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家庭的修理工廠 兒子問我：「為甚麼你甚麼都知道啊？」「因為我是你媽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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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過公立小學和華僑學校的教學參觀之後，再加上日前運動會撞期，夫妻兩人兩邊跑的情況可能會每年重複，開始思考是不是該讓小姬轉學。

 

華僑學校的整體感覺和自己小時候的學校氣氛很像，雖說是一年級，老師不在教室，居然沒有人私語，更別說走來走去，讓我和太郎嘆為觀止，上課的時候回答問題也是很踴躍，但不會沒有秩序，大家一定是坐的筆直。老師也是比較嚴肅，臭弟就說過，早上跟老師說早安，為甚麼老師明明有看到他，卻沒有回答，這也是我小時候的疑問之一，我只好說也許老師害羞，而且老師要有威嚴（雖然我覺得威嚴和打招呼是兩碼子的事）「威嚴」是甚麼啊，這是臭弟接下來的問題，解釋它比解釋老師回不回招呼比較迫切。

 

而公立小學果然「名不虛傳」，早聽說現在的老師管不動學生，上課秩序不佳等等，去年想說是一年級，小朋友的心態都還在幼稚園的延長線上，也就算了。今年和太郎一起出席教學參觀，回家之後，太郎就開始發表意見了，「真想看看那些孩子的父母」，還有「老師為甚麼不兇一點，聽不懂規矩的，打一打就乖了」。。。。女生還好，就是幾個男生坐不住，把椅子翹起來搖搖晃晃，或是磕碰出聲音，再不然就是玩起橡皮擦，甚至互丟起來，而老師也只是走過去，在耳邊說說悄悄話，雖然安靜了一會，但另一邊又開始蠢蠢欲動。

 

我想大概是今天特別，因為媽媽們來看，小男生總是比較毛燥，不知如何處理自己的態度和心情。直到前一陣子小姬無意間說，寫問題的時候（不知是幸還是不幸，小姬似乎不知「考試」這件事，而臭弟上學期已經有過一次段考的經驗，體認到考試的緊張和壓力），前面的同學回過頭來看她的答案，我和太郎同時問，那老師呢，老師在幹嘛，小姬說老師就在前面啊，可是老師甚麼都沒說。

 

我說這樣不行，我看你還是轉到華僑學校，跟臭弟一起上下課，現在開始做好心裡準備，明年四月就轉學。

 

隔天，小姬說把轉學這件事告訴同學，同學都要我不要轉學。我說，是同學是你媽還是我是你媽，總之，沒得商量，你要有轉學的心理準備，我知道你喜歡學習，也認真學習，所以才要找一個可以讓你專心學習的環境。

 

雖然我認為與其找一個好環境給孩子，不如教孩子如何適應環境，可是孩子還這麼小，如何自己打造一個學習的好環境，我家的孩子資質普通，周遭吵吵鬧鬧，一定會被影響，免不了順應環境，同流合污了，就算小姬定力夠，可是老師為了顧及其他不安靜的同學，也會分心教學，間接影響到學習心旺盛的小姬，我是這麼認為，而太郎也贊同。

 

其實，我也不願意小姬轉學，這樣好像放棄公立小學一樣，我自己也是公立學校一路上來，我認為公立學校的學生來自三教九流，是一個小型社會，孩子在裡面，可以比較強壯的成長。再加上我一個外國人，不讓孩子上公立小學，好像無法更深一層瞭解這個社會（我發現自己的態度原來很高喔，不說融入這個社會），華僑學校雖好，可是有自成一國的氛圍，雖然從好的一面來說，整個學校的師生家長感覺很團結。

 

當初沒讓小姬去念華僑學校，是因為沒看壞公立小學，而且自發性很高的小姬比較適合自由開放的學校，書要念，而且要念一輩子的，無須念的太緊太多太辛苦。但是坐不住的臭弟，還是有人管管會比較好，校風嚴謹的華僑學校，比較適合臭弟，目前看來臭弟比較不用擔心學習上的問題，他的中文優勢讓他很樂於學習，而且還在園遊會上撈到一個主角來演，我們家沒有額外捐錢，聽說是老師看上臭弟的中文能力，因為臭弟可以說比較長比較多比較正確的中文台詞。

 

接下來的幾天，每次說到學校，我都要小姬做好轉學的心理準備。另一方面，我也去華僑學校詢問轉學事宜，櫃臺的老師模樣的人員問我是幾年級，我說明年要升三年級，他說目前沒有缺額，而且三年級可能中文跟不上，如果是「國內」出來的還可以，日本公立轉過來的，還沒有前例。我說我在家都說中文，而且孩子也學過注音，漢字我也都有教過。那個老師居然說，自己教的不一樣，考試一下來就知道了，程度跟不上。

 

哇哩咧，說我家小孩中文跟不上，這就讓我很不服氣，我們家的臭弟的中文都可以上台表演，小姬更沒問題，搞不好還比學校的老師說的清楚咧，羅馬字的拼音我要真的花心血教，不用一個月就可以上手，不信，來考考看。

 

華僑學校這樣的「門前払い」（吃閉門羹），讓我很不舒服。讓小姬轉學的念頭又再動搖了，一直到某天的洗澡時間，小姬又提到轉學話題，小姬說，「我不想轉學，是因為轉到華僑小學，大家都會說中文，小姬就沒甚麼用處了，現在小姬在學童保育中心，是「一盆紅」（音譯，他是今年的一年級新生，剛從中國來，一句日文都不會說，到現在我還是搞不清楚這小朋友的中文漢字怎麼寫）的教育小老師，還負責當老師和他的翻譯，下課也要陪他玩，一直到他會說日文了，我才可以放心」

 

「那個跟你一樣二年級的魏同學呢，他也是男生，叫他當教育小老師啊」「魏先生才不管「一盆紅」呢，他都自己玩自己的，可是「一盆紅」很乖，都跟我說一些有的沒的」，沒想到小姬在學校還當起教育係長，時代真的不一樣了，在日本的混血兒或是外國人，不用再偷偷摸摸掩藏身份，不僅可以大大方方的說中文，還可堂堂正正的身居要職。我知道孩子們都很自豪自己會說中文，也很驕傲這點跟其他同學不一樣。只是沒想到，還可以發揮這樣的作用。

 

前幾天，我聽小姬說，他和兩個同學搞笑，由他起頭到教職員辦公室，一進門就大喊，「各位老師早安，我是藤原紀香，請多指教」，然後接著兩個同學又進去，分別介紹自己是「世界NABEATU」及另一位當紅的搞笑藝人，搞的在場的老師們大笑。

 

還有，前一陣子，小姬還拿出和同學們自製的環保新聞，之前太郎和孩子們看電視時，剛好節目提到環保話題，父子三人還討論許久，沒想到小姬印象深刻，到學校和同學們聊起來，還自己做報紙宣傳，要班上同學重視環保。

 

想一想，校風嚴謹的華僑學校，大概無法接受或是培養出這樣的小鬼頭吧。我應該相信他們，會替自己選一所好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