「三商巧福」吃碗漲了價的牛肉麵，再去隔壁的三民書局小逛一圈，才悻然地搭上七點發出的公車，到圳堵營區外準備收假。
晚上的風很涼、很涼……或許，神岡算來還是靠海的吧？
2004-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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