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家庭的修理工廠 兒子問我：「為甚麼你甚麼都知道啊？」「因為我是你媽咪！」

426愛的鼓勵 3訂閱站台

請問一下喔....
你當初想決定在日本長住的時候
心裡想的是甚麼?
或許太久了  你已經忘記十多年前的感覺
也許你在日本唸書時期就已經去習慣 日本的生活步調
但是心裡沒有覺得怪怪的嗎? 離開自己的原生國家
朋友都在台灣  不會寂寞嗎

前幾天，妹妹發了封郵件問我這些問題，我一時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她，可是心中一直很在意。

 

先從後面開始回答吧，「朋友都在台灣 不會寂寞嗎？」，老實說，沒有朋友不會寂寞，沒有男朋友可是會寂寞。老朋友是在台灣，可是沒有「都」，而且日本這裡也有新朋友啊，在婆婆家寄住的時候，就認識幾個媽媽同志，聊聊老公小孩和家事也挺有趣的。

 

朋友像旅遊，不是生活的全部，朋友也有很多種，就像一日來回，出門三個月都是旅遊，觀看個人怎麼定義，再說那種從學生時代就認識的老朋友，也不需要常常見面，現在我的任務就是每年回台灣一次，大家拿我當藉口，一起聚聚。

 

對有家庭的人來說，「寂莫」是一件奢侈品。

 

再來就是何謂「日本的生活步調」，在台灣的時候，雖然畢業一年多了，但是學生的心態還沒有完全退去，來日本的時候，也是學生，與其說是日本的生活步調，倒不如說都是學生的生活步調，沒有太大的差別。如果說在台灣的時候是OL或是學生或是大小姐，但一來日本就是帶著孩子的人妻，那肯定會回答說，「日本是人間地獄」。

 

我反而很好奇，為甚麼妹妹不會想出國看看呢，不是出國旅遊，是出國生活，體驗一下異國氣氛。

 

不只是十多年前，三十年前的感覺我也沒忘記，而且還記憶猶新。想要出去看看的種子，應該在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就埋在心裡了。80年代的台灣，經濟剛起飛，有股留美潮，記得當時成績不錯，被鄰居問長大以後要不要去「留學」，旁邊的爸媽用很期待的眼光等我的答案，我覺得很奇怪，為甚麼說要去「流血」，他們就會很滿意，那好吧，流一點血，可以讓父母高興，又有何不可呢？

 

上了國中，看到顧兆森寫的「貓臉的歲月」，說的是在美華人的生活，雖然每一個故事都帶有淡淡的悲傷與無奈，我反而不會害怕，甚至開始想「出國」這件事，聽說美國沒有升學壓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接下來的考試地獄，把這個念頭暫時放在一邊。

 

我記得很清楚，在大二的那一年寒假，開始認真思考畢業後的去路，要考公職，還是找民間企業工作，還是考國內研究所，還是。。。。出國，公職的錄取率很低，考試的科目也很無趣，而且我已經不想再去考這種考過就會忘記的考試，國內研究所，我也沒考慮，念到大學，可以暫時停止吸收教科書上的知識了，尤其是念企管，沒有實際的工作經驗都是紙上談兵，再念十年也是一樣。我比較傾向找工作，但為的是可以存錢出國看看，去哪裡都可以，就是要出去。當時我的想法是，要不就找一個可以直接到國外的工作，可是我的英文破，大學成績也差，姿色平庸，我實在想不出會有哪一個公司會給我薪水還讓我出國，而且我也不敢奢望父母有錢可以贊助我出國，除非他們中樂透。但是，想要出國的念頭越來越強，為了表示決心，我還一個人跑到公館去穿耳洞，讓自己記住這個夢想，或者說用純金耳環鎖住心中那個要我不要做白日夢的惡魔。

 

過了半年多，升大三的暑假，我生平第一次坐飛機出國，到日本旅遊兼探望高中同學，甚麼倭寇國，人家很進步的，乾淨整齊的街道，便利的電車，新鮮的空氣。。。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下雨天的觀光地的廁所，居然沒有髒腳印，為甚麼日本能，我們不能。。。。。好多好多感想和衝擊更堅定我要出國親眼去瞧瞧這個世界。

 

現在，回過頭來仔細想想，我從來都沒有決定要長住日本，只有決定不要住在台北，甚至是不要住在台灣，或者更確切的說，是不要和父母太近，我不想長大後還和父母住在一起，可是如果工作在台北，卻不和父母同住，好像也有點怪，除非結婚，或因為某些事和父母大吵，吵到脫離親子關係。如果學成歸國，我想我還是會找機會出國工作，不管去哪裡，說到這裡，身為我妹妹三十多年的你，應該很清楚我的心情。我，不認同自己父母的生活態度，今朝有酒今朝醉，對我來說，不是瀟灑。

 

現在我也為人父母，體驗到生活養家的壓力，體驗到夫妻相處所需要的EQ，也瞭解到向下沈淪要比向上提升容易的多，眼睛一閉，甚麼都不去想，就可以不斷的墜落下去，我不想和他們一樣，當一個城市邊緣人，在他們的身邊，度過貓臉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