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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06-30 23:50:46| 人氣175|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年少的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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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老哥居然抽中了金馬獎裡的第二獎--馬祖,咱這個唯一的妹妹,受著家人關愛的眼神,背負起“每週一信”的任務,用以表示家人的關心與支持。

  天曉得,從小跟老哥就有心結,要我每個禮拜寫一封信,當真是要我的命,可又擔心警察老爸會大訓特訓,還是硬著頭皮給“掰”吧!

  於是,每個禮拜的“截稿日”,便是我的“痛苦日”,要我文情並茂,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也不能太敷衍了事,所以,只得每回變變花樣,這次要家裡每個人寫上一小段想跟老哥說的話,下回用錄音機錄大夥的聲音寄給他,再下回寄張小卡片,再下回附上全家照,再下回分享一下學校生活,再下回談談社會亂象,再下回說說少女情懷,再下回...。

  據老哥的回信表示,每個禮拜,咱這個妹子的花樣,成了他這個小官與底下的小兵們開心的期待,這倒是始料未及,不過是我應應卯的“產品”,誰知道成了那群離鄉背景的“大男人”們的“解愁物”,雖說有小小的驕傲,不過也有了小小的壓力,總不能丟了老哥的臉唄!所以,只得再更努力加把勁。

  突然,老哥的回信裡,問著要不要交交筆友,他說有個弟兄想認識我這個討人喜歡的小妹子,想了想,啊是有影無,咱這個在學校裡自閉到不行又乏人問津的傢伙,現在居然有人想認識我,一會兒想說可能是那個所謂的弟兄慘遭“兵變”,所以想找個替身;一會兒又想可能是老哥被這人煩到不行,所以想要我應付他;一會兒又想說不定他真的被我的“優點”所感動,所以想認識我;一會兒又想說老哥會不會在耍我。

  最後,還是當做沒看到這句問話,再寫信時,自動跳過這碼子事,沒想到老哥又在信裡說,那個弟兄是真心誠意想認識我的,他沒有女朋友,很想有個可以聊聊的女的朋友,嗯,再仔細想了想,也好,反正老哥已經先審核了一次,應該不會被騙吧!

  所以囉,就這樣多了個筆友,不過咱可不想比照我那每個禮拜的任務,一個禮拜一封信,那會累死我的腦細胞,他寫信來,我回給他。

  信裡聊的包羅萬象,什麼都談,他會說說家裡的事情、成長的經過、求學的趣事、軍中的點滴,有時還會聊聊對退伍後的恐懼,他擔心著自己退伍後的出路,家裡是務農的,又是個長子,家裡希望他接下農事傳承下去,可是他希望自己能從事自己喜歡的工作,為此和家裡已爭吵多次。

  他對我的稱呼,從XX小姐到妳好,再從妳好到妹妹,再從妹妹到直稱我名,感覺似乎是把我當成了一個“女”朋友,而我的回信裡,也漸漸地從客氣到無話不談,嘿,別說什麼,我跟老哥就沒法子這樣子談,心裡當然也有了淡淡的情意。

  信裡,他說退伍返家那日,想先跟我碰個面,心,蹦跳著,雖然曾看過他寄來的大頭照,但還不曾見過真人咧!兩人約好在新光三越碰面。從答應他要見面後,每天盤算著要穿什麼衣服才好,直恨著衣櫉裡少一件衣服。

  從不覺得該讓人等候,所以連跟同學相約也不曾遲到過,見面的那天,當然也不能遲到囉,那是多麼失禮的事,而且還想偷偷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到了新光三越,還沒找到人呢,先接了通搭錯線的電話,待掛了電話,瞧了瞧四周,咦,怪了!找不到大頭照裡的人,倒是有個圓呼呼的人走了過來,暗自吸了口氣,又暗自說了一句:「騙人!」他一臉燦爛的笑容跟我打招呼,心裡是氣,但臉上可不著痕跡,微笑著回禮,然後跟他說:「不好意思,剛剛接了通電話,家裡有急事要我回去處理,沒辦法和你一起吃午餐,我們找個地方坐坐喝杯飲料,好嗎?」

  他一臉失望,但還是有禮貌的說:「妳家裡有急事,還是趕緊回去的好,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見面,來,這個是送給妳爸爸喝的酒,妳幫著帶回去。」看著那一小罈酒,雖有著訝異又不好意思再拒絶他,只得說:「謝謝你的諒解,也代替我爸爸跟你說聲謝謝!」伸手接過那份禮物,再跟他道聲抱歉,走人。

  再接到他的來信,倒不知如何處理了,基本上,不喜歡被騙,而小女人的虛榮心作祟,覺得這個人跟自己不配,於是猶豫該如何讓他知難而退,有了,回信的時間拉長,信裡的語氣轉淡,再接著在信裡談著虛構的感情,把他當成哥哥來看待。

  他懂了,漸漸的信也少了,對我的稱呼也改成“妹妹”了,最後,在一封聖誕卡裡寫著:“這是今年裡,我唯一寄出的一張卡片,祝福妳找到真愛,也祝福妳永遠幸福,用我最真誠的心。能認識妳是我這一生最幸運的事,謝謝妳!”特地挑選了一張卡片,回寄給他,謝謝他的祝福,也謝謝他的真誠相待,同樣的祝福他找到真愛,幸福美滿!

  那是,那是年少時的無知,也是年少時的殘忍,偶爾會想起這段往事,愧疚著自己曾傷害一顆善良的心!

台長: Ju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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